第26章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可能, 这都不是个好消息。
  骆逸予见骆鸣岐摆弄着刑部尚书的尸体,一脸严肃,问道:还是毫无头绪么?
  确实,这些事情出现的都太快了,我本以为会有时间见国师一面,问问他那块黑色的令牌上的阴气,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找,刑部尚书也死了。骆鸣岐站起来,在凤来仪端着的水盆中洗了洗手,甩干净水分,接着说:这次对方明显干的更干净了,别说留下什么令牌,就连刑部尚书周身的阴气,也变得更加蹊跷了。
  蹊跷在什么地方?骆逸予问。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诏狱中,看那些纨绔的尸体时,一开始没有看出来有这种阴气吗?骆鸣岐昨天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关押皇亲国戚的慎行司,一个是普通的诏狱,她一开始没有在诏狱中发现阴气,是因为她以为诏狱中每天都在死人,因此这些阴气不太明显也有可能。
  但是她昨晚细细回忆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对。
  在慎行司中发现的阴气,分明更加霸道,不像是其他寻常过七天便会完全消散的那种,如果不是这阴气中找不到丝毫的恶意,说不定骆鸣岐会将这种阴气认作煞气。
  这可是骆鸣岐两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东西,所以骆鸣岐百思不得其解。
  骆鸣岐挑着能说的给骆逸予说了,当然,那些关于两辈子的言论,她是半点也没有透露。
  阴气和煞气?骆逸予虽然也见过国师,并且深信国师是一个能算透天机的大能,但他从来都没有研究过这些东西,所以听骆鸣岐说话,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你可以这么理解,阴气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是煞气会。骆鸣岐曾经也跟不少人科普过这些东西,所以这会儿解释起来也算得上驾轻就熟,阴气一般是人死之后,一定会有的,而煞气的成因就比较复杂了,若是这人生前受到过什么冤枉,他就可能会因为心中生怨而成为厉鬼,厉鬼所携带的便是煞气。
  骆鸣岐说完后,好半天没有得到对方的反馈?
  她疑惑的看过去,难道是因为没有听懂吗?
  不应该啊,第一神断不可能在听到这些后还不能理解。
  她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凤来仪对自己使眼色。
  骆鸣岐很诡异的忽然就懂了骆逸予为什么会沉默,解释道:六哥不用担心,首先化为厉鬼的可能性很低,再说了,若是真有厉鬼要对你不利,你作为皇经常和真龙共事的、并且被真龙和国师庇佑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骆鸣岐差点就脱口而出对方是皇亲国戚这种话了。
  只是刚刚出口一个字,骆鸣岐忽然想起来严格来说,对方并没有皇室的血脉,这才悬崖勒马。
  骆逸予知道骆鸣岐是在担心自己,勾起淡色的唇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年,在我手上死去的人太多了更何况我的手段毫无人性,所以我早已
  他说到这里,忽然不想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转而对骆鸣岐道:我只希望你赶快登基,还这个天下一个公道。
  凤来仪:?
  她好不容易听懂了骆鸣岐关于阴气和煞气的解释,这会儿又觉得自己听不懂六皇子说法了。
  什么叫还天下一个公道?
  她听不懂,骆鸣岐却是听得懂的,她安抚的拉住凤来仪的手,对骆逸予说:我一定会让那个时候快点到来的。
  骆逸予看了一看两人交握的手,微微挑眉,而后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去找国师吧。
  骆鸣岐自然答应。
  至于凤来仪凤来仪早已在骆鸣岐握住她的手的第一时间涨红了脸,根本不管自己听不听得懂了,只觉得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国师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们会过来,因此在骆鸣岐刚到国师塔外的时候,就已经有小童在这边等候了。
  三位,请随我来。小童看着这三个人,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一脸淡然地领着三个人往国师所在的地方去了。
  国师这回在炼丹室。
  骆鸣岐将炼丹室的门推开的时候,国师刚刚擦干净自己的手,在给三人倒茶。
  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小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四个茶杯,其中三个已经被添满了茶水。
  国师看到他们三个过来,冲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把最后一杯茶倒好了,也缓缓坐下,看这个对面三个已经落座了的青年人,道:把东西给我吧。
  骆鸣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国师是在向自己讨要那个在郡王身上发现的令牌。
  我现在怀疑,你其实是在炫耀你精通星象八卦。骆鸣岐一边把令牌递过去,一边絮絮叨叨。
  公主殿下,我记得有这么一个说法,一个人没有什么,便会觉得对方在炫耀什么,你说这个说法说得对么?国师接过令牌,嘴上依旧不饶人。
  骆鸣岐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我也知道一个说法,叫一力降十会。
  那确实,我可太害怕了。国师接过令牌后,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便随手将令牌扔在了桌子上。
  骆鸣岐一脸无语:就这?
