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陈景殊僵直原地,久久不言,向来淡定的眸光也起伏不定。随后他恢复镇静,眉眼清透且疏远,含蓄拒绝道:“师弟美意我心领了,但鲛珠珍贵,我不便收下。”
接下来的日子,陈景殊有意无意避着殷诀,当众仍是温润如玉,不会让殷诀下不来台,但私下遇见,他的表情冷淡又不耐,不仅不理会,还直接抬脚走人,视殷诀如无物。
任谁都能看出他讨厌殷诀,可殷诀看不出来。他开始跟踪陈景殊,在暗处注视他的一举一动,直到某次沐浴偷窥,他露出马脚。
龙性本淫,经不起刺激,殷诀呼吸渐重,目眦欲裂,在一片暖香缭绕中不能自已,他喉咙干燥得发疼,颈侧血管剧烈起伏,双臂结成块状用力撑地,是一个随时爆发冲出去的姿态,腿部肌肉也隆起,把长裤撑出夸张的弧度,。
动静不小,自然引起浴桶里人的注意。
陈景殊停顿片刻,披上薄衫,光脚踩地,在一展屏风后发现了他。
两人乍然对视,陈景殊面颊血色刷的褪去,嘴唇也惊恐到颤抖,那双永远不会惊慌失措的眼眸里盛满了慌乱,他大骂殷诀魔物、下流!并用杂物砸他。
而殷诀不躲不闪,下.身丑态狰狞,像贼一样,不知廉耻地觊觎着他的身体。陈景殊打他,骂他,时不时的身体碰触,让殷诀更加沉迷和亢奋。
他忍耐得够久了,他想得到陈景殊,想得要疯了。可他不知除了语言和赠物,还能如何表达爱慕。因为在魔域,胜者为王,只要实力够强,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他认为对陈景殊也该这样,得到和享用那一刻,陈景殊会理解他的爱。
他猛地从身后抱住对方,把陈景殊按倒在地。
陈景殊脸色大变,拼死挣扎,贴身搏斗中,打了他一巴掌。殷诀停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再次表达汹涌的爱慕之情,可对方不听,只用力挣扎,对他又打又骂,殷诀只好把他捆起来。
他把陈景殊压在墙上,草丛,或是窗台,目之所及的到处,疯了一样地入.侵占有,不管对方如何挣扎和嘶吼。陈景殊双眼发红,指甲断裂,划破他的后背,血淋淋的,可殷诀不在乎,甚至更加兴奋,因为对方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
痛快而激烈的一晚过去后,陈景殊彻底撕掉优雅外壳,把自己关在黑屋中,谁也不见,但殷诀总能找到他。每当看见殷诀,他就会情绪失控,激动大骂,胡乱摔砸东西,没有原先半分风度。并且大半日泡在冷水里,如同陷入魔怔,恨不能将皮搓掉,眼中厌恶毫不遮掩:“我讨厌你!讨厌你!”
但对待别人,陈景殊就另一副态度,从容温和,除了嗓音发哑,有时还会微笑。殷诀也想他对自己笑,陈景殊却理也不理,只会大骂他滚开。
殷诀不滚,继续和他亲近。陈景殊就会拔出长剑,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但他越反抗,越是激出殷诀骨子里的好胜和压制欲望,两人通常一边打一边滚到榻上,陈景殊抓他打他,用刀划他,殷诀不躲不闪,只死命干.他,直到他嘴里再无反抗声音,再没力气骂人。
每当他乖顺,殷诀就会温柔下来,一点一点舔舐干净他身上的血迹。陈景殊脸上全是恨意与不甘,却只能咬紧牙,跟忍受蛮力牲口一样,被压在床上整晚死去活来。
从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后来他逐渐麻木,眼神灰败,躺在那里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任由欺压和摆.弄。
除去殷诀偶尔过分,比如故意留下痕迹,在衣物遮不住的位置,又或是恶劣地让他发出声音,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的配合让殷诀兴奋,认为陈景殊接纳了他,但他还是不满足,想要陈景殊对他笑,对他哭,所有情绪都只属于他。但陈景殊总是不遂他愿,甚至还准备逃离九华山,被抓到时也不认错,只苦苦哀求他放过他,无论让他做什么。
殷诀当然不能放过他,怕他逃跑,给他系上无形锁,不让他离开视线范围,也不允许他和别人走近。不管陈景殊多看谁一眼,他就控制不住的暴躁。
他自以为把陈景殊养很好,就像幼时陈景殊照料他一样,可陈景殊却日渐消瘦,每日坐在窗前,一言不发,任他抱着哄着说再多的话都没有表情,像个空心的人。
“师兄,你为什么不笑呢?”
“师兄,你看看我。”
“我对师兄不好么?”
