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被人狠狠掼到地上,发出咚地一声巨响。
强烈的撞击感让路柯仝爆发出尖锐的疼痛,他忍不住嚎叫起来。
裴以绥面无表情地伸手堵住对方的嘴巴,强迫着对方仰头。
在看到陆柯仝那张脸时,他脸上露出森然的表情,几乎透露出一种偏执。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动你?”
第71章 以爱之名
“陆柯仝, 你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吗!狗撒泡尿标记个地方几天过去尚且能找到,你真以为你上午干的事情没人发现?你不是喜欢伪装吗?那些证据,很快就会送到你的粉丝面前、送到大众面前!”
裴以绥攥着对方头发的拳头几乎用力到颤抖。
他现在脑海中一直在循环播放着刚才进门之际发生的一切, 像是要将那种感受刻进DNA里。
林珩年悬空的身体,林珩年脸上痛苦的表情, 林珩年孤注一掷的决绝,林珩年瞳孔涣散的眼神, 林珩年软绵绵的四肢, 林珩年倒下去的身影, 每一帧、每一秒, 都像是在对他进行凌迟。
为什么他总是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喜欢的人, 为什么他总是出现得晚一步,为什么结果总是这么糟糕。
裴以绥面无表情看着陆柯仝那张恶心的脸, 嗓音冷淡, “陆柯仝,只要我在娱乐圈一天,你就别想翻身了。”
陆柯仝被裴以绥捂住口鼻, 整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或许不单纯是被憋的, 也有可能是疼的。
裴以绥的一番话令他瞳孔骤缩,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背,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担心哪个。
可无论哪个, 结果都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
疼痛感让他的理智占据主导地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陆柯仝刚才掐林珩年的时候完全不在乎对方的挣扎,现在轮到自己,强烈的求生意识让他不顾一切地剧烈挣扎,他几乎要跪下去求裴以绥了。
他的胆子看人下菜、因人而异, 现在在裴以绥手下几乎被吓破了胆,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感受到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恐惧。
他几乎是下意识喊出了求饶的话,“对、对不、起。”
裴以绥捏着他下巴底下连接着喉咙的地方,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吐字断断续续,陆柯仝忍不住张嘴大口呼吸,却效果甚微。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林珩年更不需要,我对你做的这一切全部都是出于我私人的感情。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会手下留情。”
裴以绥说完之后狠狠甩手,像甩烂泥一样把对方扔在地上,而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林珩年身边。
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陆柯仝觉得自己在裴以绥手下度过了相当长一段无法呼吸的状态,实际上只过了十几秒。
他劫后余生地猛吸一大口空气,被呛得又咳又呕,还不忘爬着远离墙角的两个人。
疯子,全部都是疯子!
裴以绥一只膝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伸出双手绕过林珩年的脑后和后背,把人抱进怀里。
林珩年的身体绵软无力,嘴唇泛着青紫,他脖颈无意识地向后大幅度仰着,柔顺的秀发全部炸开,向四周散着。平时抿得有些紧的嘴巴微微张开,那颗吸引人的唇珠也变得黯淡。
原本被憋红的脸越来越苍白,那些生理性泪水在身体主人闭上眼的那一刻全部顺着眼角流下,在鬓角的碎发处沾湿一片。
裴以绥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林珩年鼻子下探了探,而后毫不犹豫地扶稳对方脑袋,张嘴吻上了林珩年微凉的唇。
呼出的气体过渡进林珩年身体,他整个胸腔随之微微起伏,像是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裴以绥边给林珩年做人工呼吸,边观察对方的反应,然而林珩年就像是睡着了似的,除了胸腔扩张时被迫带动的幅度,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他嘴唇的青紫没有任何缓解的征兆,两个人皮肤接触的地方一片冰凉。
裴以绥俯身轻轻趴到林珩年胸口,想要仔细听一下对方的心跳,却只听到自己耳朵里连接着心脏的血管狂跳不止。
没有,好像听不到心跳。
