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系统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但像万能医疗卡这种稀有卡,你抽也不一定能抽的出来,只能用更贵重的东西来交换才行。”
最重要的是陈淮安等不起。
陈淮安想起自己最初的摆烂,那时候扣他健康值应该单纯为了强迫他抽卡,好让系统早日恢复能量。
不过有一点两人都没有挑明。
等他没了以后,系统便可以用这具身体活下去,带领大家走上致富的路,也算走回了系统原先的路,完成惩罚任务,彻底获得自由。
第68章 恢复
陶十七恢复的很快, 灼热的体温已经正常,原本痛苦的呼吸也变得匀长,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淡、变小。
又过了两日, 陈淮安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 发现伤口已经愈合,长成了浅浅的淡粉色。
“阿淮。”
直到陈淮安在陶十七的病榻前又守了几日,一声沙哑却清醒的呼唤,将假寐的陈淮安震醒, 他睁眼便看见一双疲惫但清亮的眼睛, 和往日一般无二。
陈淮安紧紧回握住他的手,声音颤抖:“我在。”
仿佛怕他听不见,又说了一遍:“我在......”
陶十七自从感染了疫病后,基本就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里, 没有清醒过,但他能感觉到陈淮安一直在身边照顾他,也能想象到他有多着急。
看着爱人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青黑, 陶十七眼眶发红,扯出一个心疼的笑:“辛苦了, 阿淮。”
陈淮安摇摇头, 几日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你没事就好。”
陈淮安扶他坐起来,看见他嘴皮因为连日的高热有些干裂,给他到了一碗温水。
陶十七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阿淮,我是怎么好的?”
陶十七本来是随便问问, 谁知他对面的人,却半天没有声音。
他放下碗,看着有些愣神的人:“怎么了?不方便说?”
陈淮安看着他, 依然沉默,不过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脑子里现在有道声音吵得他没法说。
“啊啊啊!!你可千万不能把系统的事情告诉他!!!不然你和我都会被处罚的!!!我不想剩下的一半退休金也被扣完啊!!”
陈淮安烦躁的揉了揉额头,用意念回他:“吵死了!闭嘴!”
呵斥完又补充一句:“我不会说的,而且我说的出来吗?”
上次他想告诉陶十七抽卡的事,结果就被他禁言了,系统现在恢复了能量,他更没机会说出来了。
“不过,你是不是被骗了?按照人类世界的规定,养老金是不能被扣除的。”
他记得系统给他说过,他们的工作福利跟人类社会的机制很像,有年终奖、退休金啥的,不过货币不是普通的金钱罢了。
系统乱窜的身影陡然顿住,惊叫的声音也瞬间消失不见,然后他难以置信的盯着陈淮安,等他确认陈淮安没有撒谎后,系统再次蹦起来。
“啊啊啊啊!!!!主系统这个周扒皮!等我回去了!我要向系统维权中心举报他!!!”说着就消失在陈淮安脑中,似乎是被气的自闭了。
陈淮安终于清净了,他这才重新看向陶十七,但他没有直接解答他的问题,而是推了推他手里的碗:“多喝水,好的快。”
陶十七愣了一下,眨巴了几下眼睛。
陈淮安也坦然的看着他,两人就如此对视了一会儿,陶十七突然把碗里的水喝完,然后开口道:“好。”
陈淮安笑出来,他的十七一直很聪明。
与此同时,村里死寂的氛围被一阵阵难以置信的惊呼和喜悦打破。
“娃子退烧了?!”
“爹!你身上的灰点没了!!”
“我好了!!我好了!!”
接下来几日,村庄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活力。
日夜的哀嚎和咳嗽渐渐消失,草药的苦涩和病腐的味道被烟火气取代,村道上终于又有了人影,大家带着哽咽和希望互相问候。
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窗重新打开,人们开始自发的清理街道、掩埋废弃物和死掉的牲畜。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病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好,但他们的生活还要继续,只要好了就行,就当菩萨保佑!
