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如果她想在这里被人捧着说话,必须要得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被人恭敬的喊一声陈家主。
陈幺娘没事就自己鼓励自己,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打拼,不急慢慢来。
有了凤淳他们无形开头喝水,后面卖水卖的哗啦啦厉害,茶楼无限供应糕点、肉菜、饭食,也无限供应酒。
但是,茶楼是一滴茶水都不上,想要茶水喝可以,十贯钱一壶茶免费续,这家伙从早上开门那一刻,茶水卖的简直是舀钱进口袋。
只能说阿英也是个钱串子,愣是从蚊子腿上,扒了一层厚肥肉下来。
茶楼从早上开门热闹到傍晚,很多摸到风声的有钱人,不管体面不体面的,都蜂拥进茶楼看热闹。
陈幺娘躲在角落里看新进来的人,他们面相很陌生,穿着还比较体面,陈幺娘以为凤淳他们认识。
结果凤淳跟祝将军几人一直在说话,没有一个人,对傍晚这会进来的人打招呼,反而是进来的人,总是有意无意说话看凤淳他们。
陈幺娘心里突然有清晰认知了,这些人不是乌溪府人,而且这些人认识凤淳和祝将军他们,她心里重新默默思索捐钱的事了。
……
凤淳与祝将军满意的相视一笑,他们借着小小的展览机会,圆满的达成了自己想要的目的,没费一兵一卒别人上赶子送钱了。
看源源不断要进来的人,大约么还能再拿到几笔钱,他们心里别提多美了!
也是,能被皇上亲笔写名字,这是多么大的荣耀?谁有钱不疯了似的朝上扒拉?
陈幺娘没事围着香案转悠半天,时不时在刁钻精耳边提意见,她打算见好就收,按照原计划行事。
先将收到的钱理出来,放在三个托盘用绸布盖着,郑重的走到几位大跟前感激道。
“今天陈氏船场蒙天子隆恩,又幸各府大人扶持牵引,才得以让各家老爷们,与我陈氏一同感受皇恩浩荡,现在我陈氏船场上下一致,想请贺大人成全一事。”
“想求贺大人,能否为今日前来我陈氏的各家老爷们,造一块建德碑?以记今日之盛事,也望来日之昌盛。”陈幺娘垂首躬身言辞恳切。
凤淳与祝将军对视一眼,不明白陈幺娘突然来这么一出为何?
陈幺娘揭开绸布指着托盘上的钱,还有旁边的册子及明细,说道;
“盘子里分别有三份钱,每一盘皆有各家老爷捐的明细。”
“草民现今把钱分为三处用,最多一处的钱用与盐院买盐,回船再得盐资,依旧为驻兵营购置粮草,”陈幺娘说完把最多的一份钱,放在盐府大人跟前。
转身接过第二盘放在凤淳跟前,朗声继续道。
“上月乌溪河上发生惨事,草民虽是女子,但亦是乌溪河儿女,见此惨剧终是心中不忍,又无力做什么改变。”
“索性今儿借花献佛,用各位老爷所集钱资,均送与大人,为那些活下的人做安置,钱财乃乌溪府众府老爷们之仁爱心。”
泼皮怪看陈幺娘说的冠冕堂皇,语气慷慨激昂,急忙的把最后一份钱递过来。
陈幺娘把第三盘钱放在祝将军跟前。
“将军一直驻扎北码头营外,为我们盐商出了很大一份力,草民手力微薄,但多少也是个心意,便伙同各家老爷们,对兵营的兄弟们问声安,万望将军不要推辞才好。”
凤淳接过盘,拿起册子看上面写的姓名,喝了几碗水,出了多少钱,他瞬间秒懂陈幺娘的用意了,脸上更是郑重其事的思考。
此时又见祝将军接了盘子,低头假意与其商量小意道。
“祝将军,要不本官与你合伙上折子?既是整个乌溪府义士善举,建德碑肯定是要经过天子口下来的。”
祝将军爽朗笑道:“如此甚好!本将军愿同贺大人一起上奏表,附议此事。”
一时间,茶楼掌声雷动起来,喝水喝少的人急的抓耳挠腮,建德碑上要刻钱的,他们要的就个面子,你压我一头怎么行,捐钱!多多的捐钱!
