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沈延远将他带回了宗门,他住的还是原来居住的地方,这里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一点变化也没有。
沈延远摸着他受伤的那条腿,有在给他治伤,却没打算给他治好,这腿一好,人说不定就跑了。
阮明羽原本打算拿到药就跑路,然而事情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想。
“我已昭告了整个宗门,我们的婚礼就定在后日,到时候人人都知你与我要结为道侣,若月你开心吗?”沈延远对他说道。
后日?!
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吗!
“药还我。”阮明羽盯着他冷冷道。
沈延远:“等你与我结为道侣那天,我就会给你。”
“这是婚书,”他将一张纸递给阮明羽,“将你的名字写在上面,就不许反悔了。”
阮明羽没什么道德节操,别说签个字,就算领了证,他也一样能跑。
他拿过那张纸,写下潦草的“若月”两个字。
沈延远倒是是高兴了,要伸出手拥抱他,阮明羽马上侧身躲开。
阮明羽全然不顾他要发疯的样子:“我们好像没那么熟吧?”
第42章
沈延远要留下他, 阮明羽说道:“你的地方我住不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等你要结婚的时候再叫我。”
他话说的太过直白,沈延远不让他走。他面露不悦, 什么叫他要结婚?感情, 他一个人,自己和自己结为道侣?
阮明羽当即糊弄他说道:“按照我们那儿的风俗新婚夫妻结婚前三天见面对之后的运势不好, ”他强忍住恶心, 握住沈延远的手,说道:“为了我们的未来, 这两天我们就不见为好。”
沈延远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他离开, 反正人也在宗门里面, 还能去哪里呢?
阮明羽的腿还没有好完, 他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屋子里很久都没有住人, 里面全是灰尘。阮明羽忙活了一下午,把它打扫干净。一般来说他不会打扫的这么仔细,但是谁叫他现在心里有事,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打扫卫生上。他甚至把柜子里的东西都腾出来, 一件又一件的擦拭干净,然后再放回去。
当他抽开最底下的抽屉时,突然愣住了,他发现了一方玉章。
这不是当年他花大价钱给宋忱溪买的章吗?当年他还挺大方的的,现在可不愿意了。他花这么多钱给宋忱溪刻了个玉章, 怕被人偷了, 特意放在抽屉的最底下,后来忘了,就一直没有拿出来。
阮明羽将那枚玉章握在手心, 打算等下次见到宋忱溪再给他。
阮明羽又想到宋忱溪醒之后,说不定要生他的气,正好用这个哄他。
他可真是机智!
阮明羽又接着打扫,扫了一下午,屋子变得亮堂堂,这才有了点家的感觉。
阮明羽累了半天,张开双臂躺在床上。这床有点小,躺他一个合适,躺两个人就很挤了。他都不知道当年是如何和宋忱溪一起挤在床上度过了那么久的时光,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阮明羽举起那枚印章,印章上面刻的几个大字“神威无敌,勇猛无比,举世无双师兄宋忱溪”,他当初为什么要刻这几个字?谄媚,太谄媚了。
正躺在床上,他的门被人一把子推开。
是师姐进来了。
岑桃得了风声,知晓阮明羽要与沈延远结为道侣,忙赶来看他:“师弟,你这一回来给我个好大的惊喜啊。我之前见你和宋忱溪两个恩恩爱爱,一天到晚黏糊糊的。你怎么就突然要和沈延远结为道侣呢,他要是强迫你,你就跟我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阮明羽但笑不语。
谁叫他有把柄在沈延远手上呢?
他也没有跟师姐说实情:“师姐,你就别操心我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被别人骗?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师门上下可还安好?”
岑桃:“说到这个,那时候你传信于我,叫我带人来收拾残局,你小子和宋忱溪,突然就不见了踪影。对了,宋忱溪呢?怎么不见他与你一块回来?真是分了手?你不要为了气他,就和沈延远在一起呀!”