得不到回应,殷诀只能在床上确认存在感。他把陈景殊浑身沾满自己的味道,反复占有,好像这样对方就能完全属于他。
陈景殊总背对他,可他喜欢面对面,舔他的脸颊和眼泪。
一切仿佛回归正常,陈景殊不再提分开,也不再偷偷逃跑,两人在九华山一起练功,一起历练,就算殷诀在人满为患的地方亲近他,他也不会推拒,只摆好姿势默默承受,唯一的请求就是动静小些,不要让别人看见。
每次殷诀发泄完,陈景殊就跟死过一样,脸色惨白,双腿颤抖,牙齿把嘴唇咬得都是血。
殷诀总是很困惑:“师兄,你不舒服么,为什么会哭?”
这时候,陈景殊通常会突然活过来,并狠狠扇他一巴掌,眼睛里全是血丝,有时还用力咬住他肩膀,恨不能咬掉一块肉。
身体的愉悦让殷诀不计较,只低下头,充满占有欲地吻他。
直到后来南山令狐邬造访。
令狐邬以除妖为借口,和陈景殊攀谈,陈景殊已经很久未开口说话了,对令狐邬却和颜悦色。后来殷诀才知道,原来他们二人在密谋逃跑。
殷诀很生气,醋意大发,当场抓获二人。为了发泄怒火和宣誓主权,当着令狐邬的面,把陈景殊扑到水中,用的蛟龙原身,还将陈景殊心心念念的赵姗儿一并杀了。
此事一过,陈景殊彻底被击溃,他最惧怕的就是丑事外扬,但此刻他求死不能,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师尊长老,请求帮助。
当晚,殷诀就被赶出了九华山。他心中不服,他与陈景殊之间的牵绊,外人如何插手,他想见陈景殊,可一堆不长眼的人阻拦,他没有办法,只能将九华山夷为平地。
他把陈景殊带到魔域,囚禁起来,守着一步不离,还设下多重机关结界,防止他逃跑。但出乎意料,陈景殊每日躲在屋内,哪也不去,除了与他亲近,其他时候就安静卧在榻上,不说话,只流泪。稍微有些声响,他都能吓得脸白发抖,惶恐不安。
殷诀给他喂最好的丹药,给他吃更多的珍馐,授他最上乘的护身咒,抱着他,告诉他别害怕,可陈景殊还是日渐消瘦,身体愈发差,脸颊苍白,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跑。
殷诀不能再对他上手,因为陈景殊禁不住折腾,一个月有十多日都躺在榻上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而且愈发胆小。偶尔夜梦惊醒,不小心碰翻花瓶,他就会面色惊惧,跟犯了多大错一样,在殷诀开口前,主动脱掉自己的衣服,颤颤巍巍靠近过来,再无半分往日骄傲。
“不是这样的,师兄。”
殷诀不想要这样,只能抱紧他,一遍遍重复,“师兄,不是这样的。”
可惜陈景殊已无法与他正常交流,他将自己封闭,每日处在极度的恐慌中,像只随时碎裂的脆弱落叶。
“我为什么养不好师兄?”
“我只想得到师兄。”
殷诀不敢再碰他,也不敢激怒他。魔物天生冷血绝情,鲜少感受到痛楚,也无法与人共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内心产生巨大的空虚,只有靠近陈景殊才有所缓解,他总是把头埋在对方颈间,以此获得温暖,却也像一把刀插进心脏,虽堵住空虚,却不能呼吸。
在一个安静的夜晚,陈景殊满身是血,那把霜明剑插在他的胸口,刻意搅灭七魂六魄,不留转世余地。
殷诀不相信他死了,继续抱着他,对他说话,但陈景殊没有回应,他才相信陈景殊真的死了。
堵住空虚的刀也没了。
殷诀发了疯地寻找各种传世法器,想要复活对方,一次次尝试,又一次次失败,他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尽头,只能疯狂杀戮宣泄,活生生给自己逼出一道无尽心魔。
魔障生成,助他觉醒。殷诀恢复尘世记忆,奈何被心魔禁锢,无法逃脱,只能再次陷入天劫轮回。
“陈仙师,陈仙师!快醒醒!”
一道天外来音穿越时空混沌,在陈景殊耳边炸起。陈景殊猛地惊醒,强行控制神识,从殷诀的梦魇里抽回。
他神形凌乱,满头大汗,宛若新生一般,慌张地瞪着面前的轩辕镜。
此处是荒郊野外,只有他们二人。
“你还好吗?陈仙师。”轩辕镜道。
陈景殊喉咙干涩,脑袋发晕,恍惚好半晌,神识才终于归位,抓起手边石头就朝他头上砸:“你捅我一刀干什么!”
“抱歉抱歉,”轩辕镜轻巧避开,快速解释:“当时情况紧急,迫不得已,不然我会被殷诀赶出情劫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