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中世纪,抽卡升爵 第783节
丹克尔伯爵皱眉道:“你疯了,皇储殿下正在镜厅跟陛下议事。”
阿尔布雷希特·冯·贝格曾几何时也是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军官,可惜被牵扯到了皇帝陛下的独生子鲁道夫皇储失踪一案,直接被边缘化,坐了冷板凳二十多年。
阿尔布雷希特带着压抑许久的欣喜,全无了平日里的谦逊低调,他的声音颤抖着:“是鲁道夫皇储,快,派人通知陛下,失踪了二十多年的鲁道夫皇储回来了!”
丹克尔伯爵的神情微变,他上下打量着鲁道夫,突然露出恍然之色:“好啊,原来是你跟外人勾结,还想拿失踪已久的鲁道夫皇储来诓骗我,你当我是没脑子的蠢猪吗?”
“鲁道夫皇储失踪时就已人到中年,到现在恐怕都已是六十岁的老人了,怎可能还这么年轻?”
他声色俱厉地怒斥着,下令让属下们将阿尔布雷希特绑起来。
“住手!”
鲁道夫神情淡然道:“身为卫队总管,你应该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我父皇,再请来能辨认出我身份的人,这世上能使容颜常驻的方式有很多,你怀疑是对的,但岂能仅凭自己的猜测就笃定阿尔布雷希特说的是假话?”
丹克尔伯爵微怔,许是鲁道夫说话时实在太有底气,再者有人悄无声息入侵到内宫这种大事,本就也应该上报给皇帝。
他迟疑了下,还是吩咐道:“去通知陛下,就说有个自称是鲁道夫皇储,还得到了阿尔布雷希特认证的人,突然凭空出现在了宫门外。”
...
镜厅里。
皇帝正在接见奥斯曼帝国的使者。
艾哈迈德使者郑重道:“塔拉特帕夏托鄙人向陛下及皇储殿下致以最真挚的问候。”
此时奥斯曼的马哈木五世已成傀儡,军政大事皆由塔拉特帕夏,恩维尔帕夏、杰马尔帕夏组成的三头同盟把持。
“也替我向你的主人问好。”
双方一番标准冗长的外交辞令,使一边旁观的年轻皇储颇感烦躁:“比起言语上的问候,我更想知道贵国何时才能履行承诺参战?”
奥斯曼肯定会下场,这是公认的一件事。
十二次俄土战争早就证明了这两个古老的帝国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
艾哈迈德苦笑道:“我以圣火的名义起誓,我家主人比任何人都更期望贵国能赢得这场残酷的战争,但法兰西和沙俄的联合舰队纵横于地中海,每日耀武扬威,而我国的海岸线又是如此的漫长,一旦入战我国沿海地区势必会第一时间遭受巨大的打击。”
老皇帝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自己年轻的皇储,比起经常跟自己作对,政治主张也截然相反的斐迪南,卡尔皇储无疑要更讨老皇帝的欢心,只是老皇帝很怀疑他能否扛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帝国。
“无妨,贵国暂不参战也好,但我希望贵国能在高加索方面和巴尔干方面对协约国集团施加更大的压力,同时能支援我国一批粮食和原材料。”
地中海被截断后,德邦于战争第二年便同保加利亚一起,全境占领了塞尔维亚,打通了与奥斯曼帝国的通路。
奥斯曼帝国的“巴格达铁路”自此便成了东方与同盟国的陆上生命线,将源源不断的棉花,羊毛,粮食等原材料,输送到同盟国,同时换取了许多德邦的军械与工业制品。
卡尔有些不解,三年时间下来,奥斯曼从这桩交易中赚取了大量的利益,备战工作也在德邦顾问的帮助下做的有模有样。
以如今奥斯曼人的军力,真要是参战的话,势必会为己方胜利的天平添上一块大大的砝码。
艾哈迈德毫不迟疑道:“这没问题,还按照之前议定的价格来交易即可,我们会尽可能地加大巴格达铁路的运输量。”
“不,帝国不会再掏一分钱,所有交易都用贵国所欠债务来偿付。”
老皇帝深深地看了艾哈迈德一眼:“我知道,法国佬可能为贵国做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许诺,贵国想着即使德邦战败,也能依靠法国佬来对抗沙俄。但左右逢源,也是要看实力的。”
艾哈迈德神情大变,前一阵子,塔拉特跟法国使者会晤,可是一幢绝密的事,这事怎么会让弗朗茨给知道的?
