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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他仙骨 第32节

  哈?让?
  陆珏凝思一瞬,诘问道:“祝兄不是对乔眉小娘子势在必得么?为何不接着压?”
  宋携青喟道:“家妻克扣金银,万两之财,恐跪搓板。”
  其客若揽魁者,当先呈缴相应的揽银,才可敲定名额,到此楼寻花问柳的郎君多是望门贵族,是以,所娶之妻自该门当户对,来客不乏受妻室管束,虽如此,又有哪个男人不偷腥?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方才小爷我意在试探祝兄的闲财,啧,不过出一趟家门,我怎会随身携带如此巨金?”陆珏轻哼,“小爷我出银五百两。”
  老鸨的一颗心跟着陆珏的话上上下下,谁知这小公子却是个唬人玩的?
  她僵着笑,出言提醒,“两位公子,揽银若已出口再不能翻悔,老妇还请二位三思而行,适才陆小公子放下的海口只当逗趣儿,再不许了。”
  陆珏摆摆手,不以为意。
  雪肤花貌的美人为宋携青移来一张太师椅,他并未落坐,只接道:“五百零一两。”
  陆珏嗤笑,“一千两。”
  宋携青:“一千零一两。”
  陆珏满脸黑线,他咬牙切齿道:“一千三百两。”
  宋携青与先前一般,只在其上多压一两银。
  高台之上,余音袅袅,高台之下,讥笑漫耳。
  揽魁者,哪个不是万贯赀财?谁家公子哥一两一两的压?昨日更是以一枚铜板夺得乐魁,无怪众人笑话。
  陆珏自太师椅起身,他将象牙扇抛向小五,“祝兄自个儿跟美人玩去罢。”
  他头也不回地步出花楼,小五在后尾儿追,“小主!这下咱们去哪儿啊?”
  “找个吉日寻衣铺的小娘子玩玩,还不用花钱。”
  陆珏今日弃权在老鸨的意料之外,她转视双眼如淬冰凌的宋携青,好言道:“公子这会儿可要上楼寻乔乔?”
  宋携青逼盯陆珏离去的方向,半晌,他捻出几张银票抛与老鸨,旋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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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暧昧期滴小情侣
  啊啊啊啊啊要成社畜了!随缘更t^t绝不坑t^t
  第39章 堂哥
  玉沙昨日便想着看看乔眉,却因半路撞上个醉鬼,几乎令她的臀部开花,事后,陈妈妈见她这般,一面考虑到她不日便要作为清倌迎客,一面悬心她与乔眉再捅出什么幺蛾子,索性以养息为由,教玉沙搬去西面的小阁暂居,更命她不必再伺候乔眉,一心筹备挂牌头日的曲乐就成。
  是日,玉沙借着拾掇旧物为由,总算摸到乔眉陪客的暖阁外。
  她已听闻,今日揽下乔眉的金主仍是那位祝姓公子。
  眼下方至未时,距金主离开还有一个时辰,玉沙踟蹰在外,仍未下定心叩门。
  她在门外来回踱步,倏地,房门被推开,自里间步出的正是宋携青。
  玉沙见此人直接绕过她,举步回廊,往悬梯而去,她追问:“祝公子这是要去哪?”
  宋携青乍闻此问并未顿足,待他又迈出几步,方回过味来,竟险些忘了,他如今的身份姓祝。
  他急着离开,脚风未停,“回了。”
  回了?是何意?莫非乔眉惹他不快了?若是如此,老鸨准不定如何罚她,毕竟,乔眉因陆珏之事,老鸨依然怀恨在心呢。
  玉沙追出几步,问他:“可是乔眉犯了错处?”她见宋携青并无反应,眼看他要步出回廊,玉沙只好加了句:“我本是乔姐姐的女侍,如今乔姐姐因手伤再难弹奏箜篌,公子可喜琵琶之音?后日小女作清倌献艺,公子可来捧场?”
  言及此处,玉沙方见那人回首,他终于止步,“家妻遣人来寻,乔乐魁并无错处。”
  玉沙怔怔,待她回神,眼前早已不见宋携青的身影,廊道只余玉沙一人,她跺脚唾道:“惧内还敢来花楼找快活?这些个男人既有妻室,却仍想着外头的野草闲花,真当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玉沙不再耽搁,她折回暖阁外,乔眉尚未落锁,玉沙推门直入。
  映入眼帘的是乔眉扶着一架箜篌的娴静之景,她指尖轻抚琴弦,勾指转腕却略显僵硬,因乔眉拨弄琴弦的力道甚轻,玉沙并未听得箜篌的婉转之音。
  乔眉见来人是玉沙,双瞳微闪,随后听她状似不经意地问
  :“那劳什子祝公子未对你做什么罢?我瞧此人空有一身皮囊,脾性却不大好。”
  乔眉将箜篌暂搁一侧,疑道:“脾性不大好?你与祝公子打过照面了?”
