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很浅,像是指甲,亦或者相似物品留下的划痕。
绝不可能是耿筱筱自己伤的。
叶泠伸手,捏住她脆弱的后颈,寒声问谁做的?
什么?耿筱筱面露不解,显然还在状况外。
没关系,她会细细指点,直到,她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
叶泠松开手,扶住她的左耳,之后一路滑到颈肩。
我问你,脖子上的痕迹,是谁弄的。
微凉的指腹停在颈侧,激起细细麻麻的酥痒。
耿筱筱偏过头,视角受限,并看不见什么。
她回忆了下,想起洗澡打沐浴露时,那块好像是传来了一阵蛰痛,不是很严重,她也就没在意。
跟朋友玩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吧。她如实回答。
玩什么会划到这里?
继而发现什么,叶泠的眼神冷淡下去:你喝酒了?
接连两个问题,耿筱筱不知该先回答哪个,她的沉默,在叶泠眼里仿佛是无声的顶撞。
我才离开两个月
指甲沿着锁骨往下,划过起伏,最终停在腰腹。
叶泠倾身,含住她小巧而柔软的耳垂。
需要我提醒你,你的身份吗?
耿筱筱明智地保持沉默。
耳垂热得发烫,呼吸流连,尽数落在颈侧。
腰间涌上一阵麻痒,她强忍着,直到叶泠不满地加重力道,吻上那道细微的伤痕。
已经结痂了,被细密地吻咬,除了痒还是痒。
她再忍不住,喉间破开一声低吟,腰背弓起,将人扑了个满怀。
叶泠愉悦地笑了,她再次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耿筱筱仰起脸,被动承受这个吻。
叶泠的吻很细致,从唇瓣到舌尖,稍不留意,便被她侵入整个口腔。
姜茶的辛辣蔓延过来,耿筱筱心脏怦怦跳着,想,早知道,就再放半勺蜂蜜了。
她实在不喜欢姜味,于是,蓦地伸手一拉,叶泠低呼一声,被她抵进与桌子的缝隙中。
耿筱筱抓住机会,攻城掠阵。
叶泠的下唇凝着暗红色的痂,是她早上的杰作。
耿筱筱轻柔地略过那处,撬开齿关,大开大合地侵入。
源源不止的津液冲淡姜茶的辛辣,只剩下蜂蜜的回甘。
耿筱筱接吻时也不安分,时不时便要咬磨一口,让人片刻分不得神。
直至最后一分甜被攫取,她向后撤开,相连的唇瓣牵连出一根银亮的丝线。
啪嗒一声,断裂。
我也想问叶总一个问题。她呼吸平稳,只唇瓣微微发肿。
叶泠慢半拍睁开眼,清亮的眸子蒙上一层水痕。
你今晚,去见了谁?
-
气氛一时安静到落针可闻,叶泠尚未平稳的呼吸牵动着胸腔起伏,如同耿筱筱起起落落的心绪。
耿筱筱摩挲着她细韧的腰,眼底的光晦暗不明。
很难回答吗?她问。
叶泠轻轻摇了摇头,眉目间的情绪像是恍然:难怪你今晚脾气那么大。
耿筱筱垂眸不出声,专心比量她腰间的宽度,只在听到脾气大时微微顿了顿。
没什么不能说的,叶泠继续道,我今晚去见了商
剩下的话湮灭在唇齿碾磨里。
耿筱筱后悔了。
她不想听到叶泠口中出现别的女人,尤其在这种场合。
她托住叶泠的后颈,企图用一个吻,将她脑海中浮现的人影打散。
这个姿势想来是不甚舒服的,叶泠挣脱开,下唇凝固的痂撕裂,有鲜红的血渗出来。
耿筱筱,你发什么疯?!
