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里面传来响亮的声音:“知道了。”
这头,陶十七确认陈淮安看不见后,来到灶台角落,鬼鬼祟祟的拿出一个小布包。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再三确认后,满意的点点头:“还好放了一天没放坏。”
陈淮安和陶初一等的快睡着的时候,陶十七终于弄完了,他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出来,把汤放在了陈淮安面前。
外面明月高悬,虫鸣嘹亮,已经有些晚了,陶初一肚子咕咕叫,她是真的饿了,她居然觉得她哥这汤闻起来很香?
她想舀一碗尝尝,手刚伸出去,被人拦住,她哥语气里带着慌乱:“不行,这个......你不能吃,这是你淮哥的。”
陶初一哪被她哥如此对待过,眼眶红红的,委屈的想哭:“哥,你偏心!”
陶十七第一次对着妹妹生出心虚来,连忙从厨房里重新端出来一个碗,里面是早就准备好的鱼片汤:“你吃这个。”
陶初一看着碗里碎碎的鱼肉,眼巴巴望着陈淮安。
而陈淮安自从陶十七把那碗汤端出来后,他就沉默了。
他面前的碗里飘出一股怪异的味道,混着药香和肉香,再看颜色也是黑乎乎的,只能从浮在表面的形状看出,是一些肉块和枸杞之类的。
陈淮安有种不详的预感:“这是?”
陶十七支支吾吾,脸上带着可疑的红霞:“就...就是普通的...肉汤。”
似乎不想让他追根究底,就催促道:“你快喝,待会儿凉了就没效果了。”
陈淮安看着人脸上的灰渍和期待的眼神,不忍心拒绝。
他端起碗,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那股怪异的味道,视死如归的喝了一口。
等陈淮安把一碗汤喝完,陶十七松了口气。
然后陈淮安这几日便遭了大罪,这汤基本日日都要来上一碗。
而陶十七也彻底掌握了厨房的使用权,陈淮安这几日的伙食莫名其妙的好,不是韭菜鸡蛋就是炒猪腰子。
陈淮安就这样吃了几日,他感觉自己开始不对劲起来。
他从内到外,有种难以言喻的躁动,特别是晚上和陶十七同床共枕时最为明显,每当陶十七靠近他一分,那股躁动便烧得他口干舌燥、心神不宁。
他本以为是这几日天气热起来导致的,直到今夜。
自从他和陶十七成亲那日后,他就没再搬出去,两人虽然同床共枕,但还固守着最后一步。
两人像往常一样洗漱,上榻休息,吹灭油灯,万籁俱寂后,陈淮安只能听见陶十七轻轻的呼吸声。
陶十七睡觉会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钻,往日他会甘之如饴的把人抱着,相拥而眠。
可今夜,他刚把人搂进怀里,那股难言的躁动便又涌了上来。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他知道这是自己对陶十七产生了欲-望,但他平日里压抑的很好,他不想在两人未彻底说明心意的情况下圆房,他怕十七后悔。
本来他觉得这几日的异常,他可以凭借本能压抑下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愈发难以控制。
怀里那股独属于陶十七的淡淡的香味不断引诱着他靠近。
透过朦胧月色,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陶十七流畅的脖颈上,然后是那张红润嘴唇,看起来…很软,平日里朝他说话总是会勾起一个月牙弧度。
再往上是扇子一样的长长睫毛,睫毛之下是一双满怀关切和毫无防备的眼神。
陈淮安被这个眼神惊醒过来,他再看一眼,陶十七依然睡着,没有要醒的意思。
他舒了口气,内心开始谴责自己:陈淮安你在干什么!
他立刻往床铺外面挪,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但是他情绪有些激动,动作幅度微大,惊醒了身边人。
“阿淮?”
陶十七迷蒙着翻了个身,侧着身子伸出手却摸了个空,他往前挪动,去寻找熟悉的怀抱,手刚触碰到那人的胸口,便被躲开。
他没顾得上失落,而是被刚刚接触的滚烫热度吓得清醒过来。
他撑起身,透过月色去看陈淮安的脸。
那人面色潮-红,三月底的夜晚居然出了一头细细的汗,这是生病了?
他连忙伸手要去探他的温度,却被人抓住手腕阻止,出口的话低沉沙哑:“先别碰我。”
陶十七被握住的手腕处传来惊人的热意,这么烫!
他满脸担忧,着急道:“阿淮,你是不是生病了?让我看看!”
