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只是这样的举动,在於琼的嘴里却化为了一句:“你晚上没吃饭?”
  她倦懒地伸出没受伤的胳膊,覆在唇边打了个哈欠。
  握着毛巾的手下意识地收紧,魏舒呼吸滞涩一瞬,不免又加重了些力道。
  视线里的这片肌肤,在温.湿的擦拭下,渐渐晕染开一抹淡淡的绯色,烫得她眼皮直跳,慌乱地挪开了眼,只觉得喉间干涩得发紧。
  随着力道加重而来的,还有一声极轻的轻哼,毛巾下的身子似乎轻轻颤了一下。
  只是这下轻颤,分不清是於琼的,还是魏舒她自己的。
  两人的动作因这暧昧又缱绻的意味声都滞涩片刻,而空气里属于於琼那到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几乎将魏舒给整个包裹起来。
  “你好敏感……”魏舒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
  “闭嘴!”於琼的呼吸声有片刻的紊乱,她没什么威慑力地说着。
  见於琼没什么其她动响,魏舒只停顿片刻,她还注意着毛巾的温度,于是又搓了一下。
  在看不见的角度里,於琼轻轻咬着她饱满的下唇,双眸恍惚着看着玻璃窗里模糊不清的倒影,里头只划过片刻复杂的情绪。
  “再这么搓就要掉一层皮了。”於琼的声音似乎恢复了一贯的冷调,只是尾音听起来要比之前更软了些。
  啊……力道又重了。
  “知道了……”魏舒的手从那片后背里撤了出来,闷闷地应了一声。
  接着她重新将毛巾浸水拧干,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只不过这一次和之前一样,没敢再用力。
  “让你轻点,没叫你这么轻。”於琼戏谑的声音再度传来,又似乎有些困倦,她倦怠着耷拉着眼皮,深呼了口浊气,“还不如挠痒呢。”
  这轻也不是重也不是,魏舒有些挫败地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吹进夜风却没有丝毫凉意的玻璃窗。
  透过玻璃窗的倒影,映着两道模糊不清的身影,而侧卧在床上的那位,虽是镇定地挑刺,可魏舒却好像瞧见她轻咬着自己的下唇,有些说不清的狼狈。
  好容易注意避开伤口擦完了后背,之后的却是一道世纪难题。
  魏舒强装镇定,轻柔地讲毛巾挪到於琼的腹部,触手的柔软令她有片刻的失神。
  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这条毛巾,反反复复被浸湿又拧干,饱胀着滚烫的、又无处倾泻的情绪一次次紧绷,被拉扯着,总是反复跳动着神经。
  忽然碰到一处极其柔软的,手腕忽然被牵制住。
  “够了。”於琼声音有些哑,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我自己来……”
  “扶我起来。”
  “好。”魏舒登时松了口气。
  她先是将水盆挪到靠近窗边的那一侧,接着将於琼扶坐起来。
  可她稍稍一瞥向於琼的侧脸,避无可避地瞧见她饱满的唇瓣下,印着一道浅浅的齿痕。
  好想亲一下。
  魏舒眨了眨眼,考虑到於琼还是伤员,没有做半分逾矩的事。
  也可以说是在於琼满含水光的眼眸里,那道有些凉飕飕的视线下的威慑下。
  魏舒只规规矩矩的蹲下身子重复着浸水拧干的动作,随后蹲在地上将毛巾递给於琼。
  她刚抬起头,又被斥责一句。
  “低头,不许看!”
  不看就不看。
  魏舒撇了撇嘴,蹲在地上低着头戳了戳水盆里的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舒总觉得过了很久很久,耳边总是晃过时轻时重的呼吸声,於琼似乎自己擦起来很费力。
  “用不用我帮你?”魏舒轻声问,却没敢抬头。
  “闭嘴。”於琼疲惫地阖了阖眼,她舔了舔同样干燥的唇瓣。
  这一刻很漫长,漫长到魏舒蹲在地上隐隐有些腿脚发麻。
  她默默地浸湿递来的毛巾,只是在某一次递来时,她无意间搓到一片滑滑的。
  原来於琼有同样的感觉,这是否意味着,她也对她还有感觉呢?
  她窃喜着,满足地不厌其烦搓了一遍又一遍,即使站起来时眼前忽然眩晕着漆黑一片。
  “我困了,关灯睡了。”於琼轻轻说着,她似乎很累,像是下一刻就要随风飘走。
  开关“啪”一声,整间病房陷入一片昏暗。
  魏舒躺在陪护的硬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抬眼看向玻璃窗外的景象。
  夜很宁静,整栋住院部似乎都乖乖陷入沉睡。
  “要是你不是个模特该多好……”魏舒低声喃喃着。
  可她又凭什么来否定於琼努力获取的一切呢?