  玉沙先是翻了个白眼,而后将方才的事说了,她并不对乔眉挑明此举是因担忧她,而是以为了招徕挂牌头日的金主之由搪塞。
  乔眉听罢,掩唇低笑,打从假毁相貌,受陈妈妈责罚,玉沙还是头回见她,自然无从得知祝公子与她母亲之间的谋算,若非祝公子相告,她亦被蒙在鼓里。
  乔眉将此事大略与玉沙道来,玉沙据闻,缄默半晌方道:“是以,祝公子所言尽是瞎诌的?”
  乔眉只当玉沙是在说宋携青为她赎身一事,“不错,我母亲应已答允同祝娘子合营,祝娘子便请她家的远房堂哥莅临花楼赎我一介妓子。”
  玉沙蹙眉,“堂哥?”
  乔眉点点头,“我今日讨嫌问了一嘴,据祝公子说,母亲原想拜请祝娘子的夫君前来,不过,她家夫君偶感风寒,不大方便,恰好她的远房堂兄到淮城探亲,祝娘子便托祝公子跑这一趟,别看祝公子冷情寡言,我想着内里应是个心热的,不若他怎会相帮?何况,祝公子此人对我很是守礼,你啊,切莫说他脾性不好了。”
  倒是她误解他了?她方才还在明里骂他呢。
  昨日陆珏提及此人,玉沙遂将听闻的传言如实相告了,未成想此人当真与祝家系有亲缘?祝小娘子愿帮这忙,倒是个心慈面软的。
  玉沙问道:“那他何故提前一个时辰离开?”
  “不知。”
  乔眉想到此处也觉着古怪,祝公子临走时,并未申说因由,是以,她也不好细究。
  垂首间,她瞥见玉沙的履底尚算干净,乔眉沉吟片刻,言道:“玉沙,我知你不大喜欢我,可我作为姐姐,作为你昔日的主子,有些话,我若不在当下同你说,待你成为此楼一等一的魁者,我只怕无从见你。”
  玉沙闻言,一双生就妩媚的眼,若有所思地盯着乔眉。
  “我知道,你多日寅时便起,背着琵琶到城郊习奏,可是玉沙,若你成了清倌,再不必如此了,若你上牌,不论是楼里的楼外的,好些个眼目眈着你,再则,城郊路远,终归不甚安妥,玉沙,你弹奏的琵琶宛如上界清音,待你成为清倌,白日在阁屋练练便成,你生得漂亮,虽则嘴不饶人,可你对付男人,很有妙法儿,假以时日,定能名满此城。”
  “玉沙,你十一二岁方入花楼时,陈妈妈将你纳入我阁,你因失手摔碎瓷盏被妈妈责打,我未出言向妈妈宽饶你……对不住,如今,妈妈的脾性你当清楚,若我出言劝阻,她眼下对你轻饶素放,保不准别日将你唤入没人的地儿折腾。”
  玉沙扬唇一笑,她直卧在小屋的软榻上,“我不喜听人言教,所以,你不必再说了。”
  玉沙并未提及早起到城郊习奏琵琶一事,她怎会想说呢?
