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是我新研究的点心,叫奶香小馒头,给大人尝尝。”江宴边说边干活,将所有东西都绑在车上,她要回家。
“你要走了吗?”沈大人收好袋子,抬头看向江宴。
“是啊,天色已晚,能在午夜前赶回家中极好。”江宴想到谭千月一个人在家,她还是想回去。
“夜路怕是不好走,给你拿两个灯笼吧!”沈大人挥手叫人去取。
“那就多谢小沈大人。” 江宴笑着接受。
回去的路上,江宴想起头些日子换的蛋糕货架,还没机会给谭千月尝尝,到让小沈大人捷足先登了,不过好在还有奶油蛋糕拿回家给亲亲老婆吃,哎,每次拿点新鲜东西出来都要找借口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就这么……对付过吧!
谭千月点着灯,在架子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江宴今日会不会回来,还是走在半路上,熬到眼睛泛红依旧玩着床帐上的珠子,叮叮作响。
江宴送了周舟回家,轻手利脚地往家赶,她路上走的慢了些,夜里就算月亮再大也要小心些,她宁愿晚点回去也要稳住车马。
三个时辰的夜路,中间周舟替了她一个时辰,到家时都已经是后半夜。
让芳姑姑开门后,才卸了骡车进屋。
先是在外屋洗手洗脸,再去里面敲门。
“娘子,开门呀,我回来了!”虽然已经到了后半夜,可终究是家里安心。
谭千月听到她的声音,瞬间睁开了微微泛红的眸子,迷迷糊糊起身去开门。
见外头真的是江宴,便一把扑上去靠在她身上道:“怎么才回来,是天亮了吗?”
她努力的挣着眼睛,声音软绵绵的像浮动的春水。
第98章 北地三九
后半夜的微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爽,院子里的蟋蟀清脆且有规律的叫着。
“怎么才回来?天亮了吗?”谭千月刚刚睡下才没多久,脑子不大清醒。
“离天亮还早着呢,快回去睡。”江宴脱了外衣,只着一件胸衣与略宽的短裤,拉着谭千月回去床上。
七月末,正是燥热的时候,夜里睡觉都穿的清凉,谭千月更是一袭桃粉色的绑带抹胸,露出大片羊脂玉般的美背,下身绸料的薄裙光滑柔软,衬的身段修长婀娜,腰肢似柳条般纤细,起身的话会将衣架上的外披罩上,随便系个带子就成了。
两人躺到床上见江宴回来,谭千月扔了刚刚还抱着的竹夫人,去抱自己的真夫人。
“忙了这么一大天,还顺利吗?”谭千月用染了寇丹的纤纤玉指抚在江宴腰间。
“虽然忙了点,不过赚了一百二十两银子,这个月应该不会再出门了。”江宴抓过她的手把玩。
“怎么赚了这么多?”谭千月有些清醒。
“我将那涮串的方子给卖了一百两,顶去集市出摊十年的收益,索性也就给他们了。”江宴隐去了被强买强卖的过程。
“既然这样倒也成,瞧你上次收拾猪下水后在浴桶里泡了一个多时辰,不做也好。”谭千月笑的肆意,带的刚醒的慵懒妩媚。
昏黄的烛光下,江宴发现娘子指甲上的朱砂红,艳丽又柔和,如同指尖开了花,一举一动都透着娇矜。
“好看吗?今日下去刚染的。”谭千月起身撑在江宴身上,披着的纱衣从肩头滑落,精致的眸子里全是得意。
“好看。”江宴对着那双满是细碎光芒的眼睛点头道。
随后握着她好看的手指便亲吻上去,谭千月看着她将指尖咬进嘴里心底瞬间漏掉一拍,娇嗔道:“可别中毒。”
江宴笑的温柔,没一会便拉着谭千月睡着了。
谭千月看了看还燃着的灯烛,又看了看受累睡着的江宴,还是没动,算了就让它亮着去吧。
次日一早,谭千月便蹲在大锅前熬着猪骨黄豆海带汤,这一趟给她累坏了,昨日也不知她吃没吃东西。
正巧昨日前院杀猪,芳姑姑去买了五斤猪肉与两根大棒骨,今日刚好给江宴熬汤喝。
“小姐,我来看着吧,你也好去梳洗。”应红揉了白面馒头后,端着盖帘走过来。
“不用,来的正好馒头给我吧,一起蒸上。”谭千月顶着有点凌乱的头发,她早早就起了,合着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整个人看着就像一团面,软塌塌的。
锅里的猪骨黄豆汤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已经熬了一个多时辰,一大锅的水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汤,她将盖帘小心的摆上,上面放着十九个白面馒头,扣上锅盖再等两刻钟。
随后便起身去洗漱,北地的夏天干热,用澡豆清洁皮肤后,珍珠粉加鸡蛋清涂抹至面部两刻钟再洗净,随后脸蛋细腻保湿又白到发光,虽然她本就是十六七岁的皮肤底子,但爱美这件事悦人悦己也是一种消遣。
拿出自己的妆匣子,妆粉,青黛,胭脂,银镜,瓶瓶罐罐全部收在这个描花的妆奁里。
细细给自己涂了珊瑚色的口脂后,又觉得太红了还用帕子擦去一些,偏梳的发髻上戴着一只花蝶金步摇,精致又贵气。
“醒了就去吃饭吧,昨日定是没吃什么。”她走到架子床前掀开纱帘,看着懒懒躺在床上的江宴。
娘子今日一身桃夭色对襟宽袖短衫,粉白色抹胸,凝脂色绫裙,翩翩而来像只美丽的蝴蝶,将这石头屋子衬的都好看了几分。
江宴抓着她的手不想起来,又将脸埋在枕头上。
谭千月看着有些孩子气,便也没再催她。
“想睡便接着睡吧,左右饭菜都热在锅里。”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她毛茸茸的头发。
江宴翻身抬头:“那你与我一起睡?”