被骂的人脊背一僵,讨好地凑过来,软舌轻轻卷去血丝。
她低喃,声声哀求。
叫我筱筱。
姐姐,叫我筱筱。
-
一切结束后,叶泠乏得倒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抬。
身体仍停留在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中,只是感受到床垫的震动,便自发自地收缩起来。
叶泠听到罪魁祸首低低笑了一声,跪着挪过来,弯腰亲了亲她的唇角。
姐姐你等我一会儿。
说罢,人下了床不知跑去哪了。
叶泠懒得管她在做什么,她两天没怎么阖眼了,又狠狠闹了这一通,此时困意涌上来,哪还关注得了别的。
啊不,还是有一件的
等耳边再次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强撑着偏头朝向声源,说:
晚上我去见了几个商家的人,在酒店,一半是为了谈生意,不是和她单独见的面,也没有发生什么
语罢,她再撑不住疲乏的身子,沉沉睡去。
耿筱筱拿着毛巾怔了怔,良久,她露出一个笑,尖尖的虎牙若隐若现。
我知道的。
她已经知道了。
没人能忍住,在叶泠身上留下自己痕迹的冲动。
独独这一件事,叶泠骗不了她,也瞒不过她。
她方才,已经寻遍了每一个角落。
所以
耿筱筱再度给凉掉的毛巾浸了温水,仔细给叶泠清理身体。
都说小别胜新婚,但她和叶泠闹得似乎有点过了。
床上狼藉一片,湿痕透过床笠,直直渗到床垫。
至少今晚,是睡不得人的。
依叶泠的习惯,明天清醒过来,也势必要把床垫都扔了的。
怪她,忘记提前拿防水的垫子垫上。
姐姐,要不要去我房间睡?耿筱筱附到叶泠耳边,轻声问。
嗯累极的人没有回答,只模糊发出一声呓语。
耿筱筱便当她同意了,细算起来,这会成为第三个,她和叶泠共枕而眠的夜晚。
而这,已经是她和叶泠结婚的第十一个月。
是耍了点小手段,但那又如何呢?
率先失去意识的那个人,就是要被清醒的摆布的。裙⑹吧司钯⑧⑸伊武六
耿筱筱找了件睡裙给叶泠换上,将人抱回自己的房间。
暖黄色的台灯打开,叶泠紧了紧眉心,将头偏向另一侧。
在她裸露的肩头上,有一道咬痕。
而被子下,这样的痕迹还有更多。
所以
要涂什么药,才能让它们在明天早上前消失呢?
第7章 南墙
叶泠是被一束光晃醒的。
窗帘没有拉紧,清晨的阳光不偏不倚落在眼皮,扰人清梦。
叶泠抬手挡住,动作牵连肌肉,肩头忽地传来一阵刺痛。
就像是春日里落下的第一滴雨,紧随而来的,是片刻停歇不了的嘀嗒。
肩、背、腰,最脆弱的那处,以及大腿内侧软肉,细细麻麻地泛起不舒服。
痛倒算不上很痛,但叶泠不喜欢这种感觉,会让她联想到失控。
她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叶泠撑起身子坐起来,低头看到身上斑驳的痕迹时,脸黑了黑。
姐姐?身旁的人被她起身的动作吵醒,眼睛刚睁开就合上,困倦地埋了埋头。
早上好。
说的是早上好,动作是晚安。
毛茸茸的脑袋坚持不懈拱着腰臀,直至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才停下,再度睡去。
叶泠沉默看着,评判:像条小狗。
可不就是狗吗,高兴了喊她姐姐,不高兴了叫她叶泠,生气的时候阴阳怪气说叶总。
心思全写在脸上,半点不肯藏。
叶泠垂首,揪起狗耳朵,低声警告。
后天我有晚宴要参加,你最好祈祷,我身上的这些东西,能在那之前消,否则
-
耿筱筱直睡到大天亮,临近中午了,才抱着被子打几个滚,半醒不醒地爬起来洗漱。
昨天折腾太晚,好不容易躺下也翻来覆去没什么睡意,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还好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不过早上叶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她现在一个字都记不起来。
算了,在那种时候交代的,总归不会是很重要的事。
冲掉脸上绵密的泡沫,她按着下眼皮,仔细地对着镜子照了一圈。
睡了两个满足的饱觉,眼下因加班熬出的黑眼圈差不多要褪干净了,只眼白上,还挂着一两根微小的红血丝。
擦干手和脸上的水,耿筱筱打开橱柜,拿出一盒美瞳。
大多是深深的黑色,只有三两对别的颜色,她挑了挑,选出一对儿并不日常的灰紫。
浅瞳就这点好,戴什么颜色都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