弗朗茨冷笑了声,德邦对奥斯曼的扶持可不是白拿的,他们可没德克萨斯的狼族聪明,如今,德邦的买办在奥斯曼帝国堪称是盘根错节,势力庞大。
塔拉特帕夏想要跳反?
别说是买办阶层不答应,那些深恨沙俄的民族主义者也绝不会答应。
老皇帝看着艾哈迈德的神情,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沙俄的黑海舰队每天在达达尼尔海峡耀武扬威,我实在担心贵国一些激进的爱国者,会将怒火变成炮弹,轰在沙俄的舰船之上,到时贵国仓促参战,恐怕会遭受重创。”
听到这里,艾哈迈德已是满头大汗。
这是来自老皇帝的威胁,奥斯曼聘请了大量的德邦教官,为自己训练新军,许多青年军官都是铁杆德棍,要做到这一点简直不要太轻松。
“艾哈迈德使者,请你务必提醒塔拉特帕夏这件事。”
弗朗茨挥了挥手,示意送客。
等到使者冷汗涔涔地退下以后,卡尔忍不住惊叹道:“陛下,您这一招太高明了。”
弗朗茨摇了摇头:“没什么高明的,之前奥斯曼人不参战,那是因为奥斯曼的新军战力不强,即使参战了也无非跟现在一样,只能牵扯沙俄的部分军力,现在则不然了。”
卡尔笑道:“三年大战,奥斯曼人赚得盆满钵满,也该是他们偿还的时候了。”
这时,一名王家卫队的军官快步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卡尔皇储,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陛下,外面突然来了个自称是鲁道夫皇储的人,他还得到了阿尔布雷希特上校的认证。”
第201章 父子对阵
“薇薇安娜,真的是你?”
“你都这么老了。”
薇薇安娜垂落眼眸,有些叹息,不知是在追念年幼时那个跟在自己身后跑的稚童,还是又回想起了年轻气盛的威廉,对她怒吼着“你偷走了我的荣耀”时的嫉恨。
“这不可能,我是在做梦!”
威廉有些不敢相信,薇薇安娜失踪已经三十多年了。
但这三十多年的岁月未曾在对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她依旧戴着那顶黇鹿角的兜帽,脸上光滑的肌肤像是反射着荧光。
烛骑士缓缓走近,带着那熟悉的金盏花的淡淡甜香。
她抬起手,轻柔地想要抚摸威廉的脸颊,却不想这个素来表现得专横,独断,甚至有些妄自尊大的新选侯,竟下意识向后退去,他手中印有帝国鹰徽的“元帅手杖”磕在行军床上,整个人手忙脚乱向后倒去。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你既然使用了契约,就该知道我是去往了何处。”
薇薇安娜抓住了即将倒下的选侯,替他整理着因为蜷在行军床上多日显得异常凌乱的领口。
他们离得很近,威廉能看到对方澄澈的蓝色眼眸,修长的睫毛,柔和又富有英气的鼻梁,也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恍惚间大选侯又想起了当初自己还年幼时,跟在薇薇安娜身后满处跑,每次摔倒时,薇薇安娜都会替他这样整理衣服,好使他免于父亲的责骂。
“真的是你。”
“巴别塔...”
