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而且种田这种俗事,有什么难的,不是有手就会?怕是你这个酒囊饭袋......呜!”
话没说完,陶十七捡起一块石子朝他砸去,正中他的面门。
他瞬间痛呼起来,捂住眼角:“陶十七,你个泼夫!你为了这么个废物居然打我!你!你不知廉耻!”
赵顺彻底被激怒,心底的话一骨碌往外冒。
他还想说什么,陶十七往前一迈步,他马上吓得噤声,往自家田里跑去。
怕事情闹大,那对夫妇终于站出来,开了口:“陶哥儿,你别跟我二弟计较,他读书读傻了。”
这对夫妇就是赵家大女赵招娣和他的夫婿。
赵招娣看着躲在他身后的赵顺,心里直骂他有病,招惹人哥儿对他有什么好处。
最近正是翻地的时候,她家里十几亩地都是旱地,靠她们两口子翻起来实在费劲。
想着娘家有耕牛,借来用用,可以节省人力物力,但她那个偏心眼儿的娘,说借牛可以,但是地也得给她一起犁了。
她想着也行,有牛犁的都快,这二弟被她娘打发来和他一起犁地,谁知这一上来就惹事,这陶家哥儿的事她是听说过的,她可不想得罪他。
赵顺一听这话不乐意,在赵招娣身后扯着她衣服,吼她:“你胡说什么!”
赵招娣不理他,甩开他的手朝着陈淮安和陶十七鞠躬:“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陈淮安看着弯腰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不过为了家里一口粮,被推出来低声下气的道歉。
陈淮安和陶十七两人默契的没在追究。
“十七,我来帮你吧?”反正来都来了,陈淮安也不打算再回去,能帮十七一点是一点。
陈淮安虽然很聪明,各种想法层出不穷,但是干农活还是第一次见,陶十七对此持怀疑态度。
但听他这么说还是挺开心,就当带‘小孩儿’玩了,所以他从容的说道:“好。”
等到陈淮安不知道第几次把秧苗当成草拔掉后,陶十七悄悄叹了口气,委婉的说道:“阿淮,你累不累?要不休息一下?”
谁知陈淮安第一次干农活,对着自己拔掉的一把‘草’十分有成就感:“不累!十七你先休息,剩下的我来!”
听他这么说,陶十七手一哆嗦,差点把真秧苗拔了。
陶十七心痛的看着那把‘草’,摇摇头:“我不累。”
那头赵顺也是个不会干农活的,拿着个锄头跟在牛后头,牛犁完了,他去锄一下。
赵招娣也懒得管他,只要别给她惹麻烦就行。
赵顺手上没什么实活儿,注意力全在陈淮安和陶十七那边。
刚刚他被人嘲笑分不清秧苗和野草,现在看见陈淮安拔掉秧苗,他哈哈大笑起来:“就说他是个废物,连秧苗和草都分不清!”
陈淮安听他这么一说,手上停下来,看了一眼陶十七那边拔掉的草,和他拔掉的‘草’,这一对比,确实长得不太一样。
陈淮安难得不自在起来,说话的语气都小了几分:“十七,我是不是给你添乱了?”
陶十七看着人明亮的眼睛暗淡下去,心里一紧,忙说:“没有,阿淮只是不擅长这些。”
陈淮安知道自己确实添乱了,他没了刚才的劲头,站起身:“我回去给你做饭吧。”
陶十七看着人沮丧的样子,拉住他:“不要,我要你陪我。”
陈淮安被一双温暖的手拉着,突然不会说话了,只机械性的点头:“好......好。”
“哎呦,这小两口真是恩爱。”李婶儿在她家田里,看着陈淮安两人的互动,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她家那口子笑了笑,摇着头拉了拉她:“你这老婆子,别看了,快干活儿吧。”
那头赵顺没看到陈淮安被奚落的场景,却看见两人拉拉扯扯,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好你个陶十七,不识好歹!等他今年参加院试,考上秀才,到时候看你陶十七怎么求着让我娶你!
还有陈淮安这个废物!他似乎想起什么,得意的笑了笑。
第25章 是风动
“今天还顺利吗?”两人忙完回到家, 陶十七不忘关心一下陈淮安今天的进展。
“当然,你看这是什么。”陈淮安把东西从怀里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陶十七看他拿着一张纸, 有些疑惑, 这阿淮若是想买纸笔,怎么才买一张,是不是钱不够啊?