  就这。国师端起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水。
  骆鸣岐非常自觉:我错了。
  国师楞了一下,笑道:你错在哪里了?
  我不应该在有求于人的时候絮絮叨叨,并且在国师说出大实话的时候试图威胁用蛮力殴打国师大人。骆鸣岐从善如流。
  国师这回才没忍住,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若你不是所谓的天选之人,我当真想和你做朋友,你这人太有趣了,合我的胃口。
  骆鸣岐补充:如果你可以让我不再是天选之人的话,我很愿意跟你做朋友。
  国师又摇了摇头,道:这块令牌我见过,六皇子其实也可以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骆逸予一怔,疑惑地拿过令牌,想了很久,依然毫无头绪,他无奈的道:求国师帮我。
  十八年前。国师提醒道。
  骆逸予一怔,下意识地看向了骆鸣岐,犹豫片刻后,道:难道是皇后娘娘?
  正解,就是她。国师拿过骆逸予手中的令牌,道:这种令牌我只在皇后手中见过,只是皇后已经故去,这块令牌虽然与皇后同出一脉,却也绝对不是皇后的手笔。
  这是我母亲的东西?骆鸣岐疑惑地抬起头。
  虽然她与皇后没有见过面,但是也知道自己现在所用的这幅壳子是对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若是对方还活着,她自然要感谢对方的恩情,但对方已经死了,并且还是因为为了生下她这幅壳子而死的。
  那骆鸣岐欠对方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生育的恩亲了,若是对方要让她以命换名,其实也是合理的。
  不是你母亲的东西,只是和你母亲同出一脉而已。国师看一眼骆鸣岐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在钻牛角尖了,于是又解释了一遍。
  我母亲这一脉为什么会有这么邪性的东西?骆鸣岐问道。
  这一脉出现的很突然,但是实力强悍,当年你的母亲与我挑战,两败俱伤,若不是后来她对皇帝一见钟情,说不定现如今这个国师的位置,就不是我来坐了。国师回想起当年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他道:她们这一脉本就不是正道,传承中自然也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骆鸣岐看了一眼国师手中的令牌,若有所思。
  第24章 青楼
  最后, 国师让骆鸣岐自己去问皇帝关于她母亲的事情,让六皇子留下,并且礼貌的赶走了骆鸣岐。
  骆鸣岐留下也没什么事儿, 所以掂量着手中的黑色令牌, 很快离开了, 谁知道刚出门,便见有小太监焦急的等在国师塔门前, 看到她后, 冲到她面前道:公主, 不好了, 出事儿了!
  骆鸣岐后退一步, 道:你且慢慢说,出什么事儿了。
  小太监狠狠吸了一口气, 这才磕磕巴巴地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了。
  骆鸣岐在刑部尚书死后, 想要搞一出釜底抽薪, 把那群朝廷的蛀虫最赚钱的营生给了结了, 谁知道政法是颁布下去了, 那些大臣即使有人弹劾,这件事却出奇地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 谁知道等卫兵到了这些青楼楚馆,最大的问题才出现了。
  那些在青楼中的女子们、小倌们, 根本就不愿意离开。
  即便法令上写了, 会给他们安排新的去处, 定然不会伤害她们的姓名,也依然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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