威廉喃喃自语着,对于那传说中游荡于旧日长河的巨舰,区区三十年的时间,也就是弹指一挥的事。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年轻时因为嫉妒对方能得到名师教导,皇帝青睐,成为载誉全欧洲传奇骑士而产生的嫉恨,早就在自己加冕仪式后空置的座椅,书房里落满的灰尘,庭院里被铲平的金盏花丛而变成了思念。
薇薇安娜看着对方浑浊的眼眶,轻叹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一个糟老头子了。”
威廉苦笑道:“三十多年了,我都快六十了,不老才不正常吧。”
“所以当年,父亲是拿你跟巴别塔换来了这次援助?倒像是他能办出来的事。”
为了霍亨索伦家族的崛起,只要条件合适的话,威廉毫不怀疑腓特烈会把自己也卖掉。
指挥所门口,陌生男人微笑着说道:“是我主动找上的腓特烈选侯,提出来的这份交易。”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舰长,传说中的巴别塔之主。”
威廉忍不住仔细端详起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来,他很英俊,看上去年轻得有些过分。
当然,这很可能只是表象,巴别塔之主这样的人物就是活了几万年,比那些沉睡在鲜血王庭的大君们还要更加古老也不足为奇。
男人伸出了右手:“威廉选侯,叫我洛萨就好,我和我的船员们为履行契约而来。”
不知为何,威廉怎么看对方怎么感觉不顺眼。
他伸手跟对方握了握:“洛萨先生,我不怀疑巴别塔的伟力,但它在传说里,似乎不怎么具备攻击性,你该如何帮我击败三百万俄军呢?”
...
相较于姐弟重逢的和谐,鲁道夫跟老皇帝的重逢就显得有些剑拔弩张了。
弗朗茨在卡尔皇储充满“担忧”“震撼”的情绪中,屏退了所有人,将这座华丽的大厅化作了父子两人角逐的战场。
“你还知道回来!”
鲁道夫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上,神情从容:“舰长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让斐迪南去伊利里亚巡视吗?”
老皇帝抬高了语调:“你在质问我?还是说,你认为我是想要故意害死他?斐迪南哪点都不好,就有一点比你强,他从来不缺乏勇气!”
他跟斐迪南虽然不和,但斐迪南之死,于哈布斯堡家族而言绝对是一记重创,因为斐迪南再怎么没接受过皇室教育,也参政这么多年了。
不像卡尔皇储,既没手段,也没围绕着他的政治团队。
鲁道夫冷笑着,横眉冷对:“或许吧,如果对您,对这个家族有利的话,还有谁是不能牺牲的呢?”
老皇帝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没人能要求一个皇储在自己的领土上对肖小退避三舍,即便是我也不行。”
更何况,塞尔维亚蕞尔小邦,如今已全境沦陷。
谁又能想到他们竟敢以身入局,挑战德邦这个世界前三的列强呢?
其实鲁道夫也不认为弗朗茨会是故意害死斐迪南的,老皇帝办不出来这种昏招。
“我母亲在哪?”
“你还好意思提你的母亲?”
弗朗茨像是只迟暮的雄狮,瞪大了愤怒的眼眸:“在你离去以后,你的母亲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她再也不执著于打扮自己,参加宫廷的宴会,避世,隐居,满世界乱逛寻找你的踪迹,不然也不会死于刺客之手。”
鲁道夫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沉默了许久,缓缓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却带着比老皇帝更炽烈的怒火。
“你以为是我害死了母亲?”
“不,是你!是宫廷的压抑,皇权的专横,母亲本就是一只自由的鸟儿,如果不是嫁给你,她本应享有快乐的人生,是你亲手剥夺了这一切。”
弗朗茨怒道:“放肆,她是皇后,享受无数人的顶礼膜拜,承担自己的职责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你这个懦弱,无能,毫无担当的儿子,哪有资格站在这儿来指责你的——为了这个家族付出了毕生心血的父亲!”
鲁道夫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瞧,你始终不曾扮演好一个丈夫的角色,更别提一个父亲的角色了。”
鲁道夫疲惫地说道:“您是一个皇帝,即便在家里也是一样,你试图让所有人按照您的意志前行,但帝国内部的邦国们不会,匈牙利人不会,克罗地亚人不会,波希米亚人也不会。所有人的叛逆,都只会使您更想要让我们都成为您的提线木偶,仿佛这才能弥补您的失败。”
他抬起头,认真看着这个对自己而言,相隔没多久,但变得苍老了许多的男人。
“但那是不可能的,您做不到使万民臣服,也做不到使我和母亲臣服。”
老皇帝气急攻心,将桌上的印章,文件丢得漫天都是。
“洛萨究竟派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