凤淳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陈幺娘,见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心里要对陈幺娘保留的话不保留了,打算结束了单独找她说话,
陈幺娘满意的畅想这块建德碑,这不仅是感恩之举,更是她为船场打的一次扬名。
日后,但凡有人经过此地,或者说起陈氏船场,便会看到这座碑,从而记住陈氏船场。
而参与其中的盐老爷和贵人,也会因为这份殊荣,对陈氏船场多一份关注与照顾。
闹哄哄的茶楼至晚间人群散了,陈幺娘看刁钻精私下留的银钱,心中算计着,该去哪里找工匠回船场大干特干。
泼皮怪送走最后一个人,一屁股坐在陈幺娘跟前道。
“贺大人说让你明天别急着回去,今天楼里悄悄来了两位公子,他要跟你说说情况。”
陈幺娘捶腿的手顿了顿,“什么时候来的?”
泼皮怪摇摇头,“我不认识人没注意到,他们来了咱们也不怕,毕竟今天的钱都交出去了。”
陈幺娘默了一会,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还好我临时决定正确捐了!否则有命拿钱,没命花亏死个奶奶腿。
第280章 听秘密
泼皮怪听了急忙坐正身子,“对了小五,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昨晚商量没有要碑的事情呀?”
“我改变主意时间,是根据傍晚那会决定的,二哥没发现有点奇怪吗?”陈幺娘附耳在泼皮怪耳边解释。
“那会来的人,全都是咱们不认识的,我偷看祝将军他们的反应,发现他们更是没见过这些人。”
“而那些人,总有意无意的看凤淳几人,说明凤淳他们不认识那些人,但是那些人却极熟悉他们,说明一点问题,那就是他们来头肯定不会小。”
“越是出风头的事,咱们越要小心谨慎了,当官的人阴私龌蹉多,拿咱们当筏子更是弃如蝼蚁,既然要做场面人情,不如做的大气挑不出错来。”
泼皮怪闻言搓搓手沉思一会,“”你今天做的确妙极,就是有点太亏了!不过钱财没了还会有,小命才是第一位的,剩下的就看明天贺大人如何说了。”
“好……”
“家主说完话了吗?陈大爷他们正在楼上等吃饭,”武平安匆匆跑下楼问陈幺娘。
“交代完话了,累一天了上楼吃庆功宴去,”陈幺娘大手一挥乐呵呵的带头走了。
二楼,阿英几人一脸意气风发,等陈幺娘入坐了开始推杯换盏。
对比二楼的热闹,一楼剩下狼藉一片,茶楼伙计们忙的脚不沾地,好一顿收拾才给清理出来,子时左右重新挂上营业的牌子。
茶楼今天赚了名声赚了钱,东家的打赏肯定少不了,伙计们换班的时,忍不住开心笑畅想。
……
“师……”
精细鬼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阴影黑处,逢吉点头自动跑远躲好,精细鬼才蹑手蹑脚猫过去偷听。
船舱里传来很小的争执声。
“这个方法万万不可行,景王并不是天天不在花船里,一旦我们出手干涉了,祝延树绝对会上折子,倒是可以对陈氏船场想想办法……”
“你们是不是猪脑子?父皇前脚对陈氏表嘉奖,你们后脚伸手动他们?你们几个是觉得皇上还不够忌惮我吗?”砰一声还有碎瓷飞溅声。
船舱里一阵沉默安静,好一会再次响起声音道。
“既然信王爷两头都不愿意动,那只有动一头了,”一道苍老的声音淡漠道。
“老师此话如何说?”信王爷急忙坐下问。
“老臣曾听逆贼唐国公说过,景王爷手上有一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东西相信王爷也知道一二。”
“据说景王爷为了保护它,专门在水上放了一条花船做迷嶂,对外称其是本人吃住用,实则景王却不在乌溪府。”
“王爷如果想办差撕破脸,可以明目张胆的上船查。”
“那如果本王不查呢老师?”信王爷又问。
“不查……”信王爷老师坐着半晌回道。
“景王爷与唐府两位公子走的很近,包括皇上交由景王爷筹集的粮草,全由唐家兄弟帮忙筹措交齐的。”
“而帮唐家兄弟筹集的人,王爷也认识她,芙蓉楼前不久退出去的女东家宣娇,她看似是花楼鸨儿姐,实则是盛京放在外面的手。”
“王爷想要抓住把柄以防万一,不如派人看住宣娇,老臣看她频频派人引一个郎中回来,大概猜她想浑水摸鱼。”
信王爷听完眸光一阵惊讶,“她对那郎中本事如此笃定?”
信王老师轻蔑的笑了笑,“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大概率察觉被人跟踪了,故意找人扰乱我们的视线。”
“王爷只管稍安勿躁,我们冷眼旁观看她折腾,景王爷最迟八月底,就要应诏圣旨离开楚溪府,我们不急会有别人急的,”老头说完一派安然的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