  花楼之人,只当她玉沙天资卓越,生来弹得一手妙音,实则,她十二岁那年,耗尽一切积蓄,置得一把破琵琶,每日天色未明,玉沙便已背着琵琶徒行城郊,其途坎坷,若逢骤雨,她的履底便会沾及稀泥。
  她很笨拙,于乐理不通一窍,悟得极慢,并非众人口中的颖悟绝人,可是,那又如何?若无人窥见她夜以继昼的攻习,那么,她便是天资使然。
  她万般不愿被乔眉知晓,此人事事压她一头,奈何二人共阁,她又是乔眉的丫鬟,能遮掩多久?玉沙情知,若非乔眉多年来有意的放纵,她身作丫鬟,断然没法儿偷闲习奏琵琶,为此,她对乔眉的情谊一贯复杂且微妙。
  “也罢,指不定你比我通透。”乔眉看着她,郑重道:“我知道,是你代我母亲寻的祝娘子,毕竟,她这般拉不下脸的一个人……”
  “玉沙,谢谢你。”
  小阁里静默一会,玉沙的声调听不出喜怒,“明日便是身作清倌的最后一日吧?祝公子会替你母亲来此赎人?日头真是将将好,你一走,此楼便无人与我争了。”
  她一哼,走得越远越好。
  ……
  祝好早间去衣坊帮忙,与柳如棠商定新张当日的琐细,午间折回宅邸为李沅的母亲绣嫁衣。
  近来的劳碌,令祝好愈发地体虚,妙理为她到仲春堂取药方抓药,祝好坐在得闲阁绣着手中朱湛红缎面上的桃花纹样。
  布匹一端的桃花,眼下已大抵完竣,届时,裁剪缝制的要务交与铺中的缝工即可。
  祝好搁下银针,端起案上尚温的清茶啜了一口,她正要继续绣制,却听门钹之音隐隐传来。
  祝好将阁门敞开一条缝隙,外间灌入的流风直教她头疼,祝好自一侧的木施上取了件披风,这才步出里屋。
  因着凝神刺绣,未曾留意时辰,祝好只当是宋携青回家了,然而这念头很快便被她舍去,若是宋携青,何须叫门?
  可妙理身上合该带着钥环,因此,叩扉之人绝非妙理。
  祝好揣着疑云将门敞开,来人身量半低不高,肌肤倒是白净,他墨发高束,算个清隽少年。
  陆珏原还好奇,这位去岁名震淮城与临州的小娘子会是何等模样,既敢与此城作为地头蛇的尤家对敌,理当钢筋铁骨,女汉子风,不意宅门一敞,却见一张面呈病白,偏又姿容绝俗的女子。
  今儿个日暖天晴,她却系着一件杏黄披风,小娘子缩在翻领下,可爱非常,陆珏不受控制地失神,没忍住问:“好好姑娘,可会耍马吊?”
  祝好缄默一霎,淡道:“唤我祝氏便好,以及……”她真觉莫名其妙,“我不通马吊。”
  “无妨,无妨。”陆珏自顾自地将宅门大敞,还未得祝好准予便擅入内院,祝好明面上既有夫君,此举于二人而言并不算妥。
  祝好未杜门,陆珏施施然在锦杌上就坐,且不忘招呼她,“好好姑娘坐呀,见你面色苍苍,身子骨弱?嗐,多大点事,岐州府名医无数,改日我命他们前来为好好姑娘诊疗。”
  此人的行举谈吐极其狂荡,而且,知她名氏,祝好沉思,岐州府?她细察此人,大抵十七八的年纪,着装显贵,娇皮嫩肉。曾听柳如棠论及岐州太守家的小公子一二,祝好试问:“陆公子莅临祝宅欲为何事?”
  莫非,陆珏已知她与柳如棠所谋?特来寻她要人不成?
  陆珏长长“诶”一声,他尚未自报家门,身前的小美人却当即猜断。
  鲜眉亮眼不说,还聪颖明智,顶顶重要的是,她羸弱得紧,正宜被他娇养在深宅大院之内。
  唉哟,裴应忱也真是,当初只提及淮城殉葬案苦主的名姓,却不曾谈及姑娘家生得如此绝色,假若早早儿相告,祝好小娘子未及婚嫁,他索性纳入府邸,为他妻室,毕竟,马吊理该同美人嬉耍。
  不过,陆珏转念一想,已婚配又如何?他压根不在乎这些个尘俗,无非打打马吊罢了。
  是以,陆珏不要脸地问:“你同我回岐州,我为你寻名医治病可好?你跟着我,有花不完的金银,有奴才伺候,平日只需讨我欢心,再不必苦劳,更不必看人脸色过活,你有夫君无碍,和离就成,我不会揪着此事叨唠。”
  “如何?好好姑娘,可要同小爷我过日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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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小宋还有五秒钟到达现场
  刚毕业成为一名社畜,是以,最近尊嘟太忙了t^t
  第40章 百岁
  金乌西沉,只在内院的迎春花上洒下薄薄的余晖,软风渐显寒意,祝好拢紧披风,方站一会儿,下肢已觉酸胀,她只好踱至小几,在陆珏对面落坐。
  “陆公子,我有些好奇,您往来淮城一趟,待回岐州,打算带多少女子回府?”祝好虽以“您”相称,可陆珏并未自她的语调中听出分毫敬慕的意味,反而挟有不少讥刺。
  “何况……”祝好淡淡扫他一眼,“陆公子,并非我喜欢的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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