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记得,她名字很特别,叫十七。”魏舒看着她扬了扬眉头,“她不是你表妹吗。”
  “其实她不是我表妹。”於琼摇了摇头,眼里流光闪烁。
  这事魏舒和祝元箴两人多少有些猜测,她们两之间可以说是认识,但是表姐妹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
  魏舒又不能当这人面说怀疑过的这种话,她佯装有些惊讶的模样:“啊?她不是你表妹吗!那你们是?”
  “她也是个孤儿,我们是那天认识的,后来闹了点矛盾。现在她在宋蔷那,吵着要去上学。但是你也知道,这段时间要拍综艺,证件还没办齐,这事比较麻烦。”於琼这一通解释将刚才电话的内容顺势一并说了,这前后一联想就能拆清前因后果。
  “你收养她了吗?”魏舒眉头微微皱起,她又想到那天坐车时候被十七撞倒,透过即将关上的车门看见的那两个找十七的人。
  “是啊,这缘分到了,我看她是个孤儿怪可怜的,一个未成年小孩在北安怎么活下去?”於琼的话音刚落,窗外的暴雨声加剧,变得更加肆虐。
  这一时半会听着也不像是会雨歇的样子。
  接着便又是一记雷声咋响,室内随之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怎么了!”於琼的声音有些颤抖,也顾不上别的,当即伸手抓了过来。
  她的手紧紧抓着魏舒的臂弯,像是落水漂浮抓着水面上的唯一一块浮木,
  “没事别怕,应该是跳闸了。”魏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我家的配电箱在冰箱旁边,我去看看吧。”
  随着话音落下,手臂上的力道更紧了些。
  “我和你一起!”於琼跟着魏舒起身,不愿多说别的。
  黑暗中,於琼的眸光瞥向茶几上魏舒摆着的手机,她从口袋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你的手机在那。”
  魏舒顺着光亮去看,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随后也打开照明轻声安慰着:“没事的,大概率是跳闸了。”
  两人慢速走着,魏舒好奇地问了句:“你怕黑吗?”
  正这时又是一记雷声,於琼不置可否地颤了颤,她凤眸微眯,像是有些不耐烦:“更讨厌打雷。”
  两人磨磨蹭蹭去配电箱那,魏舒拨动跳闸的那一个,拨上去的那一刻,家里的灯都恢复正常接着运作。
  魏舒正在手机里看天气预报,看这场暴雨约莫什么时候能停下,身侧便传来一句。
  “我今晚能不能借住你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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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魏舒一直觉得於琼是个充斥着谜团的女人,她身上满是危险的气息,却又总是不住地吸引着魏舒去拨开迷雾探寻里面藏着的是什么。
  外头的雨还在下,滴滴答答的,好似一场无休止的丧乐,那潮湿的雨气从窗外渗透进来,空气变得稀薄。
  眼眸里的黑雾褪去,如今亮亮堂堂的顶灯映在人的眼底,照得人有些恍惚,无法适应这短暂的明暗变化。
  “你今晚要住这里……吗?”魏舒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她查看天气情况的页面,她顿了片刻,抬眼望向於琼,试图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一丝的玩笑来。
  可看到的只有女人眼底的认真与无助。
  “不可以吗?”於琼了捋了捋有些乱了的发丝,眼睫似是蝴蝶般扇着,真要拿什么作比,就是同实验室里见过的大蓝闪蝶般。
  没有哪一刻的心跳动得如此快,就连当初从那头花豹的口中死里逃生都没有跳动成这样,心律失衡,周遭的一切空气都稀薄起来。
  “我怕你会不方便……”魏舒有些慌乱,片刻的功夫,却只能找到这样一个借口。
  什么叫不方便呢,是说下这样一个暴雨让於琼顶着雨回去不方便,还是说留她在家中不方便。
  这又怎能算作是不方便的理由与借口?
  “可是外面的雨很大,还打着雷。”於琼敛起眼帘,她的声音愈来愈小,鼻音声很浓,细微地吸了一口气。
  那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委屈,好似偷偷哭泣。
  魏舒实在是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她也不管手机里显示的天气预测,大约一小时后会停雨。硬着头皮咳了声:“好吧好吧,我去给你收拾下客房。”
  她刚一转身,手臂上又搭上一处温热。
  “以前打雷的时候,我都是和宋蔷睡一间房。”於琼说得有些理所应当。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魏舒的呼吸有些乱,她话音有些发颤,不确定地问:“你是要和我睡一间房吗?”
