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的痛呼引来了路人的视线,瞧见别人的目光,他下意识闭上了嘴,跟在我身后急切地说。
  放开我,不要这样,我还要工作。
  工作工作……工作算个屁!
  我他妈都要爆炸了,你还在纠结你那个破工作!
  他的力道犹如蜉蝣撼树,我仅用一只手就能将他轻易制服。
  我知道他没有使出全力。为了生活,姜正则干过不少苦力活,手掌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茧,他力气不小,甚至都能抱起我。
  如果不受信息素的影响,他也许能和许多alpha打成平手。
  不过不包括我。
  我比他高壮,身高188,体重85kg,跆拳道黑带。
  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从我手里挣脱。
  我不由分说的把他塞进车里,一脚油门飞速到家。
  几乎是提着他扔到房间里的。
  我将他翻过身压住,随意拿起皮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这期间,他一直在哭喊,扭着头向我求饶。
  他是真的感到害怕了,哭得满面湿痕,梨花带雨,我指尖下的身躯一直在发抖。
  日思夜想的人就掌握在我的手心,这团棉花糖似的触感填满我的心间,手中越是充盈,心里越是空虚。
  易感期放大了我的欲念,我要在这团剧烈的火焰中与他化作灰烬。
  我要拉着他陪我坠入欲望的深渊。
  我要弄脏他,占有他,标记他。
  我要他的身体和心都只能记住我一个人。
  ……
  我想了想,我们的关系可能是从那天开始产生了裂缝吧。
  因为我的沉不住气,暴露了我的本性。
  我误会他了,我原以为他经验丰富,又天生劣质omega,一定会很放荡,可那天,是他的第一次。
  反应生涩,连呼吸都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劲儿的在我身下啼哭。
  软着声音求我不要这样,我不顾他的哀求,按住他……指尖拂过细腻,湿润的汗渍将我们弄脏。
  他是冰,燃着火的冰,外表冰冷,内心火热。
  我的助燃融化了他的外壳,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新鲜荔枝,晶莹的露珠接二连三的划过饱满的果肉。
  我忍不住低下头,嗅闻着那阵甘甜。
  苦心灌溉,细心培养了这么久,是到了收获果实的时刻了。
  ……
  他有些古板,我们认识的这两个月以来,他没有伸手问我要过一分钱。
  他妹妹姜令媛的医药费是我出的,隔几天就会从我的账户里扣掉一笔钱。
  我不以为然,他却一定要记下扣除的具体数额,写在一个旧牛皮笔记本里,等着日后挣了钱能还我。
  他不想欠我更多,所以我给他的奢侈品,衣服,甚至是最普通的食物他都会拒绝。
  我们没有住在一起,就算确定了关系之后,我们也没有住在一起,他说他从小到大是在那里长大的,那个老旧小区承载着他和家人的回忆。
  有什么可回忆的,他家已经支离破碎成那样了,还有回忆的必要吗?
  我去过他家,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
  进门所看见那个空间姑且算作客厅,东南方向的一角是厨房,做饭时,油烟就会将整个客厅弄得乌烟瘴气。
  捡来的废纸箱和空瓶子装了几大口袋,均匀的分布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又去了那两个房间看了看,又小又旧,内部陈设一览无余,连个电视都没有,夏天只有个老旧风扇,吱吱哇哇的转动。
  姜正则尴尬地搓着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
  他说,那些东西打算找一个空闲的时间拿去卖掉的。
  我瞥了眼比他半个人还大的麻袋,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几幅画面。
  他一个个捡起瓶子,像囤粮的小仓鼠一样带回家攒起来。
  囤的差不多了,又拖着麻袋去废品站里卖。
  勤劳的小仓鼠,不吭声,不喊累,默默扛起生活的重担。
  我看向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收拾的这么干净的。
  这些废品又能值几个钱,比起他妹妹的治疗费来说,简直九牛一毛。
  他没日没夜的兼职,卖苦力挣钱,捡垃圾卖钱,这些也只能勉强的维持兄妹俩的日常开销。
  姜正则真是笨,他完全可以自私一点。
  既然他的母亲都能狠心抛下儿女,远走高飞,为何他要带着这个拖油瓶消耗青春?
