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下轮到关筝蒙了,“什么?”他俩不是应该大吵一架吗?她怎么不跟我吵?自己都这么无理取闹了。
  好吧,其实关筝自己也知道很无理取闹.
  手臂从她的腿弯穿过,一瞬间的滞空让她下意识搂住燕蝉的脖子。
  “这门质量瞧着不是多好,想必隔音也很一般,你忍着点声音。”关筝被放在床上后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时归宜忽而想起还有一瓶药忘记给燕蝉,她拿起桌上的药瓶开门走了出去。
  刚从燕蝉门口站住脚就听见里面有东西在晃动,喘气声以及呜咽的哭声。
  她难以置信的后退一步,险些摔了手里的瓷瓶。
  第15章 第一种歪门邪道
  “你轻点。”关筝倒吸一口凉气,她现在恨不得腿伤立马就好,白色药粉倾倒在伤口处,痛的她忍不住蹙眉。
  “我又没用力。”燕蝉没忍住的反驳道,“你瞧,只有粉末落下的重量。”说罢,她又轻轻抖了一下药瓶,药粉均匀的覆盖住伤口。
  “毕竟伤口泡了那么久的水,想不感染也难吧.”燕蝉不语,只是一味的杀菌杀菌杀菌。
  “那也很疼。”她真的很难忍住不给自己这破腿一拳,以疼止疼这法子她用了很多年,有时候关筝都觉得自己是个狠人。
  “哎哎哎,你别动。”床都被她晃的嘎吱作响,燕蝉连忙出声箍住她的腿制止道,没忍住的捏了两下滑滑的肌肤。
  “长痛不如短痛,你快些吧。”关筝又将手背抵在唇边,以防自己痛的喊出声的时候可以咬上一口。
  “你这咬人的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燕蝉边缠绷带边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以免真下嘴狠了,她注意到这次关筝换了一只手,可见这一嘴下去,两手怕是要有个对称的牙印了。
  “唔,痛。”紧接着就是抽泣声。
  “嘘,小声点,大家都睡了。”燕蝉快速给绑带系个结,利落的将裤腿放下来,抬手堵住她的嘴。
  最先让关筝感受到的是燕蝉蓦地凑近卷起的风,两人对视心都漏拍了一拍,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覆在她的唇边,关筝顿时忘记了呼吸,再一想起便是扑鼻的茉莉花香。
  关筝看着燕蝉那如宝石般明亮的双眸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仿若一个漩涡,竟引得她有些失神。
  关筝倾身抱住她,柔软的发丝隔在两人中间,“燕蝉,今晚我能不能跟你睡。”
  “我好害怕。”回忆起那恐惧的场景,关筝直觉头皮发麻,浑身都忍不住颤抖,只能紧紧抱住燕蝉寻求慰藉。
  “这.不好吧。”燕蝉下意识就想拒绝。
  “有何不好,你我都是女子。”女子二字被她咬的很重,关筝抱住她的手再度缩紧,身体往前又贴了几分。
  燕蝉听见她的话,不自然的碰了碰鼻尖。
  两人躺着本就不大的床榻上,可谓是紧紧相挨,茉莉花香充斥在整个床榻,而散发香味的罪魁祸首却把玩着关筝散开的长发。
  她用手指卷起一缕头发,绕了两个弯,丝毫不见睡意。
  燕蝉歪头看了眼躺的端正,正努力入睡的关筝,手指下意识的拂上她紧促的眉心。
  一瞬间,关筝睁开了眼,眼中尽是疲惫。
  燕蝉睡不着是因为不习惯身旁有人,而关筝睡不着则是心底的恐惧,一闭上眼就是那毛骨悚然的画面。
  “还是睡不着?”燕蝉轻笑一声,把玩头发的手没有停下,她半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关筝。
  “我这有个歪门邪道,你想不想试试?”
  关筝看着她跃跃欲试的眼神没忍心拒绝,“什么法子?”
  .
  “来,再干一杯,我敬你。”
  “砰”酒杯碰撞在一起,关筝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瞪了。
  虽说过量饮酒有伤身体,况且她还有伤在身,但是.燕蝉也没想到她居然两三杯就醉倒了。
  “这.酆都鬼市的醉生梦死,果真是不同凡响啊,啊哈哈。”她的眼底丝毫不见醉意,整个人比饮酒前还要精神,看到醉倒在桌子上的关筝,燕蝉心里真是有些羡慕。
  一杯,两杯,三杯.燕蝉也数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总算是有点效果了。
  她其实还有个歪门邪道.燕蝉暗暗的看了一眼熟睡的关筝,指腹在她熟透的脸颊上按了下去。
  罢了.
