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青年动作停顿,心想还真是换了。
  从化形期开始,他就习惯粘着秦白炎睡觉,那人今天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早上居然还摔门。
  “老徐,问你个事。”闵梵说,“秦白炎今天发什么火呢?”
  老徐听得很茫然:“秦白炎会发火?”
  闵梵觉得好笑:“谁不会发火,我被私生追车还骂人来着。”
  “秦家从小家教就严,老秦虽然不是被当成继承人养大的,但也要求喜怒不形于色,”老徐说,“有一回,他下属搞砸了一笔谈了很久的欧洲订单,老秦声音冷得像冰一样,也没发过脾气,是我,高低得砸个杯子。”
  闵梵听着有意思,说:“他今天早上摔门走了,还抽得隔壁一股烟味儿。”
  两个经纪人默契地没有问为什么是早上,为什么是摔门。
  老徐想了半天,努力分析道:“吃醋了?”
  闵梵莫名其妙:“我还没跟他谈恋爱呢。”
  Ayi反而绷不住了:“你这都不算跟他谈??”
  闵梵:……?
  再在片场看见那人,全然像是气势凌人,拒人于千里之外。
  化妆小妹都有点手抖,说话不敢大声。
  萧导没事过去晃了一圈,问什么都一个字,讪讪走了。
  老徐这才感觉大事不妙。
  秦白炎平时哪里会让人知道自己什么情绪,十几年前早就把七情六欲都藏进城府里。
  今天居然连棺材脸都出来了!!那可是——十年难遇的杀人棺材脸!!
  “求你了,”老徐当机立断去找闵梵,“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要不去哄哄他吧。”
  闵梵也觉得费解:“我没惹他。”
  而且就算惹他了,也该他提着礼物点心花来哄我。
  老徐有点绝望:“今天晚上还有个跨国会议,秦哥要是一直是这个表情,搞不好会影响股价。”
  闵梵叹气:“算了,我试试吧。”
  青年走向秦白炎的房车,象征性敲了两下门,推门而入。
  男人在看报纸,把他当空气。
  “哥,老徐让我来哄哄你。”闵梵说。
  “不用。”
  “行。”青年利落起身,“拜拜。”
  他掉头就走,背影很是潇洒帅气。
  作者有话说:
  781:!!!!!!!!!!!!!!!!!
  第17章 夺羽·17
  老徐再看见秦白炎从房车出来时,有点绷不住。
  怎么从杀人棺材脸直接变成阎王脸了!
  不是说去哄哄了吗?!
  好在片场一切如常,平时生气归生气,入戏状态不会影响。
  两场戏演完,副导演吩咐着车队集结去拍外景。
  刚好能赶到黄昏那时候开拍,效果肯定很好。
  外景场地就在附近,是人工造的香港街景。
  铺面、大楼外墙、交通灯、路牌,都是些以假乱真的模型壳子,平时拍照时看着假,配上群演后便有了生命力。
  日落大道的景致不仅要天时地利,还要人群配合足够拟真。
  现场忙碌嘈杂,主演们都在临时休息区里等候着。
  “演交警的那个群演,手套戴一下!”
  “上班族就穿这个?服装师给他们安排高跟鞋皮鞋,哪能衣服这么土!”
  “小贩呢,小贩ABC去哪里了,赶紧的!”
  日暮将至时,街道的长风刮了过来,像骤然起兴的海浪。
  闵梵拢了下衣领,把椅子往隐蔽处推了点。
  他保留着人的状态,可本能会催促他快往地下洞穴逃。
  快去没有风的,足够安全的地方。
  秦白炎在用笔记本回工作消息,虽然穿着戏服,但看着像过来巡查的投资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某位大佬心情不佳,今天谁都别惹他。
  偏偏有人拽了下他的袖子。
  “秦白炎。”青年轻声说,“风好大,我不舒服。”
  男人冷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老徐已经习惯性堆起笑容,准备过去缓和下气氛了。
  布景那边马上好了,你们别吵架!
  下一秒,秦白炎放下邮件还未写完的电脑,解下了自己的大衣。
  然后把外套全部罩在闵梵的身上。
  他的声音依然冷淡:“行了吗。”
  老徐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像在看科幻片。
  Ayi十分理解地拍了拍肩。
  小两口吵架是这样的。
  闵梵被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确实受不着风了。
  他眯着眼感受了一会儿,没有马上允许秦白炎坐下继续忙。
  “我想喝橙汁,”他说,“要热的。”
  秦白炎还没说话,助理立刻道:“我现在就去找!马上!”
