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人能流那么多血吗？
毛利小五郎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沉沉吐出，他握住毛利兰颤抖的手，目光没有离开被医生和护士围起来检查的男孩儿。
颓丧的中年大叔眼中透出锐利得几乎要将人刺穿的锋芒，他慢慢咬住牙，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
他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
这绝不是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
那辆车，就是冲着这小子来的，对方的目的就是要把这小子撞死。
他很确信。
不论是谁。
毛利小五郎想，不论是谁，他都会把人抓出来。
为了小兰，也为了这个混小子。
……
距离米花町医院一公里外的公寓楼里。
“嗬——！”
躺在沙发上的银发男人倏地睁开眼睛，虹膜边缘的冷银还未完全褪去，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精壮的胸膛快速起伏，搭在腹部的手指细微地颤了颤。
很快，他平静了下来。
一杯水递过来，是放了蜂蜜的温水。
“喝一口吧，会有一点眩晕的后遗症。”
男人稳了稳，腰腹用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只扣了两颗扣子的衬衫被绷紧，几乎要炸开。
他抬手接过水杯，仰头灌了下去，喉结滚动两次，他喝完了这杯水。
那只苍白的手又伸了过来，他没有客气，把空掉的水杯递过去，将有些许僵硬的双腿从沙发上挪下来。
嗒。
薄底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公寓里安静了一会儿，响起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
他问:“死了吗？”
“死了。”
“你确定？”
“当然。”回答他的人笑了一声，“在他之前，我已经杀过十七个他这样的人了。”
银发男人点点头，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山根，然后甩甩脑袋，大脑中的轻度眩晕感终于完全褪去。
他这才抬眼向左边看去。
黑白渐变长发，金红异瞳，裸露在外的肤色是病人的苍白，脸上的笑容给人一种亲近感。
他道:“我听炭治郎和祢豆子说起过你，终焉魔法师，是吗。”
金红异瞳的青年笑道:“我也听荒和宿傩说起过你，新晋的半神，是吗。”
银发男人笑了一下，道:“西斯塔巴莱卡维奇斯别洛夫斯基，我的名字，嫌太长记不住的话，你也可以叫我黑泽阵。”
金红异瞳的青年轻轻颔首:“工藤新一。”
两人完成了自我介绍。
真够神奇的，这并非是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们的第一面竟然不是自我介绍，甚至连话都没说几句，就互相交换了信任。
一个前往困住江户川柯南的噩梦循环中救人，一个守在噩梦循环之外，彻底断绝凶手的逃生路。
虽然在此之前他们没有见过面，但从各自相同的友人口中，他们已经认识了。
黑泽阵动动肩膀，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声响，他问:“那些人是什么？”
他一向喜欢开门见山，直击重点。
工藤新一在沙发上坐下，缀在左耳的异形红宝石耳坠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他回答道:“攻略者。但我更偏向称呼他们为——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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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黑泽阵:所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才刚放假。
工藤新一（拿出塔罗牌和水晶球）:……要不然，测一下幸运值？
黑泽阵:……保真吗？
工藤新一（笑）:请相信我的专业水平，黑泽先生。
黑泽阵:测！
第53章
攻略者？
这让黑泽阵想起了霓虹盛行的轻小说文学, 他嗤笑一声:“什么攻略需要把一个孩子弄死？”
工藤新一异色的眸中冷意蔓延:“因为他们并非常规的攻略者，而是一群迫切需要求生的……鬣狗。”