  只凭她想简单的和於琼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阻力吗?
  竟为了这样的一己私,欲去剥夺她人自由的权利。
  魏舒有些为自己的私.欲干到羞愧。
  灵魂本该是自由的存在,而於琼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她最是随心洒脱,追寻着自然与自由的人。可她偏偏又从事了这样一个不怎么自由的职业。
  有时魏舒也会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於琼这么一个热爱自由的人,会选择这份表面光鲜实际上辛苦万分处处受限制的职业。
  或许这只是她融入社会的一种方式,也许在漫长的岁月里她也从事过其她的职业呢?只是厌倦了平淡乏味的生活。
  毕竟於琼那素手拈来的处事风格,可不像是只活了二三十年的感觉。
  所以……
  於琼到底几岁了?
  魏舒一直对这件事很好奇,想着总有一天一定要问个明白。
  第63章
  早上刚过了六点没一会,魏舒刚睡醒正洗漱,宋蔷拎着几份粥进了病房。
  昨天临走的时候和宋蔷说好了来替换的时间。
  沟通好了白天宋蔷在这里陪於琼,魏舒下班后了过来换宋蔷。
  宋蔷忙的时候,也有白天是於琼的助理圆圆在陪她。
  十月一日这天,魏舒记得很清楚,这是国庆,举国欢庆的节日,当然也是於琼的生日。
  相比街上的热闹,医院里稍许冷清了些。
  这几天赶上休假,实验室那边不用去上班,魏舒也就和宋蔷说了句她这几天都有时间在医院陪於琼。
  正好这些天秀场那边还有些后续要去处理对接,万幸於琼的伤势说来也不算严重,不至于影响到后续的档期。
  还有就是,听说警方那边有新的线索。
  似乎是在这场意外并非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造成的。
  关于这方面,宋蔷说还在调查中,暂时没有其她的线索透露。
  今天是於琼的生日,魏舒不打算和她说这些扫兴。
  术后第三天於琼的伤口已经开始有结痂的迹象了,她如今已然能正常下床,只不过伤口不能碰到水,也不能做剧烈运动,抬胳膊时也会有些许痛意。
  魏舒捧着一束花走进病房,将房里的消蠹水味一下子淡化了许多。
  於琼正看手机,门一开将目光投了过来,瞧见魏舒怀里抱着一束花,主动问道:“送给我的吗?”
  这病房里就於琼一个人,总不能说是魏舒买来送给自己的吧。
  明知故问,魏舒在心里想着,她却并不讨厌这样。她腼腆地抿了抿唇,随后轻笑着将那束花递了过去:“生日快乐小寿星,今天想吃点什么?”
  然而递过去的花并没有预想的被人接过去,於琼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轻声叹了口气似的问:“这就是你的吉祥话?难怪你单身这么多年。”
  原来是不太满意,魏舒还以为……
  魏舒眨了眨眼绞尽脑汁重新道:“祝你岁岁朝朝,欢喜无忧。万事顺义,璀璨如昼,皎洁如月。”
  这回於琼总算是收下了花,她点了点头:“勉强算你合格。”
  魏舒轻轻勾起唇角,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递了过去:“喏。”
  “什么啊?”於琼扬了扬眉骨,将手里的花束放到一旁的桌上。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魏舒朝她眨了眨眼。
  “和我玩神秘?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於琼说着将盒子的包装拆开,迫不及待地打开。
  里头躺着一条深褐色绳子编织成的紫水晶手绳,手链上只稀疏穿了三颗稍微大一些的珠子,几颗小一些的珠子,而珠子正中央坠着一个小小的木雕。
  翅膀形状的木雕,就是做工粗糙了些。
  於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将手绳穿过手指,拿在手里把玩一番,随后朝魏舒看过去,眼眸里难得的温柔:“好丑,这不会是你自己雕的吧。”
  哪里丑了,她分明很认真雕了几天。
  照着记忆中看见的那双翅膀雕的……
  可真要是说随便买的,又会显得魏舒没诚意。
  “嗯……没见过你原本的样子,只看过你的翅膀。”魏舒没否认,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不喜欢吗……”
  言外之意,这小木雕就是照着於琼的翅膀雕刻的,这声丑也是她自己说的。
  之前挑选礼物的时候,魏舒想过很多,买件实用又贴身的睡衣,或是买项链镯子,又或是睡眠香薰。於琼似乎睡眠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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