  助理一溜烟地跑去拿东西,其他人全都假装手机真好玩地砖真好看。
  秦白炎停顿片刻,俯身帮闵梵压紧了衣沿和领口。
  “现在想起来了吗?”
  候场时间太长,闵梵都有些困了,懒洋洋道:“想起来什么?”
  秦白炎不说话了,继续回工作消息。
  如果不是在片场,他宁可把闵梵抱在怀里挡风。
  至少那只白隼很想这么做。
  把翼展悉数张开,任由黑蛇藏在怀里,一面沉溺着迷恋感,一面想嚼碎血肉入腹。
  几场戏演完,已经是深夜了。
  两间套房互通暗门,但两边都静悄悄的。
  秦白炎罕见地直接回自己房间,关着门一言不发。
  闵梵也不多问,舒舒服服地泡澡化形,把意识交给本能。
  大概二十分钟后,白隼撬开窗户又飞回闵梵侧卧,一眼瞥见隼窝里睡得舒舒服服的小蛇。
  它愉悦又焦躁地看着它,有些尖利地叫了一声,似在警告。
  小蛇像在发呆,也像在睡觉,没有反应。
  白隼再度飞去,一口叼住它的长颈,下意识想要抛到半空中就此咽下。
  黑蛇嘶嘶反抗的时候,利爪已经压着它的尾端,侵入再度开始。
  它压制着它,几乎要将一切都嚼透吃尽,杀意和依赖极其矛盾地融入交尾里。
  小蛇竭力地想要挣脱,却仅是扬着脖颈扭动几下。
  闵梵一瞬间醒了。
  他被极端的快意和扩张感唤回神识,发觉自己还是蛇的状态,而且——
  由于承受着更激烈的索取,黑蛇吐着信子神色涣散,下意识地想要靠绞紧对方来反制。
  闵梵这一刻只想骂人。
  操!居然在做这个!
  他尽可能地想抽身离开,对方反而不依不饶地锁紧距离。
  刹那间,白隼仿佛察觉到什么,松开了长喙与爪,纵身飞向附近的软毯里。
  秦白炎擦着头发站起身时,黑蛇还疲惫地搭在鸟窝边沿,没有动静。
  “我知道你醒了。”男人说,“自己起来,还是我帮你?”
  细长的尾巴尖晃了一下,男人便把它抱进软毯里。
  片刻后,闵梵脸色苍白地坐了起来。
  “我道歉。”他说话时,尾音还有些发颤,“是我不好。”
  秦白炎反而有些诧异。
  以这人的性格,不占理都凭心情胡搅蛮缠,怎么会这么快就变了态度。
  他原本生闷气很久,此刻反而没法对闵梵有坏脸色。
  “……不用这么说。”
  秦白炎心里清楚,闵梵还没有完全进稳定期,许多时候是本能作祟。
  他生气是因为太在乎,以及被拒绝亲吻以后恼羞成怒。
  青年裹着绒毯,长腿仍有小半露在外面。
  自化形以后,他的身体越发纤细修长,线条较从前更加流畅。
  “我有自知之明。”闵梵低着头,说,“以你的人品,不会在我不清醒的时候做这种事。”
  “难怪你会这么生气。”
  秦白炎许久才道:“我是自愿的。”
  “你刚才为什么会发现我清醒了?”
  “眼神不一样。”
  闵梵拧着眉头看他。
  蛇能有什么表情,眼珠跟芝麻粒一样大。
  “我道歉,你要什么补偿都可以。”他想起身再洗个澡,说话时很烦躁,“以后睡觉前我会把门窗锁死,不行的话,我申请换个酒店住,不打扰你休息。”
  也保护一下双方的清白。
  本来不该这样。
  他和秦白炎本该是陌路人,就算演电影会有合作,过段时间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所有问题最好都是蛇和隼的过错。
  他往浴室走去,还未走出房门,身后传来低缓闷钝的询问。
  “所以,连我的身体都不需要吗。”
  闵梵:“……?”
  青年缓缓回过头,看向披着长毯的秦白炎。
  秦白炎反而拂去长毯,一步步向他走去。
  闵梵下意识地往旁边退,被抵在墙边,两人都几乎不着寸缕。
  “怎么不说话了?”男人盯着他的眼睛,“不是很喜欢撇清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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