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扶微:“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风赤雪摆摆手,无赖道:“可是我家阿芩就是这样被我抢来的啊。”
扶微:“……”
风赤雪悄咪咪道:“你都不知道,魔界那群魔头,除了你家那个,就属他长得俊,明明身在魔窟,结果满嘴的仁义道德呀,听得我心痒痒,天天一口一个姑娘自重,我就特别看不惯他那个样子,于是我就干脆把他睡了。开始的时候,也要死要活,但你看,现在我们两个,简直就是神仙眷侣。”
简直……
简直不可理喻!
这女人怎么会是常欢的转世啊!
扶微眉头狠狠地抽搐,终于忍无可忍道:“……你给我闭嘴。”
风赤雪乖巧闭嘴,可是没一会,又道:“其实事已至此,纠结太多根本没有用,也无需纠结那些细枝末节,争一些长短。无非就是大家都退一步,就好了。”
扶微:“所以你当年强取豪夺时,是谁的退的步?”
“废话,肯定是他了,要不然老娘到嘴的鸭子不就飞了?”
扶微:“那你说这些废话,有个屁用。”
“当然有用。”风赤雪暗戳戳道,“既然不知道怎么做,就随心吧。你身上的枷锁已经不见了,如今的你想做什么事情就做什么,开心就好。”
扶微神色微动。
恰好这时,贺兰芩过来告诉他们,饭菜已经做了,可以过去吃了。
五百年的佳酿,风赤雪和扶微喝的不醉不归。
喝到日落黄昏,风赤雪和扶微都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就在贺兰芩打算让人扶着扶微去客房休息时,容皎来了。
脸色依旧苍白,疏离威严的眉眼,在看见扶微时,立马变得柔和起来。
贺兰芩正扶着风赤雪,道:“陛下,您的伤势如何了?”
容皎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罩在扶微的身上,说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贺兰芩:“那太好了,您是来带剑君回去的吗?”
容皎点头:“嗯,我来接他回家。”
说罢,容皎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来,和贺兰芩又说了几句话后,就抱着人上了辇车,长着翅膀的三头巨狮扇动翅膀,辇车腾空而起。
西方天际赤霞如血,云雾缭绕,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他们迎着晚风,回家去。
扶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酒好像醒了一点,他呆呆地看着那夕阳,伸出手,将晚霞抓在手心里,然后勾唇笑起来。
莹白的指尖,勾住血红的霞光,美的不像话。
容皎试探性地握住扶微的手,同他十指相扣,低声呢喃着:“师尊。”
扶微歪头,眨了眨眼睛:“嗯?”
容皎小声道:“你能不能喜欢我一点点呀,就一点点,好不好?”
扶微眉头微蹙,像是没听懂,又像是懵懂思考,却没有回答。
容皎低头轻笑一声,罢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总有办法会让扶微喜欢上自己的。
可是这时的扶微忽然笑了,有些孩子气的道:“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人间,但是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人间不好,好多人都欺负他,他讨厌人间。
但是眼前这个人,他好像有一点点的喜欢,扶微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要眼前的人难过,他一难过,自己的心也紧紧的。
容皎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好半晌他反应过来,低声地笑起来,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他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一滴一滴,炽热滚烫。
“师尊,扶微,扶微……”
他要的不多的,一点点的喜欢就好。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可是如今,扶微竟然说,喜欢他。
扶微皱眉:“你……为什么哭呀?”