  她甚至不敢问她是不是要和自己一起睡。
  “不可以吗?”於琼的语调有些低落,她静静地看着魏舒,颓丧般眨了眨眼。
  这些也可能是魏舒的错觉,毕竟於琼的那张巧夺天工般的脸,总是透着一股矜傲,也许这样的颓丧只是表面。
  她们两站得很近,近到魏舒一抬眼就能看见於琼的眼眸,黝黑的,灵动的。
  魏舒的方寸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於琼,这样的举动是否太过亲密,要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从记事起,魏舒和别人同睡的经历有且也只有亲近的几个家人,和阿婆、和小时候的元箴、再就是……去野外做观测工作时搭伴的方曼黎。
  成年后她几乎没和外人一起睡过,就算是方曼黎,她们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休息一个人守夜值班轮换着来的。
  于是现在,这样的请求,魏舒没了方向。
  “不,不行吧……”魏舒的呼吸滞了一瞬,声音没由的颤了颤。
  於琼朝她走了一步,一手扯着魏舒手肘处的衣袖:“真不行吗?”
  张着她那双湿漉漉的杏眼,语气好似下蛊般蛊惑人心。
  眼前的脸愈来愈近,魏舒的背后贴着有些凉的冰箱,手肘处的衣袖被拉着,明明没有触碰到,却觉得格外滚烫。
  她不自觉咽了口涎水,嗓子干渴得吓人,隐隐有种灼热的感觉。她阖上眼,眼睫上流淌着落下的吸顶灯,随着光影在轻轻颤动。
  “不允许吗……”於琼的指尖还在慢慢靠近,缓缓碰到魏舒的手肘,她没有别的动作,仅仅是贴着。
  明明什么过分的举动也没有,可魏舒的脸却像是烧开了的水壶,没有红透却格外滚烫。
  她倒抽了一口气,唇瓣缓缓张开,犹豫间吐出一个极小声的:“嗯……”
  接着於琼的指尖往上挪,虚停在魏舒的脸侧。
  魏舒被吓了一跳,她紧张地闭上了眼,却听一声轻笑传来,还有随着潮湿雨气一同卷过来的原野气。
  独属于於琼身上的那股特别的气息。
  “这个冰箱贴好特别,我记得……这是你妹妹?”
  说着,於琼拉开了距离,她顽劣地张扬笑着,像是偷腥得逞的猫儿。
  意识到被她愚弄,魏舒心里不住的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闭眼。又屏住气偏头去看於琼指的那个冰箱贴。
  是魏舒和祝元箴当年去北安旅游的时候拍的,那年祝元箴刚考上北安医科大学,两个人去北安旅游爬山,爬到山顶的时候拍的。
  两人顶着山上的云雾,各自在下巴处摆着剪刀手的动作,。再日常不过的照片,却被说成特别。
  照片是那个时候拍的,至于冰箱贴……魏舒倒是忘了祝元箴是什么时候送的了,两人来来往往送来送去的东西实在太多。
  “嗯,这是我妹妹。”魏舒不想再站在冰箱前,她有些不自然地往旁边走了两步。
  於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背着手往客厅走去,又坐回沙发上掏出手机玩起消消乐。
  偏偏她还不关手机音效,魏舒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手机里的一声又一声喝彩连碰。
  魏舒靠在厨房的推拉门上抬头去看天花板,吸顶灯的灯光晃着有些刺眼的白茫,手肘与泛着些凉意的推拉门贴着,好似这样就能将刚才的滚烫迅速消退。
  可温度再怎么褪去,心口的跳动,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分量,咚咚咚响个不停。
  缓了好一会,魏舒才找回理智来,她翻着冰箱,不断散出的冷气将头脑吹冷静下来。
  里头除了些牛奶酸奶,就剩一些小葱这样的调味,还有些水果生菜。
  她从厨房探了个头出去,望着直挺挺坐在沙发上的人问:“家里没什么吃的了,还剩点生菜,要不晚上随便吃点?”
  於琼闻声抬起头:“我吃什么都行,你看着弄好了。”
  听见答复,魏舒应了一声就在厨房里一门心思做晚饭。
  冰箱里还有才买的沙拉酱,她弄了点出来做成沙拉,又拿了两个杯状酸奶出来。
  正弄得差不多了,身后传来一声:“等下要不要一起看部电影?我看你家有投影仪。”
  “可以啊,你有想看的电影吗?”魏舒举着手里的酸奶杯回头,“你喝酸奶吗?”
  “喝呀,什么口味的?”於琼看她端着沙拉,身子一侧给魏舒让出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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