村口的官兵也注意到了这不可思议的变化,他们惊疑的看着村里的人,但县令没让撤兵,他们也不敢动。
结果没几天,命令就来了。
官兵们撤走了,村民们重新获得了自由,也知道了撤兵的原因。
原来是知府大人巡查至此,听闻县令隐瞒疫情、见死不救,勃然大怒,将县令革职查办了。
听闻这一消息,大家也是大快人心。
陈淮安想到他当初去赌坊还债时,也听到过这位知府大人的消息,新官上任,清廉公正。
过了不久,他们又听说新上任的县令也承诺会给几个受灾严重的村子拨下钱粮,帮助大家重建家园。
几个好消息接踵而来,让村民们脸上添了不少喜色,村子正在有条不紊的恢复。
陶十七身体好,又休养了几日,便活蹦乱跳的下地了,陶初一也被他们接了回来。
陶十七生病的事情小姑娘并不知道,但是多日没见,她还是一上来就扑倒哥哥怀里撒娇不放。
苗翠兰和陈大牛围着两人看了又看,确认他们都没事了,心口的大石才落下。
“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苗翠兰捂着嘴,眼眶有些红。
这几日她照顾着两个小孩儿不敢去看他们,但是村里染病的人什么样,她不是没见过,十七肯定受了很多苦!
她又看了眼,明显憔悴下来的陈淮安,感叹道老二也不容易,好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
“听说了吗?稻香村那边,前段时间闹灰腐病,死了好多人,村子都被封了,这才几天,怪事发生了!听说那里的人都好了!”
“真的假的?这灰腐病不是瘟疫吗?瘟疫还能自己好?”
“千真万确!听说新任的官府老爷还给他们送去了好多粮食和银钱,说是让他们重建家园呐!”
“那真是老天开眼!佛祖保佑!”
巷子里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男人蜷缩在那里,灰色的粗布裹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他捂着嘴咳嗽两声,像怕人发现他的异状,不敢有太大动静,只能低低咳嗽完。
等说话的几人走远了,他才捡起脚边的棍子,艰难的站起来。
若这时他旁边有人的话,说不定能从他露出的手腕上看见一片灰点。
他挪动着步子朝着稻香村的方向走去,但他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诡异的光
稻香村......好了?他们怎么能好?!他们应该全死光才是!
他的仕途没了指望,姻缘也因为在宴会上的一番话被推掉,镇上的富户没一个再愿意和他结亲。
眼看着外面没了指望,但好在家里还有点闲钱,结果谁知道他那个便宜娘居然和他姨父有一腿!
说什么钱财都要留给赵怀礼那个野种!
他们当时一起去县城赶考的时候他就觉得怪怪的,但他忙着试题,没工夫管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珠胎暗结!
回村后不知道怎么被李淑慧这个泼妇知道了,三天两头的来家里大闹,导致村里都有了流言。
仕途没指望,姻缘断了,家产没他的份,那他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于是他趁着赵大钱焦头烂额的时候接过了猪肉摊子,他听说几十里外的一个猪肉贩子低价卖肉,他连忙找过去定了一大批肉,然后再卖出去,赚了个彭满钵满
陈淮安这个废物,不就会种点地,卖点腌菜,能挣几个钱?哼,还不是不如他!
他没高兴多久,村里人渐渐开始发病,别人没有感觉,但他自己很清楚,这几户人都是最先买他猪肉的人。
后来在他的威胁敲打下,那个卖他肉的猪肉贩子直接承认,这些肉都是从溪口村低价买来的瘟肉。
赵顺起初只是害怕,但转头一想,他们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肉是他们自己要买的,便宜是他们自己要贪的,就算被人发现,他到时候拿着钱远走高飞,谁也拿他没办法。
后来村里发病的人越来越多,直到赵大钱也病倒,他知道自己待不下去了,连夜拿着银子和行李跑了几十公里。
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直到确认身后无人追赶,他才敢在一个偏僻的河边停下来。
冷风吹打,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但是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几十两银子,那沉甸甸的感觉,让他慌乱的心安定下来。
“一群贱民,死了也好!”他喝了一口冰冷的河水,降了温,低声的咒骂不知道是发泄还是给自己壮胆:“死光了就没人知道是我卖的肉了。”
他修整了一下,继续赶路,在天黑前进了附近的镇子。
镇子不大,但还算五脏俱全,他找了镇上最大的一间客栈,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吃的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