裴以绥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像是在安慰林珩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在对方胸口大力揉了揉,声音低语速快,“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咱们让医生看看,一会儿就好了,很快的。”
他把林珩年抱在怀里站起来,嘴唇碰了碰对方凉凉的额头,“宝贝儿,我错了,我不该去跟那个人渣纠缠浪费时间的,我应该第一时间来带你离开的。都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我们马上就到医院。”
裴以绥边说边迅速跑出化妆间往大厅赶,现在所有工作人员和学员都聚集在舞台周围的地方,全身心关注着场上以及直播间的实况,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裴以绥慌乱的身影。
他走到大厅前的时候,茫然了一瞬,透过单面窗玻璃看到外面游荡着的几个人影,立刻清醒过来。
不行,不能这么出去。
裴以绥抱着林珩年坐到之前那张破凳子上,掏出手机想要联系人。
林珩年坐在他怀里,脑袋无力枕着他的胸膛。
可下一秒,林珩年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猛然睁开双眼,像是从噩梦中惊醒,喉咙不停发出倒气的声音。
裴以绥被林珩年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随之掉到地上,啪嗒一声,裂纹布满屏幕。
他一秒钟反应过来,竭力表现出镇定的模样,伸出一只手捂住林珩年口鼻。
“林珩年,宝贝儿,听我说,跟着我说的做。吸气,好,停一秒,呼气,再停一秒。”
裴以绥边说自己边大口呼吸,非常有节奏规律。但林珩年似乎听不到裴以绥的声音,眼神散乱地看着虚空不聚焦,嘴巴仍旧在裴以绥手下无规律地开合,胸腔剧烈起伏。
“再来一遍,吸气,停一秒,呼气,停一秒。”
即使林珩年无动于衷,裴以绥依旧贴着对方的一只耳朵,不停地重复以上口令。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林珩年似乎听懂了裴以绥的话,终于愿意跟着对方的节奏呼吸。
“好棒,再来一遍,呼……吸……”
跟着裴以绥做了一二十遍之后,林珩年双眸转了转,眼神逐渐开始聚焦。
他看着旁边的裴以绥,眼神中带着茫然。
裴以绥手捂着林珩年口鼻,双眼紧紧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了手。
林珩年脖子上被陆柯仝勒出来的痕迹现在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裴以绥盯着一道道勒痕,眼眸中刚才熄灭的怒火又有起来的兆头。
他觉得,就这么放过陆柯仝,好像太便宜了。
林珩年虽然缓过来了,但是脑子不清醒,他现在根本想不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只记得自己躺在沙发上睡觉。
骤然被裴以绥给吵醒,他缓缓蹙眉,张了张嘴,开口时的声音带着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裴以绥没意识到什么,顺着对方回答:“别害怕,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去医院?
林珩年转着眼珠思索片刻,他自己意识不到,但其实说话时的速度异常缓慢,每次咬字都非常重,“上午不是刚去过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去?”
裴以绥沉默一瞬,盯着对方看了片刻,忽然道:“宝贝儿,你还记得自己刚才干什么了吗?”
林珩年现在很好说话,裴以绥问什么他就如实回答什么。
“我在,睡觉。”
“原来是在睡觉啊。”
裴以绥意识到林珩年现在状态不对劲,跟骗小孩似的对他说:“那我们现在是在梦里,你在做梦呢,睡一觉梦就醒了。来,闭上眼睛。”
他说完之后揉了揉对方蓬松的头发。
林珩年听话地闭上眼睛,裴以绥一动不动静静观察着他的反应。
过了没几秒,林珩年呼吸急促地睁开眼睛,眼珠茫然地转了转,像是有什么地方想不明白。
裴以绥轻声开口问:“怎么了?”
“我、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偷打我了,为什么我全身上下都很疼?我腰疼,你是不是在我腰下.面放钉子了,好疼啊。”
林珩年说着在裴以绥怀里不舒服地扭了扭,试图让钉子消失。
刚才陆柯仝磕到了林珩年的腰,原本就骨折的腰骨经历了二次伤害,现在疼痛感比一开始的时候更甚。
像是多年的风湿腿遇到下雨天,浑身都被那股难受的酸疼感裹挟。骨头里好像被人抓了一下,痒酥酥的,隔着皮肤触碰不到,让人无可奈何,心急难安。
“我看看。”
裴以绥一只手扶着林珩年后心,另一只手隔着衣服覆上对方的腰窝,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询问道:“是这个地方吗?”
林珩年难受地点了点头,被疼得没什么力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