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能不能有点出息?
还好只是虚晃一枪,鼻子终于争气了一回,没把裘安干净的浴缸搞得血糊淋剌的。
等染拢放下心来,发现裘安已经走进了浴缸,并且挤到了她身后并不宽敞的位置。
“怎么挤到这儿来?”
“因为我想抱着你。”
话音刚落,裘安伸手一捞将染拢抱进怀里。
微凉的手指沿着她的腰际缓缓勾勒,抚过她若隐若现应该在日渐成型的马甲线,再一路向上,徘徊在起伏山脉的边缘。
裘安的手法很温柔,轻轻捧起,徐徐揉捏,像在照顾一只胆怯怕人的雏鸟。
不过这雏鸟挺没出息的,很快卸下了心防认贼作妈,还傲立起了玲珑的小脑袋,聒噪地乞求更多的抚爱。
裘安的慷慨回应让染拢不由自主地发颤,身子本能地向后倚去,寻求更紧密的温暖与倚靠。
嘴角兜不住闷哼声,染拢费尽心思也不能控制,声音颇有欲拒还迎的媚态:“还、还要再来吗?”
“嗯,还要。可以吗?”
“可……可以。”迎迎迎迎。
放进浴缸的水已经没过了脚踝,位置尴尬得恰到好处,一浪又一浪地拍打向丛林,挠得染拢饥痒难耐,强烈地怀念起裘安的抚慰。
得到应许的裘安适时地赶来了。
本以为在水下的裘安会更温柔一些,可兴许是刚被开发了一次敏感得多,才刚触及染拢就后悔答应了。
裘安的手翻搅着水流,浪花拍打在岸上的声音激响得令人发指。
耳朵被这声响弄至红透,却被使坏的人当作成熟的果子一口含进了嘴里。
“等一下,慢点,慢一点……”
染拢在迷乱中求饶,想着等水位上涨些再继续,至少等到密林全部浸入水里,别发出这臊人的声音……
裘安嘴上顺从着答应,可手上的速度却一点没减,反倒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软舌卷上耳廓的瞬间,染拢像淹死前一刻猛烈挣扎的鱼,胸腹高高挺起,又重重落回。起伏的动作让水花四溅,人造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风雨。
“好快哦。”裘安在她耳边轻声调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刚有恢复趋势的脸颊上,绯色又加重了几分,染拢用手舀起一把水泼向裘安,裘安也不抬手挡,漂亮的脸蛋满满当当接住了每粒水珠。
“啊!”染拢突然叫道,“这水都被我弄脏了。”
裘安看着她吃吃地笑起来,半晌,染拢才惊觉自己说了一句多羞耻的话!
裘安安慰她:“没关系呀,再洗一次就好了。”
染拢默默把耳朵捂了起来,她实在是听不得什么“再”、“一次”、“就好”这样的字眼了。
裘安掰开了她的手臂强制她听:“不想再来了吗?”
“你很恶劣欸!”
染拢嗔她,但也没说不想。
“很恶劣吗?某人做过的可比我恶劣得多吧?”
染拢想起了从前那些没轻没重的夜晚,心虚着说:“也还好吧?”
向来由着她的裘安却反驳:“不好哦,我可都记着呢。”
染拢有端联想起,裘安曾记录了她们各自主动提出上床的次数,那不会详细到连每晚几次都记着了吧?
至于这么变态吗?
被大众叫做“高原雪莲”的女人,私底下在备忘录里写这种东西?
这反差是不是有点太恶俗了?
染拢当然明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个道理,但,没人告诉她,做这种事也要还的啊?
染拢幽幽看着裘安一眼,裘安笑着回望她。
明明是温婉动人的笑容,却生生把染拢的脊背笑凉了。
她说:“不要这么斤斤计较!你连着弄了两次,今晚该轮到我了。”
“不是说不要斤斤计较吗?怎么有‘轮到你’的说法?”
“……”
“小染你表现得这么好,我很喜欢,喜欢得要命,该怎么办呢?”
“……”
“你就让一让我嘛,好不好?”