他试图挣开束缚,但身边的人很固执 ,紧紧握着他不放手,他怕自己一用力再伤着他。
两人就如此僵持着,最后还是陶十七败下阵来:“那我不看,我去给你找大夫?”说着就要更衣出门。
陶十七起身绕过他坐在床边,抹黑找着鞋子,刚想胡乱塞上就被人拉住,陷进被窝里。
带着热气的滚烫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我没生病。”
陶十七猝不及防的被人放倒,惊了一下,正要问他怎么了。
月光照进来,他陡然撞入一双炽热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好像住着一头野兽,想要把他扒皮拆骨,吞吃入腹。
陶十七第一次看见陈淮安如此激烈、充满攻击性的情绪,他的心莫名一紧,好像漏了一拍。
陈淮安握着他的双手放在两侧枕边,那股属于陶十七的清爽气息传来,像火遇上风,星火吹成熊熊大火。
他不断向人靠近。
陶十七呼吸微微一滞,也不阻止,在两人气息快要相触时,陈淮安一偏头最终把头埋在人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十七,你给我吃的什么?我好难受......”
他的声音很委屈,像只大猫在撒娇,陶十七心里一软,这才明白,阿淮这是被他的‘十全大补汤’给闹得。
不过这是不是说明这个汤起效了?
他心虚的说道:“是…补汤。”
陶十七耳根发红,手心蜷缩起又放开,最终,挣脱出一只手,攀上那人的腰,说出那句让他面红耳赤的话:“我…我可以帮你…”
说完咽了咽口水,等着他的回应。
陈淮安刚压下去一点的情绪,又被一句话点燃,他感觉今晚的自己一直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诧异的抬起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充满压迫的语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陶十七心跳加速,不敢看他,但语气还是很坚定:“知道…但我们已经成亲了……”
成亲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泼在陈淮安心上,只是因为成亲了吗?
陈淮安盯着自己的夫郎,眼尾烧的猩红,那双总是温柔的眸子里涌起陶十七看不懂的情绪。
陈淮安忍无可忍,重新握住他的手腕,声音咬牙切齿:“陶十七,你真是笨蛋!”
陶十七被叫全名,一脸懵,他说错什么了?为什么阿淮这么生气?
看着下方清澈的眼神,陈淮安忍无可忍,俯身落下一个吻。
陶十七瞳孔微缩,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柔软唇瓣一碰触,便像点燃的火,带着滚烫的温度。
陈淮安吻的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碾压过来,像要吸走他唇上每一处冰凉。
辗转碾磨间不小心磕到了他的牙齿,陶十七嘤咛着出声,陈淮安却抓住这个空隙,进一步的掠夺着他嘴里的空气。
一个‘泥鳅’一样的东西滑进口腔,陶十七‘轰’的一下全身紧崩,皮肤通红,阿淮他!他怎么还伸舌头!
好奇怪.....
他感觉自己心头泛起一股奇异的痒……
陈淮安双手紧紧扣在他的腰上,不容他拒绝。
陶十七大脑空白的感受着陈淮安带给他的狂风暴雨,他能感受到陈淮安心口的震动和浑身的颤抖。
和自己不相上下。
就在他以为他们今晚会完成之前没完成的圆房时,陈淮安却突然停了下来。
陈淮安放松了对他的禁锢,唇瓣扯开一点距离,但还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程度,他的呼吸很重,嘶哑克制的声音响起:“十七,对不起.....”
陶十七愣住,看出他眼里的纠结和自责,他心里滚起一股酸涩又滚烫的情绪。
他想开口告诉他,他不生气,也不排斥,但话未出口,陈淮安狼狈的起身,连鞋都没穿,开门跑出去了,只给陶十七留下一个仓皇的背影。
而陶十七没有第一时间追出去,因为他的心乱了。
他摸摸自己的唇,面上热度复燃,他把脸埋进被子里。
他好像明白阿淮不是不行,而是明明渴望却克制。
那种被人小心翼翼珍视的感觉,让他的心跳乱了个彻底。
不过,阿淮是不是误会了......
这边陈淮安一出门,就被夜晚的凉风泼了一下,但他丝毫不觉得冷,只觉得还不够。
他跑到院子里,舀了一瓢凉水泼到自己脸上,才觉得活了过来。
等冷静下来,后悔的情绪漫上心头,他刚刚...会不会吓到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