常规的攻略者受规则约束，不会做出越线的行为, 而这些攻略者, 他们原本就不常规, 且不正规，他们连进入世界的手段都是偷渡, 比如强制夺舍这类被各大世界明令禁止的残忍方式。
所以, 他们不是攻略者, 而是披着攻略者外壳的入侵者。
长话短说的话——驱使并控制他们的伪神坏事干太多, 终于踢到了铁板，被制裁了，于是树倒猢狲散。没了伪神提供维持存活的能量，这些伥鬼的死期就要到了。
为了继续存活下去, 他们熟练地偷渡进世界意识陷入沉睡的世界中，一不做二不休, 他们决定夺取世界原住民的躯体和身份。
从前无往而不利的掠夺养大了这群入侵者的心，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普通的身份了, 他们将目光投向参与世界主线的重要人物。
只要成功掠夺了这些人的躯体和身份，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吞噬原本属于这些人的气运，气运越强, 他们的生命就能延续得更长, 他们自身也能变得更加强大。
这群入侵者中总有更加胆大包天的人，重要人物不够, 他们又贪婪无度地盯上了世界主线选定的主角。
只要成功了，他们甚至能借助主角的身份摆脱自身的困境，从劣迹斑斑鲜血淋淋的入侵者变成案底干净的“普通人”。
多么诱人, 即便危险重重，也值得冒险一试。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冲！
工藤新一是在寻找信标的途中发现这群入侵者的。
所谓信标，即是像灯塔一般不间断指引着某种存在靠近的东西。它们具备着特殊的力量，能够屏蔽世界意识的感知，因此寻找信标通常会被世界作为紧急委托发布出去。
而会被信标引来的存在，则是从无数毁灭世界中诞生的“死亡黑潮”。
凡它行过之处，生机烬灭，世界死寂。
说是世界的天敌也不为过了。
工藤新一曾直面过“死亡黑潮”，有着和“死亡黑潮”进行百年拉锯战的丰富经验，在他的诞生世界没什么事的时候，他都在外出寻找信标的路上。
最初，他以为这样的入侵者只有几个，或者几十个。但后来随着他深入调查，他才发现这样的入侵者竟有成百上千之数。
并且，他们似乎有着丰富的偷渡世界的经验，所选择的世界无一例外，都是世界意识陷入沉睡的世界。而他们的入侵就像是淡水汇入大海那样无声而轻缓，强制夺舍的行为十分熟练且统一。
于是工藤新一认定，这群入侵者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弄死他们。
他们现在做的，以前做的，皆是不容于世的大恶之事，缠身的恶果血红一片，连他们的灵魂都被浸染得完全看不出本色了。
这样的人，死多少次都不足为过。
再三思考后，工藤新一放弃了唤醒世界意识这一办法——世界意识的量级太过宏大，这些入侵者像蚂蚁一样微小，再加上他们其中有一部分人已经完成了夺舍，强制驱逐的话，极有可能连同被夺舍之人一起从世界驱逐出去。
只要灵魂没有被完全消化，被夺舍的人就还有救回的可能。
他选择向他的友人们求助。
——这就是五条悟独自踏上旅途的原因。
荒、两面宿傩、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都去帮忙消灭入侵者了。
五条悟情况特殊，祂干不来这种细致活。祂只能粗浅地区分亮晶晶和不亮晶晶，无法深入分辨那些入侵者之中是否存在被胁迫的、尚且还有得改过自新可能的人。
截至目前为止，死在工藤新一手里的没有半点回转的入侵者已经超过了四百个，但他遇到的还有得改过自新可能的人却只有不到两只手的数。
总之，全杀了可能有无辜的、被冤枉的，放走十分之一，里面又有一大半该杀的。
工藤新一和他来帮忙的友人们只能寻着踪迹一个个世界去找，一个个去分辨。
好在他们速度够快，从捕捉到入侵者踪迹，到灭杀入侵者，中间耗费的时间不会太长。
而杀到最后，剩下的入侵者要么是难杀的，要么就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黑泽阵慢悠悠扣上衬衫扣子，从异能空间里拿出没来得及穿完的西服背心和外套穿上，他问:“那这个世界的入侵者是难杀的，还是有点运气的？”
工藤新一道:“都有。”
“还有吗？”
“还有几个，应该已经藏起来了。”
说到这里，工藤新一略显烦恼地叹了一口气:“我们杀掉的这一个，是目前为止我遇到的最难杀的，他的能力和梦有关，能力发动时很难在现实世界捕捉到他的踪影……”不然的话，他的同位体也不必受这一遭罪了。
“杀他的动静有点大，被剩余的入侵者察觉到了，短时间内，他们会先藏起来观望。”
黑泽阵点点头，又问:“他们会联合吗？”
工藤新一笑了一下:“还记得我是如何向你介绍他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