谭千月抽出手不情愿道:“谁要与你一起睡,人家刚刚梳好的头发。”
说着手指还轻轻抚上金步摇,如今她没有太多贵重首饰,一个金步摇,两只银簪子,便是全部值钱的首饰。
不过就算有其它也戴不出去,出门最多戴个银簪,珍珠小耳环,比这再金贵的首饰是不能上身了。
“我还是先起吧!”见谭千月要走,江宴也不睡了。
衣架上有谭千月为她准备好的衣裙,她不喜欢软塌塌的料子,觉得干点什么都不方便,夏天的衣裳也只做了两套裙装,两套裤装,裤装还是干活穿的那两套。
上着浅黄色直领对襟短衣,下身配草绿色百迭长裙,梳个高髻用珍珠发带绑好,明明是一身柔亮温和的颜色,硬是被笔直高挑的身段穿出风度翩翩,随性潇洒的感觉。
大早晨她从床上挪到秋千上睡,一只腿支在上头,另一只腿搭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晃着,脸上还盖了一把蒲扇悠哉悠哉。
汤圆像个毛毯一样挤在她脚边,热的江宴想将它踹下去。
“吃饭了,快来。”谭千月没成想她跑去秋千上躺着,只能笑着将她拉起来。
汤圆许是闻到了骨头的味道,起身从秋千上跑下来,比江宴还要快。
饭桌上,江宴咬一口馒头喝口汤,她确实饿了,昨日两人只吃了两个凉馒头。
“再来一碗。”香浓的大骨头汤掺杂着海带与黄豆的味道,口感丰富滋味足,她将小碗推到对面去。
“饿成这样还不醒。”谭千月拿着勺子笑她,特意盛了几块肉给她,看她吃的还挺香。
“又困又饿,光是赶车就用了好几个时辰。”
饭后,江宴把挣来的银子交给谭千月,又要了一两给周舟结账。
出门时看见芳姑姑在炼猪油,香味飘了一院子。
下午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桑榆回来了。
“我找来应红。”桑榆站在门口挠头,连着走了九个月的北道,桑榆整个人都黑瘦黑瘦的,虽然眼神依旧精神,可怎么看也没比城里的乞丐好看太多。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应红走到门口一瞧,立刻傻眼了,这又黑又瘦的人是谁?
“连着赶了一年的路,可不就风吹日晒嘛!”桑榆无所谓地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快进来坐吧!”江宴把人让进院,可是待客犯难了,她家没有待客厅两间屋子都是卧房,厢房又显得不尊重客人。
桑榆也看出人家正房是两口子的卧房,背着沉沉的筐篓子去了应红的屋子。
“你等等,你等等。”应红一阵风似的回了屋子将衣裳都藏起来,才让桑榆进去。
两人半年没见都有些生疏。
“你坐啊!”应红一脑门官司的看着桑榆。
“哦,我不坐,身上脏。”桑榆也局促的站在那里。
“总得先将东西放下。”应红提醒道。
“哦,好好好。”桑榆连忙将背后的筐子卸下,还是局促的站着。
苗大人回城,这边的驿站也没了同僚,只剩下她一个人没地方去,她已经向从前就职的主家辞行了,她当初跟着苗大人来北地时,本就是被抓来顶缺的,如今辞了主家的雇佣回来找应红也是个大胆的决定。
不过一想到苏姑娘一家也在这里,就不愁苗大人不回来,到时候她继续跟着苗大混个亲卫也是手拿把掐的事,还是先顾眼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