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路过校门口的文具店时,宁晚枫拉着曲桴生进去,买了个厚厚的笔记本。“这是我们的‘小家账本’,”她在第一页写下“宁晚枫 曲桴生”,字迹挨得紧紧的,“以后买菜花了多少钱,交了多少水电费,都记在这里,公开透明。”
  曲桴生看着那行字,忽然伸手,在后面加了句“XX年夏,我们的家”。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轻,却像在心里刻下了一个郑重的承诺。
  走出文具店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宁晚枫把账本塞进曲桴生的包里,钥匙串还在指尖转着圈。“你说,我们算不算提前过上了小日子?”
  曲桴生看着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侧脸,想起租房合同上并排签下的两个名字,想起阳台那片等待被种下向日葵的小花园,想起那句“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在她脸上轻轻落下一吻,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
  是的,她们要一起过小日子了。有争吵时的包容,有平淡中的温馨,有未来里的期许。从保研同校的欣喜,到共筑小家的约定,那些被时光串联起的瞬间,都在诉说着同一个词——我们。
  曲桴生握紧了手里的包,里面装着那个崭新的账本,也装着一个即将被填满的家。她加快脚步跟上宁晚枫的身影,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从来不曾分开过。这个夏天,不仅是毕业的季节,更是她们共同奔赴未来的开始。
  第58章 新家
  搬家公司的货车停在楼下时,晨露还挂在小区的月季花瓣上。宁晚枫抱着最后一个纸箱冲下楼,帆布鞋踩过水洼,溅起的泥点落在米白色的T恤上,她却毫不在意,眼里亮得像盛着整片朝阳:“师傅,这个箱子里是易碎品,麻烦轻拿轻放!”
  曲桴生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布袋,里面装着两人的笔记本电脑和充电器。她看着宁晚枫踮脚跟搬家师傅比划的样子,忽然想起昨天打包时的场景——宁晚枫非要把那只旧兔子玩偶塞进纸箱角落,说“它跟我睡了十几年,不能落下”;而自己把所有专业书用气泡膜裹了三层,被她笑“把书当祖宗供着”。
  “小心点。”曲桴生伸手扶了把差点被纸箱绊倒的宁晚枫,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胳膊,“别跑这么快,东西跑不了。”
  “这不是急着看我们的新家嘛!”宁晚枫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单元楼里拽,“昨天签合同只匆匆看了一眼,现在终于能好好打量了。”
  出租屋在三楼,南北通透。推开房门的瞬间,穿堂风卷着楼下的槐花香涌进来,拂过客厅那面空白的白墙。宁晚枫第一个冲进阳台,指着窗外的爬山虎尖叫:“你看!这墙爬满了绿叶子,夏天肯定特别凉快!”
  曲桴生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光洁的地板、嵌在墙里的书架、还有厨房飘来的淡淡消毒水味。房东说前租客是对老夫妻,搬走时特意请人做了保洁,连抽油烟机的滤网都洗得发亮。
  “快来!”宁晚枫从阳台探出头,手里举着个落满灰尘的花盆,“房东留下的,我们可以种点什么。”
  曲桴生走过去时,正看见她用袖子擦花盆上的灰,动作太急,呛得打了个喷嚏
  “傻样。”曲桴生掏出纸巾递过去,目光落在阳台角落的洗衣机上——是台半旧的滚筒洗衣机,旁边还堆着几个空纸箱,大概是前租客没带走的。
  搬家师傅把家具卸在客厅,组装说明书散落一地。宁晚枫蹲在纸箱堆里翻找,很快抱出一摞相框:“先贴照片!这个最要紧。”
  相框里的照片被她按时间顺序排得整整齐齐。最上面是高中毕业照,中间夹着张实验室的合影,曲桴生穿着白大褂看数据,宁晚枫趴在旁边的史料上做鬼脸;最底下是海边那张拍立得,朝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宁晚枫的手在照片边缘比了个模糊的爱心。
  “就贴这儿。”宁晚枫踩着板凳,在客厅的白墙上比划,“正对着沙发,以后我们窝着看电影,抬头就能看见。”她撕下一段胶带,小心翼翼地把海边那张拍立得往墙上粘,“这个放中间,日出最有纪念意义。”
  曲桴生蹲在地上拆沙发零件,听见胶带“啪”地粘在墙上的声音,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她拿起说明书研究,图纸上的螺丝编号像串绕口令,看了三遍才勉强分清哪个是底盘螺丝,哪个是扶手配件。
  “需要帮忙吗?”宁晚枫从板凳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凑过来看她手里的零件,“这个我会装,我帮我妈装过鞋柜。”
  曲桴生刚想让她别捣乱,就看见宁晚枫拿起两个零件,“咔嗒”一声扣在一起,动作比说明书上标的步骤还利落。“你看,这个卡扣要先对准凹槽。”她的指尖在曲桴生手背上敲了敲,带着点得意的痒,“别总盯着公式,看看实物嘛。”
  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曲桴生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父亲组装衣柜,后妈在旁边递螺丝刀的场景,“一起搭个家”的画面,无论过多少年,看在眼里都是暖的。
  宁晚枫贴完照片墙时,曲桴生刚把沙发底座拼好。她踩着板凳后退两步,打量着墙上的成果:照片被贴成个歪歪扭扭的爱心,海边日出那张在正中央,周围散落着毕业照、图书馆合影、甚至还有张两人包饺子时拍的糊片——照片里的曲桴生捏着个漏馅的饺子,宁晚枫笑得直不起腰,连镜头都晃了。
  “怎么样?”宁晚枫从板凳上跳下来,跑到曲桴生身边邀功,“是不是超有氛围感?”