“……”
昏过去前一秒,染拢悟出了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一个道理。
人一旦心软就要腿软。
所以宁愿腿软也不要心软。
啊不是……
染拢实在是累坏了。连夜长途奔波回来,费心费力地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还如此激烈地运动了好几回,她没能清醒地熬过裘安旺盛的兴致,在最后一次撒欢过后,疲惫地睡倒在了裘安怀里。
裘安心疼地吻了吻她眼下的乌青,帮她擦干了身子再穿好了衣服后才想起——浴盐忘记放了。
今晚的她实在太需要染拢了。好在染拢也足够热情,不用如何哄骗也全身心迎合着她。
任她予取予求的模样实在动人,一不小心就耗光了她的体力。
抱着染拢回到床上,在她舒展的眉心落下轻轻一吻后,裘安关掉了灯,转身离开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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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拢睡了很舒坦的一觉,其间打起了轻鼾也浑然不觉。
直到半夜□□渴的身体唤醒,染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依稀记起睡过去前发生的事,胆颤心惊地四下摸摸,发现真丝睡衣端正贴身,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才松了口气又四下摸摸,左边右边都没能够到熟悉的温度。
染拢倒吸了口凉气,在黑暗中猛地惊坐起,怔了好半天才发觉裘安真的不在房间里。除开自己躺着的地方,床单冰冰凉凉,看起来已经离开好一阵了。
“裘安?”
她轻喊一声,并没有人奇迹般地出现来回应她。
这大半夜的,裘安不和她一起睡觉,到哪里去了?
总不能还去见常余情吧?又要赶一早的工作吗?
难道是……后悔了?
突如其来的患得患失让染拢胸口发闷,她翻身下床,双腿却在落地的瞬间软了下去。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扶住了床头柜,大有一头栽倒在地的架势。
越是如此,染拢心里就越是庆幸。
事后的实感如此强烈,至少证明了醒前发生的事不是一场梦。
她相信裘安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
尽管染拢承认,今晚的裘安给了她很大的惊喜,她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等着她发掘。
但绝对不包括不告而别。
裘安不是这样的人,一定不是的。
即便再三安慰自己,染拢扶着墙壁往外走的脚步依然慌乱。
直到打开房门,一眼看见客厅柔和的暖色小灯照耀,裘安静静地躺在其中时,染拢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裘安伏在沙发上,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染拢轻着手脚走到她身边,看见她的手里紧紧攥着江婷的项链。
沙发上残留着尚未干涸的晶莹眼泪,染拢一摸,发现她眼角湿润,依然有源源不断的泪水在向外淌。
裘安连梦里都在哭。
原来裘安这样难过。
她今晚一次又一次地拥紧她,也是为了缓解这汹涌的悲伤情绪吧。
裘安听她讲述在落川镇发生的事时,一直表现得很冷静,现在想想,原来都是在隐忍在克制。
她应该更早一点察觉出来的。
她应该做得更谨慎的。
常余情给了裘安一个虚假的希望,就这样被她轻易地戳破,结痂的伤口被鲜血淋漓地揭开,她甚至没有问裘安愿不愿意听。
她去之临的决定那样突然,也没有问过裘安同不同意。
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的,如果她再聪明一点就好了。
她应该问袁成荫,问遥翎,问侯姐,甚至问问胡女士……她至少也应该和茜茜商量一下的,那样至少不会让裘安找她找得那样心焦,至少能给裘安一点接受的时间,或者是……一点犹豫的时间。
自责间,染拢看到裘安的双唇微启,似在呢喃着什么。
她低下头,把耳朵凑到裘安的嘴边,凝神倾听。
“小染、染拢……”
裘安眉头紧拧,她在漆黑深邃的梦魇里,一遍又一遍,念着染拢的名字。
“裘安。”
染拢起初不想吵醒她,此刻却也忍不住拥住了她单薄的肩膀,将她坚硬盔甲下的脆弱灵魂揽进怀抱。
她一个人走了这么远,但本不必走得这样久的。
如果她能早一点给裘安信任就好了。
两年前,三年前,不,最好是在六年前。如果六年前,她就认出裘安是当年那个带她寻路,给她买小笼包吃的姐姐就好了。
染拢的动作唤醒了裘安。连一刻都没怀疑,她就紧紧回抱住了染拢。
“小染……是你吗?”
“是我,裘安,我在,我在这里。”
染拢说不出什么“没事了”、“都过去了”之类的话。仅仅只是在旁窥探了一眼便沉重得几近窒息,无法感同身受的,又如何劝人放下?
染拢只能更紧地拥住她,吻她的耳廓,吻她的发丝,好让她感受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