  他如此看重家人,可家人只想着千方百计的算计他。
  他的赌鬼爹留下一屁股债消失匿迹,他的妈妈也是不遑多让,早已盘算好抛弃孩子,却还像模像样的留下封为自己开脱的信,假惺惺的诉说自己的不易。
  唯一无辜的也只有姜正则和他妹妹了。
  我之前去医院见过那孩子一面,当时她正昏迷不醒,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发质干枯,身材消瘦,看上去分外可怜。
  我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再说他妹妹的五官与姜正则极为相似,动恻隐之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我联系医院寻找肾源,也没有打算问他要治疗费,只要他肯安心的陪在我身边。
  有时候我在想,我的正则实在是太老实了。
  如果我是他,身负重债,四面楚歌,面对此等棋局,一定会尽最大限度的利用我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比如这张漂亮脸蛋。
  我可能会去风月场所找个金主,让他先帮我解决欠债问题,再一点点夺取财富,改变命运。
  以姜正则的长相,做这种事,再如鱼得水不过了。
  可是他没有。
  他只会用双手靠劳动去挣钱,他挣的每一分都是干干净净的。
  也多亏了他这份老实,才让我得以采撷最完整的他……
  “唔……明曜啊,不要这样……”
  姜正则微弱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道,将我飘远的意识拉回。
  在我回忆的这段时间,已经无意识的用了更大的力。
  我品尝到咸湿的战栗,如同我那次亲吻他,尝到的眼泪滋味。
  他被我吓到了。
  “别……”
  “明曜,你现在……好可怕。”
  可怕?
  我在爱他,我在教他体会人间最快乐的事情,这样的我,可怕吗?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我们感受彼此的体温和心跳,用欲念搅动着他的一江春水。
  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明明我们频率相当,配合默契。
  他为何会觉得我可怕?
  我们是确认过关系的爱侣,做这种事情难道不正常?
  明明他是喜欢我的,比我喜欢他还要喜欢。
  或者说,其实我不喜欢他,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人。
  他说的没错,从这方面来看,我确实可怕。
  我不喜欢他,只想占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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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恭喜小守则终于两千收了[烟花][烟花][烟花]
  二更大肥章奉上[狗头叼玫瑰]
  猫猫昨天晚上看了一本韩漫,特特特特特别好看,叫《没有麦克风也能听见》,哇呀呀[爱心眼]壮受太香了嘿嘿,珊瑚蛇简直是绝世好攻[烟花]
  快拿韩漫砸向我[爱心眼][爱心眼]
  第34章
  自那之后, 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我。
  我究竟喜不喜欢姜正则?
  他和寻常omega不一样。我能确定他是喜欢我的,我从没有在其他人脸上看见如此明显的爱慕之情。
  也许他和我在一起确实有欠债的原因,可在后面的相处时间里, 我渐渐发现他是一个为了爱情愿意付出一切的人。
  他对我好到我都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因为我不喜欢他。
  是的,我自认为我不喜欢他。
  当时不过是见色起意, 想和他睡一睡罢了。我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劣质omega放弃整片森林。
  尽管,我们很合拍, 尽管我挑不出他的任何毛病。
  他是一个值得开发的玩具, 听话乖巧懂事, 害羞却不会拒绝我, 四肢柔韧。
  我只有和姜正则做的时候才不戴, 他不会怀孕,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他很有眼力见, 纵使不用我明说, 他也会事先自己准备好,事后自己清理。
  这是一个完美到挑不出任何刺的床伴。
  是床伴,仅此而已。
  我不想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 维持人际关系太麻烦了, 我不想把它牵扯到我的生活里。
  我只是要一个在我想做时随时出现的泄/欲工具。
  我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我, 崔明曜,在和一个劣质omega谈恋爱。
  姜正则看我的眼神太过炙热, 他极为认真的对待这段感情。
  会在情人节为我挑礼物,会在我难过时抱着我安慰,为了我困于雨中时不远千里为我送伞,会在我胃疼得睡不着时,一边柔声哄一边揉着我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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