  曲桴生抬头看了眼,目光在那张糊片上顿了顿。那天的饺子馅是白菜猪肉的,宁晚枫妈妈说“桴生第一次包,漏点馅才香”。“嗯。”她应了一声,低头继续拧螺丝,耳根却悄悄泛了红。
  中午的太阳越来越烈,宁晚枫把阳台的纱帘拉上,屋里顿时凉快了不少。她从冰箱里翻出房东留下的冰块,泡了两杯柠檬水,递了一杯给曲桴生:“歇会儿吧,师傅说下午才送书架过来。”
  曲桴生接过水杯,冰凉的玻璃杯贴着发烫的手心,舒服得叹了口气。宁晚枫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刚装好的沙发底座,翻看着手机里的家具照片:“我看中个草莓图案的沙发套,粉粉嫩嫩的,配我们的浅灰沙发肯定好看。”
  “太幼稚了。”曲桴生皱眉,却忍不住凑过去看照片——草莓图案确实有点傻气,却傻得让人心里发软。
  “就买这个!”宁晚枫把手机往她面前一怼,“你看这个尺寸,刚好能盖住整个沙发,冬天盖着看电视肯定暖和。”她忽然往曲桴生身边挪了挪,肩膀蹭着她的胳膊,“你想啊,我们俩窝在沙发上,盖着草莓毯子,看老电影,多舒服。”
  曲桴生的指尖在玻璃杯上划着圈,听着宁晚枫描绘的画面,心里像被柠檬水浸过,酸溜溜的甜。“随便你。”她别过脸,声音却软得像棉花。
  下午书架送来时,宁晚枫正在厨房研究燃气灶。她举着打火机试了三次,火苗“噗”地窜起来时,吓得她往后蹦了三尺远,正好撞进刚进门的曲桴生怀里。“老婆,它……它欺负我!”
  曲桴生扶着她稳住身子,看着灶台上跳动的蓝色火苗,无奈地摇摇头:“先开气阀再点火,你倒着来当然吓人。”她握着宁晚枫的手,重新演示了一遍,“你看,这样就好了。”
  掌心相贴的地方传来燃气灶的热气,宁晚枫的耳尖瞬间红了,抽回手时差点带翻旁边的油壶。“我……我去看师傅装书架。”她逃也似的跑出厨房,留下曲桴生看着灶台上的火苗,嘴角噙着点笑意。
  书架组装好时,夕阳正把客厅染成橘红色。曲桴生把一摞专业书往上层摆,码得整整齐齐,像列队的士兵。宁晚枫抱着她的史料往中层塞,挤在一起,书脊上的烫金大字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你看,”宁晚枫拍了拍书架,“你的书和我的古书这一块了,像我们俩一样。”
  曲桴生看着那排混搭的书脊,严谨的公式和温润的文字,真的能在同一个空间里和谐共存。她从包里掏出个相框,里面是张两人在跨学科项目答辩时的合照——宁晚枫举着史料册,曲桴生指着投影屏幕,背景里的PPT上,两个名字紧紧挨在一起。
  “把这个放书架顶层。”曲桴生把相框摆在正中央,“比照片墙高,看得更清楚。”
  宁晚枫看着相框里的自己,忽然伸手抱住曲桴生的腰,脸埋在她的后背:“真好啊,我们真的有个家了。”
  夕阳从照片墙反射过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曲桴生能感觉到宁晚枫的心跳,隔着薄薄的T恤传过来,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嗯。”她轻轻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是我们的家。”
  最后一个纸箱拆开时,天已经擦黑了。宁晚枫瘫在刚铺好沙发套的沙发上,草莓图案在暖光灯下泛着柔和的粉。“终于弄完了!”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过来试试,软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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