他心疼的拿过来,早晨应该多给他一些钱才是。
“你打开看看。”陈淮安见他脸色不好, 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 便催促他。
陶十七闻言疑惑的打开,不就是一张纸…
“地契!”他惊呼出声,看了又看,转头惊喜的盯着陈淮安。
陈淮安笑着看他:“今日给镇上一家酒楼想了个赚钱的法子, 给了我一大笔银子,我正好去把赌债还了。”
陶十七刚刚还高兴的脸,马上失落下来:“那…你要离开我吗?”
这债没了, 阿淮岂不是自由了?
陈淮安摇摇头:“当然不会,你帮了我, 我当然也要帮你。”
陶十七这才放下心, 阿淮只要愿意和他成亲,其他的都好说!
不过他的眼光真没错!阿淮居然能这么快还完这笔钱!
他把地契收好,去打了一桶水,舀了一瓢出来,另一只手在挽裤腿, 但裤脚宽松,刚卷起来又掉下去:“阿淮,帮我卷卷。”
陈淮安一听马上应道:“好。”
虽然裤腿宽松, 但也没宽太多,陈淮安从脚踝往上卷,难免会有肌肤之亲。
陈淮安的手尽力捏在外圈,避免碰到他的皮肤,裤脚往上一折,露出陶十七细腻的皮肤,陈淮安的动作愈加缓慢。
陶十七举着水,不知道为什么阿淮挽裤脚挽这么久:“还没好吗?要不我自己来?”
说着陶十七要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弯腰,但没想到陈淮安会突然站起来,两人撞在一起。
陈淮安往后仰去,陶十七被扯着,两人跌躺在一块儿,打翻了旁边的水桶,水瓢的水也洒了两人满身。
陈淮安做了肉垫,陶十七倒在他怀里,慌乱的想撑起来,但是地上全是水,水缸边又是青苔,急中生乱,手下一滑,又栽了下去。
他压在陈淮安身上,陈淮安闷哼一声,陶十七急的伸手想看他的情况:“阿淮!你没事吧?”
陈淮安捉住他因为找不到伤口,在他身上乱摸的手,一开口声音莫名低沉:“别动。”
他吸了一口气,轻轻出声:“我没事,缓一缓就好。”
陶十七听了这话,乖乖停下来,躺在他怀里,真的不动了。
三月的春衫薄薄两层,被水侵湿后,紧紧贴在皮肤上,两人抱在一起,怀里的触感更加明显。
此时陈淮安只听得见周围的蛙叫鸟鸣,还有他的心跳声。
阳光透过院子里的一颗大树在地上洒下斑斓的碎影,也洒落在他的眉眼,忽而他听见树叶响起‘沙沙’声。
是风动。
真的起风了,微风一吹,陈淮安打了一个冷战:“阿切~”
听到陈淮安的喷嚏声,陶十七急了,他想看看陈淮安的情况,但腿刚抬起一点,又想起陈淮安的叮嘱,他又停下来,抬头问他:“阿淮,你好了没?好了就起来吧,要是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他不动还好,这一动让陈淮安整个脸都充满血色,他激动的喊了一声:“别动!”
陶十七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怎么了?”
陈淮安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没~事~十七......你先~起来吧~”
怀里的重量消失,陈淮安却出了一头汗。
等两人都站起来后,陶十七看着陈淮安满脸通红的模样,疑惑地问他:“很热吗?”
说着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查看一下他的温度。
谁知陈淮安却激烈的往后撤了好几步,陶十七手摸了空,一脸无措的看着他。
陈淮安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尴尬,他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告诉自己,陈淮安冷静。
他重新走到陶十七面前,解释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陶十七不信,他把陈淮安往屋里推,等人进了屋,他围着人检查了一圈,确定陈淮安没被砸坏,才放下心来。
接着还是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有点烫?”
但两人衣服都是湿的,贴在身上,身形一览无余。
面前人却无知无觉,还在问他:“阿淮,你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
陈淮安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只想找个理由离开:“没有!”
陶十七听他这么说还是不放心,没有不舒服,脸怎么看起来这么红?
他怀疑是自己手摸的温度不准,他把人拉过来,想用额头对额头的方式再试一下,被陈淮安看出来。
这是真不把他当外人啊。
陈淮安连忙说道:“十七,我真的没事,那个......我今天还给你买了东西,我拿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