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60章
  距离去北安录制森林综艺还有五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九月底。
  正好录制那天避开了国庆前三天,说是十月四号录制。
  也不知道导演组是怎么想的,节假日还叫员工加班……
  说是方便各位老师的行程,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魏舒中午做完样去食堂随便打了点菜和方曼黎坐在一起吃。
  方曼黎还在说着科室里其她前辈有不少感冒请假的,天气冷下来一个不注意很容易生病。
  聊着就聊到临云的天气。
  “昨天还是十六度,今天直接降了十度,一下还以为入冬了。要不是还没到十月,我就信了这鬼天气。我今天睡醒看了一眼天气预报,明天好像是十三度。这种断崖式调温,谁受得了?”方曼黎说完咬了一口碗里的炸鳕鱼排。
  用一个词来形容临云的天气,神经病这三个字是没跑了。
  魏舒也跟着点点头:“临云哪都好,就是天气像神经病一样。还好你今天提醒我多穿点,不然我明天说不准也感冒了。”
  她边说划开手机去看有没有什么未读消息。
  在实验室里是没有网络的,只有在食堂这边才能收到信号。
  一连上网,手机里的未读消息像是要爆炸一样一条接着一条蹦了过来。
  几乎都是十七发的信息,再就是秦拾发了简短几条。
  十七一连发了五十多条信息,魏舒心里咯噔一下,直觉是有什么急事。
  随便一划,手机里全是十七打的未接电话,于是魏舒又退出去看秦拾发的几条信息。
  很简短的几句话,只叫她看见信息给十七回个电话,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谁出事了?
  魏舒定下心先是给十七打了通电话。
  那头几乎是秒接,刚一接通十七那的话语全都卷入耳中。
  “急死我了,你可算是看到信息了!宋蔷给我发信息说於琼进医院了,走台的时候顶灯意外砸了下来,碎片刚好扎到她后背!”
  一时间大脑空白了片刻,十七一股脑说了很多,魏舒恍惚着任心跳一点点占据整个耳框。
  “什么时候的事?需要做手术吗还是?”魏舒想问的问题还有很多,可又觉得说这些不如去请个假去看下人来得实在,“在哪家医院啊,我现在去。”
  “你来家里接我,我跟你一块去。就在省立医院,祝元箴她们医院里。七点多出的事,八点十几进的手术室,到现在都没出来呢!这事都上了好几回热搜了,不知道被压下来几次,现场肯定有记者,不然我也不等你了……”
  这事魏舒不敢耽搁,连声应好后匆匆挂了电话。
  坐她对面的方曼黎还有些懵,能从魏舒零零碎碎的话里听到些什么。
  然后她仰着头看已经站起来的魏舒,担心问:“出什么事了?”
  “於琼受伤了,现在在做手术。我现在去找曹教授请假,今天的工作辛苦你了。”魏舒端起面前还没动几口的餐盘。
  “我没事的,你抓紧去吧。”方曼黎点了点头,“反正工作是做不完的,今天搞不完明天再弄也是一样的。”
  魏舒端着餐盘放到回收处,耳后似乎还能听见方曼黎叮嘱喊着。
  “开车慢点啊,别着急!”
  和曹教授请假的过程很顺利,研究所的假很好请,一听到魏舒说出了这样的事,曹教授很痛快批了假。
  只不过她顺口问了句:“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女朋友?”
  魏舒讪讪笑了下,只说还在追,目前还没追到手呢。
  双手握到方向盘的那一刻,魏舒才清楚明白这是一刻她的内心有多惶恐。
  后背扎到了顶灯的碎片,会扎到重要的血管或者是脊椎部分吗?
  从认识於琼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要是算上之前见过面却一次话也没说的时候,也许更早。
  可这短短一个多月,却叫魏舒比这几年的记忆还要深刻。
  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和於琼告白。
  方向盘上的双手不住颤抖,眼前的红绿灯这一刻泛着光晕,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气。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里已涌了层泪意。
  浑浑噩噩开着车到小区楼下,魏舒打电话喊了十七下楼。
  秦拾是没有来的,一是不方便十七和秦拾同一时间出现在人前,二是这一遭肯定路上会碰到记者。
  车门阖上,后座上坐着个全副武装的女孩。戴着一顶棕色的画家帽,穿着美拉德色系的衣服,带着黑色的口罩,一点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从爱穿的色系上来看,十七有的时候还是和魏舒很相似的。
  要是从前的十七和现在十七站在一起,魏舒都不太敢认这是一个人。
  车窗一直摇到底,刺骨的寒风顺着吹进来,却能令魏舒的头脑清晰一些。
  自打上车后,十七一直没开口说话。
  魏舒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穿得不算厚实的十七,不免开口问了句:“你冷不冷?”
