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金媚儿回到义安的花楼里,上次的事情没谈妥她让严大人将她送了回来,两人有点不欢而散。
  一身锦袍的高个女子推开金媚儿的房门,一双锋利的眸子不悦地看着她。
  “主子!”金媚儿低头,老老实实的站好,那股柔媚勾人的劲也没了。
  “不是安排的花颜伺候严大人,怎么成了你?”女子束着高马尾,耳边垂下一缕小麻花辫,语调慵懒又透着不悦。
  “这……这……严大人不要花颜伺候,我也没有办法!”金媚儿低头,小声回话。
  “哦?她如何不要花颜,又怎么偏偏看上了你?说说!”女子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半张脸挡在阴影里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有冷硬的轮廓能让人窥探,紧抿的薄唇看着心情不是很好。
  金媚儿手指撰了撰又松开,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心里却忐忑又痛快……!
  第72章 北地十三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听,既然已经与她有了交集,那就快些让她将寒月山的周围地方交给你。”女子起身命令道。
  “我一个坤泽要那么大的山头做什么?太快她肯定会怀疑的,我需要时间。”金媚儿抬头与那人对视。
  “最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拿到那块地,迟则生变。”女子稍微妥协。
  “是!”金媚儿低头应道。
  “还有,不需要假戏真做,你在云香阁待了这么久,这种事情不用我教你吧?”五官英气到略显刻薄的女子,一双锐利的鹰眼霸道地注视着低头的金媚儿。
  “是!”金媚儿声音有些低哑。
  “你,我另有地方安排。”半晌后,女子又添了一句。
  “……呵呵呵!”金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那人抬眸。
  “奴婢一想到主子能给奴婢安排个好归宿,便心生欢喜。”金媚儿笑的目光灼灼。
  “好了,你目前就去待在严大人身边吧,这里暂时交给花颜管理。”见金媚儿目光灼灼,那人有着不易觉察的闪躲。
  “是!”听说要将她干了七年的云香阁交给旁人,金媚儿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她十五岁被主子带到云香阁,在这里兢兢业业干了七年,就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这里的一切便再都与她没关系了,金媚儿轻轻勾起嘴角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
  不过有意见也没用,该做的事还是要去做。
  只是前几日才信誓旦旦地说不用严大人负责,这次要用什么借口回去,金媚儿摸了摸自己用药遮挡的后颈,想起主子的叮嘱不屑地笑了。
  三日后,严大人刚刚回到后院,便看见一个眼熟的背影坐在八仙桌旁,听到有人推门的动静慢慢回身,一双杏眸带着小勾子一般望着她,娇嫩的脸蛋白里透红。
  “大人,我又回来了。”金媚儿笑的妩媚又纯真,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般可爱,在这放眼望去一片灰白的地方,娇媚的像朵红牡丹。
  “咳咳咳!”严大人见这人自己找上门来很是意外,泛着粉色的唇角抿紧。
  “金姑娘可是想通了?”严大人木着腿坐在了金媚儿的对面,神色镇定,只是不知为何这次的人瞧着与前两回不大一样,说不上哪里变了,就是突然活了的感觉,严素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
  金媚儿身子往严大人那边歪了歪,看着她眼波流转地点头。
  “咳咳!”严大人咳着靠后,往日带着坚定的眸子,有点飘忽的垂下。
  “大人这般是什么意思?可是后悔了?”金媚儿见她咳着也不说话,夸张地娇嗔道。
  “我说的话自然算话,姑娘不必担心。”严大人说话的语速快了一点。
  “我想通了,与其留在云香阁做事,不如来这里陪大人的好。”说着金媚儿靠的更近,拿捏一个书呆子实在是易如反掌。
  严大人撇过脸别扭道:“那年底准备一下婚事吧。”
  金媚儿一愣,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娶一个花楼里的坤泽,大人怕是要惹来不少的流言蜚语,你真的想好了?”金媚儿再次提醒道。
  “那还能怎么办,你没准都已经…………!。”严素单身多年,她真没什么经验,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清楚的,两人关在房里那么久她也是头一次知道信素还能带给她快乐。