阮明羽:“……”什么分手不分手的,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不说这个了,师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阮明羽道。
岑桃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他:“你家里给你的信,你迟迟不回来,我就替你收着。”
阮明羽打开信一看,是愉生写的。上面说她的父亲已经平安回来,很感激阮明羽替她找回的父亲。
没事就好。阮明羽难得的开心了一点。
岑桃和阮明羽这么久没见了,有说不完的话,师姐把他走之后,宗门里的八卦跟他说了遍,说的眉飞色舞,阮明羽也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天黑,岑桃才想起要离开。
阮明羽光顾着和她聊天,忘了正事,忙叫住她:“师姐,你那儿的丹药和符咒能不能借我用用?特别是能够遁地逃走的。”
岑桃一副了然的模样,把自己身上所藏的好东西都给了他。
“我就知道你想跑,想跑要早点跑,挑个没人的时候,有需要随时叫我。”
阮明羽点了点头,送她离开。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两日之后。七星宗很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再加上以沈延远是宗门地位,极有可能担任下任掌门,所以七星宗上上下下,无论是长老还是普通弟子几乎都参加了。
这一天,七星宗上下热闹非凡。红绸几乎遍布了整个宗门,连门口的大黄狗都能多得一根肉骨头吃。
阮明羽被拉到屋子里,侍女要给他抹脂涂粉打扮的精神点。阮明羽马上摆摆手手,“用不着这么麻烦”,只穿上大红的喜服就出去了。
一出门,沈延远的眼光便追随着他,他伸出手,示意阮明羽将手放在他的手掌心。
阮明羽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按照他示意的那样去做。
沈延远牵着他来到高台之上。
这地方阮明羽以前从来没有来过,毕竟是只有向掌门和宗门长老讲话的时候才会登上的高台。从上面望下去,当真是一览众山小,众人都成了黑芝麻大小的小黑点。
沈延远低声在阮明羽的耳边说道:“开不开心?今天宗门上下所有的人都来了,我要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阮明羽默不作声,他巴不得人越少越好,如今搞了这么多人来,以后他要跑路,闹的多不好看。
他一心只想拿到丹药。忙催促他说道:“你赶紧吧。”
沈延远面上露出喜悦:“你也和我一般迫不及待吗?”
当然迫不及待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拿到草药,然后马上跑路。
他紧紧牵着手的时候,带着他爬上数米高的台阶,下面的人纷纷鼓掌欢呼。
沈延远今天看起来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一改往日的冰霜形象。
他让阮明羽跟着自己念一堆听不懂的文字,念完之后跟他说道:“等我们的道侣契约结成了,从今往后无论生死我们都永远的绑定在一起。”
“……”阮明羽内心直呼救命,他可不想一辈子和他绑在一起。
道侣契约是能强行解开的,但是会造成修为跌落,反正阮明羽的修为也不高,已经没有下降的余地。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啊。”
沈延远握紧了他的手:“我已经期盼这一天很久了。”
正当他们要念完最后一句结契密语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当着所有人的面闯入了。
大喜的日子,那人穿的一身白,不像是来送亲而是来送葬的。
阮明羽看过去,顿时愣在原地,怎么会是宋忱溪?他是如何醒来的?自己不是给他为了丹药,没十天半个月他是绝不可能醒来的吗?
宋忱溪也不打一声招呼,径直跳上高台,与沈延远对峙。
来之后他很不客气,直接一剑挥了出去,打断了他们结契的过程。
沈延远面露愤恨之色,他如临大敌:“你来做什么?这场婚礼并没有邀请你。”
宋忱溪并未回他一句话,他的目光直勾勾的望向阮明羽,低沉的声音开口道:“还记得你与我在沧州的赌约吗?
如今也该赴约了。
我要你与我成婚。”
阮明羽怔在原地。
他这是在逼婚吗?
宋忱溪低下头,嘴里发出冷笑:“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你之前说在意我,如今却与他人成婚,我才不管,今天你必须要跟我走。”
沈延远上前一步将阮明羽挡在身后:“师弟我知道你心中愤懑,但他既然已经与我结为道理,自然是与你不再有关系。”
“滚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宋忱溪低声吼道。
阮明羽僵住在原地,进退两难,这这这……他该如何是好?本来他只是想骗到冰凛花,就马上走人,现在宋忱溪横插一脚,他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
沈延远对于宋忱溪的态度极为不满:“大喜的日子,我也不想与你发生争执,你今天若是主动离开,我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