  其实车窗开着,后座的风要比前面的还要凛冽。
  “不冷,你可以理解为体内基因的特殊性。”十七摇摇头,只沉闷地说了句,“听说这次意外有好几个模特受伤,不过大多都是伤到胳膊或是碎片扎到脚。”
  这个话题过于沉重,魏舒沉沉吐了口浊气问:“只有於琼不幸地扎到了后背,是吗?”
  “听宋蔷说是的。”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总是失语,于是干脆闭上嘴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之前从家里开车去接祝元箴的时候也没觉得这段路程又这么久,每等一个红灯,魏舒都恨不能读秒再快些。
  医院大门口站着几个带相机的女人,似乎是被安保给赶了出来。
  魏舒拉着十七两个人从这些人面前路过,就像是去看病的病人。
  那几道打量的目光实在难以忽视,路过时甚至能听见其中一个女人疑惑了声。
  “这人好眼熟啊……”
  于是魏舒连忙加快了步伐,带十七往电梯的方向走。
  似乎还能听到身后那若有似无的声响。
  两个人一路来到八楼的手术室旁,魏舒站在电梯口,和坐在板凳上晃神的宋蔷遥遥一望。
  宋蔷看到她似乎并不意外,反而瞥了一眼她身侧的十七,起身迎着她们。
  “於琼怎么样?”魏舒瞥了一眼仍然亮着的“手术中”三个灼眼的红光。
  这样的红光可比路况上的红灯还要刺目。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医院独有的消蠹水气味,冰冷又刺骨。
  “我姐还没出手术室吗?”十七在一旁着急问。
  空旷的走廊上只有她们三个人,外加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不过看女人的状态,应该是秀场里的相关人员。
  “没事的,别担心。碎片扎到的是於琼右侧肩胛骨的位置,没有伤到器脏脊骨,就是扎的位置有些刁钻,手术的时间长了些。医生说这只是个小手术。”宋蔷轻声说着,又轻轻拍了拍十七的后背,“你姐姐没事的。”
  苍白的白炽灯管从天花板上散着晃眼的光,并非是这样的光照得人不适,而是人处在这样一个压抑、冰冷的环境里,难免会有些生理上的反应。
  魏舒笔直地站在宋蔷面前,浑身紧绷着,只在听见那句小手术时才暗自松了口气,指尖垂在身侧不住的发颤。
  宋蔷在安抚过十七后,目光瞥过来,她微微侧过头示意魏舒到一旁去讲话。
  “这只是一场意外吗?”魏舒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看着光滑的地板,周遭冷清的肃穆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警方去现场看了,初步调查后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是秀场的设备老化导致的。不过也不能定论,毕竟那只是初步检测,具体调查还要等后续再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线索推翻。”宋蔷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从里头抽出一支夹在手上。
  “医院禁烟。”魏舒淡淡提醒着。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十分漫长,明明几个人站在这里才过了两分钟,魏舒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的视线无数次瞥向那处灼眼的红光,却始终没有见到它熄灭。
  “夹手上闻闻味。”宋蔷讪讪一笑,随后又一转之前的轻松,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当时顶灯砸下来的时候,是正朝着於琼要走到的位置砸下来的,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这不是意外。”魏舒看着那道刺目的红光,眼神渐渐深邃起来,“那你觉得是谁做的?”
  走廊里很安静,厚重的活动铁门将里头的器械声音全都阻拦住,手术室内现在是什么情形,仍然是个未知数。
  “这可不敢乱说,还是等调查结果吧。我更想说的是,当时灯掉下来的一刻现场一团乱,方雯苒站的位置同样会被砸到。那个时候我在观众席上,看得很清楚,方雯苒被吓到没法动,要不是於琼推了她一把,很可能会被砸到后脑。其实於琼要是往后退几步,压根不会被波及到。”宋蔷的语气明显和之前在原野与羽集秀场外时见到的又不太一样。她敏锐又委婉,不对任何人下定论,只夹着那根眼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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