  自从得了寒症以后,每到信期身子都会越发的寒凉,信素像被霜花冻结的枯枝毫无动静。
  严素想起那抹水蜜桃般的甜香,眸光就不自觉地落到对面那人身上。
  听懂她想说的是什么,金媚儿瞬间睁大了眼睛,捂着嘴轻笑。
  “年底太快了,还来不及准备,要不三个月后,我们先适应适应?”她笑的明媚。
  “也可。”严素淡淡点头,表情看不出喜怒。
  就这样,金媚儿以县令未婚妻的身份住在了县衙里,有不少人都知道这姑娘是义安县云香阁的管事,但金管事从未亲自接待过谁,不经常露面也没有太多的八卦能讲。
  明面上谁也不敢乱嚼舌根,私下里听不见的也就随他去了。
  年底清闲,江宴整日就想着盖房子的事,只要县令一声令下,她就可以去义安县提前备好沙石木料,年后天气回升便动工。
  只是县令最近好像都很忙,找了几次全部扑空,江宴没办法想打点歪主意。
  “听说县令大人的未婚妻搬过来与她同住在县衙?”江宴窝在帐篷里与谭千月闲聊。
  “哪个是县令大人的未婚妻?”谭千月迷茫的回头。
  “好像是那日坐在轿子中的女子。”江宴如实回答。
  “哦?是吗?那她长什么样?”谭千月的声线带着点小慵懒,慢慢传进江宴的耳朵。
  江宴还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
  “长的挺美,五官精致秀气,还有点妖娆。”江宴想起那个好像没骨头一样的女子,她其实忘了对方的长相,但大抵是个好看的女子吧,反正只记住了一身的妖娆做派。
  这边说完好半天,谭千月也没个动静,江宴侧头一瞧,大小姐正怒瞪着她,江宴一个激灵坐直。
  “好看的?秀气的?精致的?妖娆的?”谭千月每蹦出一个词,江宴的脑袋便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
  “没有没有,长什么样子我忘了,刚刚是瞎猜的。”江宴笑着凑到谭千月的跟前,小狗似的让大小姐捧着自己的脸。
  “是不是那抹大红色入了你的眼,我整日不是绿袄子便是蓝袄子,你怕是看够了?”大小姐反手捏着江宴的下巴,咬牙切齿道。
  “娘子饶命,饶命呀,我哪有那个狗胆,再说我家娘子自然是最美的,外面那些庸脂俗粉连我家娘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江宴大着舌头表衷心,怎么还叫她又醋上了。
  “哼,算你识相。”谭千月靠近,用拇指蹭着她胡言乱语的嘴唇,语调更是阴恻恻的。
  江宴顺势把她扑倒在被上。
  “电灯泡没在屋里,我们亲一个吧!”她贱兮兮地凑了上去。
  “电灯泡是什么?”谭千月拧眉道。
  “是应红!”江宴贴去她耳边。
  “离远些,讨厌!”谭千月痒的缩脖子。
  江宴问县令未婚妻的事,纯属是想去走个后门。
  这县令忙的脚不沾地,她一个小小的流犯想见她一面有点难,总遇不到合适的时机。
  她自然不会去找县丞,这事只能等县令同意。
  关于金媚儿的言论她也听说了些,不过既然县令大人不在意,那这个未婚妻应该是能吹吹枕头风。
  不过次日还没等江宴去走后门,半路就撞见了苗凤卿。
  “江姑娘到县衙可是有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苗凤卿对这人的印象还不错,更何况苏荷与她们一家走的近,她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离开北地,苏荷有可靠的朋友帮衬最好。
  “这么巧苗大人也来县衙,原本我是来找县令大人谈谈年后盖房的事,只是大人事忙不好见!”江宴没瞒着,想看看苗大人怎么说。
  “建房这事?”苗凤卿挑眉问道。
  “正是此事!”江宴点头。
  “不瞒你说,我也有盖房的打算,苏荷将就在房顶事事不便,我与她从前便是旧识,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既然江姑娘也有此意,那便再好不过,大家都有个伴。”
  “这事我去与县令大人讲,到时候找个宽敞些的地方就好了,这样大家还能做邻居!”有事没事都爱冷着脸的苗大人笑了。
  单独以苏荷的名义去盖房子不大好开口,搭个江宴便能浑水摸鱼,一起都搬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苗凤卿的眉眼都多了两分开心。
  江宴这边更甚,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愿意去求人,况且这件事由苗大人去办比她可有把握多了,江宴也是喜上眉梢与苗凤卿一拍即合。
  傍晚,苗凤卿便送来了两家的新户籍,虽然只是罪民的临时户籍,可松吉镇就是由罪名组成的,所以是不是良民也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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