容皎捧起扶微的脸颊,和他的鼻息交缠,声音竟然也是颤抖着:“因为我真的好开心,因为我也是如此的爱着你。”
……
与此同时,天之尽头,东方天柱。
随着魔神一头撞上天柱,那盘绕着巨龙的天柱轰然倒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地方,顽强支撑着。
一时间天地间风云突变,东方天际的天空乌云密布,即将爆发一场暴雨。
寂光就站在天柱的尽头,不断地朝着天柱输入灵力,想要以此挽救即将坍塌的天柱。
可是不行,根本不行。
天柱乃是创世神死后,化作的擎天支柱,想要修补天柱,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
而且修补天柱的办法极为刁钻,必须是身负混沌之气、修为渡劫期的修士,才能修补。
所谓的混沌之气,就是灵力和魔气的结合体。
也就是说,当今世界上,唯有两个人,能在短时间内,练成混沌之气。
第一个就是身为仙魔剑剑灵的扶微,天生携带灵力和魔气。
还有一个就是容皎。
他修了百年无情道,灵力精纯,后来改修魔道,也具备修习混沌之气的力量。
想到这里,寂光脸色十分难看,煞白一片。
天柱倾塌,三界所有人都要死,他不能继续拖下去了,他不愿扶微因此送命,所以他打算去找容皎。
第61章 抛弃小可怜徒弟后21
第二日, 扶微醉酒醒来,脑袋疼得不行,不由得蹙眉, 挣扎起来。
容皎也被这动静弄醒, 他伸手,熟练地抱住扶微的腰肢,将他带入怀里, 低声问他:“怎么了?”
扶微带着浓浓的鼻音,软绵绵的, 像是在撒娇, 低声道:“头疼。”
容皎便知道是他酒喝多了, 于是伸手帮他揉,紧锁的眉逐渐松开了,没过一会,扶微在容皎的怀里,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结果才闭眼没多久, 扶微猛地睁开眼睛, 不可思议道看着容皎,眉头狠狠地跳了跳:“你怎么在这里?”
容皎笑的温情:“师尊,不再睡会吗?”
扶微重复:“我是问你,怎么在这里?”
容皎发光的眼睛黯淡下去, 低声道:“你忘记了吗?昨天我们从天水阁回来的事情。”
昨天……
天水阁。
他记得的,当时和风赤雪喝了一下午的酒,后来……
他满眼茫然,疑惑:“我是怎么回来的来着?”
容皎抿了抿唇,低声道:“可是师尊明明说, 喜欢我的。”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人间,但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醉酒后的记忆,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不消片刻,就占据了扶微的身心,让他羞愤欲绝,整个人浮上一层淡粉。
扶微不自觉的往后退,但腰肢被人紧紧地攥着,实在退不到哪里去,过了好久,他脖子一梗,故作理直气壮道:“酒后失言,那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师尊一向洒脱,怎么面对感情的事情,就像是缩头乌龟呢?
容皎听了之后,眼圈红了,一脸委屈道:“可是不都是说,酒后吐真言吗?”
扶微一噎,没吭声。
容皎咬唇,委屈巴巴道:“不过师尊不喜欢也很正常,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从小到大也就只有师尊一个人,现在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师尊没有把我逐出师门都算很好了,我怎么能再要求师尊为我做什么呢,说到底,也是我活该,所以师尊没关系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只是可怜我罢了。”
说着,还故作镇定的抹了抹眼泪,默默地松开禁锢住扶微腰肢的手,开始起身穿衣,做足卑微可怜的模样。
扶微:“……”
“不过没关系,我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什么都听师尊的,只要师尊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扶微只能说:“好。”
容皎:“我就知道师父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扶微:“……”
“师尊喝了好多酒,今天醒来可能会头疼,我这就去厨房给师尊熬醒酒汤。”
那坐在床榻上的扶微,觉得自己像足了一个渣男。
而容皎就是被自己丢弃欺负的小媳妇。
要是容皎步步紧逼,还像以前那样逼迫自己,自己大可以真刀真枪地和他干一架,修理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纲常伦理。
偏偏这死孩子以退为进,将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一副都是我的错,实则半点不提自己干的混账事,大有一种,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干的模样。
他有点生气,但又找不到理由修理他,这让扶微有些郁闷。
所以自己为什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容皎?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或许他可以试一试。
扶微起身穿衣服洗漱,恰好这时,长琴将早膳也端上来,与之一起的还有容皎亲手熬的醒酒汤。
“师尊,头还疼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找大夫没用,解不了他的心结。
于是扶微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道:“你刚才说,什么都听我的,可还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