  燕蝉将关筝拦腰抱起,摇摇晃晃的走向床榻。
  “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燕蝉抬手挡眼,脑海中想象着关筝此前描述的她在暗河下见到的巨蜘蛛,“比人还要高吗.”
  这个世界还真是可怕.若是陈叔的手臂没有受伤,自己此刻或许还在渔村悠闲度日吧。
  她的思绪渐渐乱飞,想象力天马行空,燕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许是想到独角兽的时候。
  .
  鸦公子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嘴角微翘随即又变了副脸色,“这个蠢货究竟在做什么?”
  他很不想承认自己那个有自我意识的分身会如此愚蠢。
  不去抓紧时间寻找四海螺,还有心思谈情说爱吗?
  大殿上,一排排蜡烛尽数熄灭,部下战战兢兢的连忙退下。
  他可不想让鬼王从沉睡中苏醒,毕竟这对谁也没有好处,除了那群喜欢装神弄鬼的人外。
  想到这,他心中的怒火更胜几分。
  “又到月圆之夜了.”鸦公子捂住胸口喃喃,银色的月光撒在湖面上,水中花都显得温柔,四周又变得无比寂静,今夜.就连乌鸦都不见了踪影。
  他走下长长的楼梯,来到一处布满冰块的暗室,寒气从脚下蔓延,扑在他挺直的脊背上,每一寸裸露的肌肤都在颤抖,但心底的痛比这刺骨的寒冷还要难挨。
  这冰室空荡极了,显得冰棺格外显眼,四周布满了他用冰封存的花,摆在冰棺周围,仍旧保持着当年盛开的模样。
  鸦公子摘下面具,任由它随意的落在寒气裹布的地上,“清涟,我来看你了。”
  每当月圆之夜,鸦公子都会来此冰窟枯坐一夜,他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冰棺内的人。
  棺内的女子容貌依旧,丝毫不见岁月的摧残,若不是那不见起伏的胸口,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清涟,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它给我们报仇。”他亲昵的将清涟的手贴上自己的侧脸,眼神中是无尽的恨意,仿若要烧起一把火将这里都融化。
  “哪怕你我如此靠近,这里也不会再痛了。”鸦公子覆在他心脏处的手颤抖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愿睁眼看我,怕是连我的样子都要忘记了吧。”
  .
  “好热。”燕蝉扯了扯领口,仿佛这样就能凉快些。
  她仍未醒来,只觉得有个八爪鱼将自己紧紧缠住。
  然后。
  拖向海底。
  忽而一只爪子缠上了她的脖颈,燕蝉无意识的抚开爪子,这才觉得凉爽些。
  “八爪鱼”小姐很不老实的将头埋了进去,找到了一个软和且舒适的位置蹭了蹭。
  这次,轮到燕蝉变成抱抱熊了。
  第16章 第二种歪门邪道
  月影遍地,树叶婆娑,月亮静静的挂在枝头,繁星点点,熠熠闪烁。
  乌鸦又立在树梢上歪头,猩红的眼珠在这里俞加诡异。
  蓦地,乌鸦全都“啊啊”的叫着飞走了,不一会儿这里就走过来一个人影,素白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更为此地增添几分凄凉。
  她慌乱的步伐惊走了此地休憩的乌鸦,耳垂的坠入同她那怦怦乱跳的心脏一样摇摆不停。
  她都听到了些什么啊。
  时归宜扶住粗壮的树干身子缓缓软了下来,她没力气的呆坐着地上,手心粗粝的触觉却时刻提醒她这不是一场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也似的跑出来,明明谁都没有察觉,她却慌了神。
  姣好的面容此刻忧愁遍布,她本可以退回到房间,现下可好,若是再回去免不得又要经过燕蝉的屋子。
  若她没有听错,那声音分明是.
  如此想着,她的手轻轻挡在嘴上,眼睛也瞪大了几分。
  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燕蝉与关筝.已经到了如此“熟稔”的地步?
  很快她又连连甩头,不可能的,这太不可思议了,一定是她误会了,时归宜疯狂的说服自己。
  恰逢此时,月亮在黑夜中展现它的身姿,从一轮细细的峨眉变得圆润饱满。
  时归宜抬起头时正好看到圆月孤单挂在苍穹上,满天的星星都不见了踪影。
  不知为何,每当月圆之夜她的胸口总似被人揪住般隐隐作痛,娘说这是她从胎里带来的病,可她却觉得这更像是一种诅咒。
  传闻,若是触怒神明,便会受到来自神明的惩戒,俗称天罚,但还有个跟加缄默三口的说法,诅咒。
  天罚往往只针对当世,而诅咒则伴随生生世世。
  时归宜手捂住胸口,将苦痛全都咬牙吞咽下去,若不是脸上起了薄汗,还真叫人难发觉她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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