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颜红旗不躲闪,就笑眯眯盯着颜老太看,等笤帚挥舞过来的时候,她飞踢一脚,就将笤帚踢飞出去。
  笤帚平漩着飞在半空。
  “嗵!”
  正砸在颜老二的下巴上。
  满屋子回荡着颜老二变调的呼痛声。
  笤帚落地,颜老二的下巴歪了,嘴角流出鲜血,两颗牙齿被嘴里头积满的血水给冲下来,随着笤帚一块摔在地上。
  整屋子人都能直观感受到颜老二此时到底有多疼。
  被逼到绝路上,全部惊惧都化成愤怒的颜老太婆再一次委顿在地,深切意识到,颜红旗真真就是个恶鬼,他们这些凡人,根本斗不过她!
  “噗”,颜红旗笑了出来,朝着连连往后退,撇清关系,表示自己不会反抗的颜老三摊摊手,道:“这可不赖我,你二哥是你老娘打的。”然后笑容一收,脸上严肃得没有一丝表情,右手拇指和食指掐住颜老太婆的脖子,使了些力气,生生将她提溜起来。
  “事到如今了,还认不清现实,真是蠢得可以,难怪能养出一窝子又蠢又坏的糊涂蛋。原来那个颜红旗或许对你还有一丝丝感情,不忍心伤害你,我可不会!”
  “你说颜红旗是扫把星?不对,你才是!你把你老头子克死了,又克死了你大儿子,两个儿子搞成这样,也是你害的。你要是不纵容他们伤害颜红旗,她就不会死,我就不会来,这叫什么?有因有果,做了什么孽,就要承受什么样的报应。”
  颜老太婆扎着胳膊腿,活像只被捏起来的王八,只觉得四肢又凉又麻想扑腾也使不上劲儿,喉咙像是被铁丝勒住,喘不上来气儿,眼前阵阵发黑,眼冒金星,她凸瞪着眼睛,双目充血无神地看着颜红旗冰冷的双眼,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发出缺氧的疼痛。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颜红旗微笑看着她,像在看一只蚂蚁。
  颜老太婆的眼中再没了反抗的意志,只剩下绝望、哀求还有对生的渴望。
  颜红旗力竭,右手一松,将她甩在地上,借着高声掩饰自己的气喘,说道:“好好记住刚刚濒死的感觉吧,颜红旗临死之前也曾经这么痛苦过。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以后过得不好,就想想你是怎么对待颜红旗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自作孽,活该!”
  她用末世锤炼过的犀利双目扫视在场的几个人:“你们以后过得不好,也不要恨怪别人,只怪你们自己,做事不留余地,没有人性,冷血无情,不给自己积德,死命欺负一个小姑娘。当然,如果你们还不知道反省,把这事怪到我头上,尽管来,看看到时候是你们死还是我活!”
  “不过,鉴于你们的愚蠢,我好心提醒你们”,颜红旗拍拍自己的挎包,“你们自己亲手写的,按手印的认罪书可都在我手里,我随时可以去革委会举报你们,清远县革委会主任是部队首长,他要是知道你们这么对待烈士子女的,你们可以想象下他会怎么做。”
  “也别试图四处去告我的状,颜建军是二等战斗英雄,是烈士,我是烈士唯
  一的女儿,革委会、武装部都不允许你们在英雄脸上抹黑!”
  如果说,颜红旗的武力让他们绝望,这一番话却是彻底把希望的火苗浇灭了。
  他们非常清楚,颜红旗说的都是对的。
  “行了,别再浪费时间了,你们赶紧离开我家,我这人心眼不像你们这么坏,允许你们带随身衣服,还有简单的日用品离开。大件的家具,收音机之类的贵重物品,一件都不允许带走。”
  颜红旗过去,一一将下巴、胳膊给推上去,然后看着他们说:“希望以后你们安生点,别再给我教训你们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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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事了
  因着颜老二、颜老三每月得还自己的钱,是自己以后好好生活的物质保障,颜红旗没对他们赶尽杀绝。跟他们说好,下午四点之前收拾好了搬出去,再次警告不该拿的别拿之后,就推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这辆自行车不知道是颜老二还是颜老三,不管是谁的,如今都归她了。原身小姑娘不会骑自行车,她所处的时代,也不再使用这种交通工具。二八大杠,一米六的身高骑着有些费劲,不过仗着身体灵活,又有力气,在不甚平整的土路上骑了几圈,就掌握了技巧。
  她出门,一是想了解下所处的环境,二是饿了,想出来找些东西吃。
  原身小姑娘的记忆中,这个年代虽然谈不上物质生活有多么丰富,但只要有钱有票,还是能过上丰衣足食生活的。
  她所在的清远县是首都燕市的郊县,五十年代从隔壁的赵北省划过来的。县城距离故宫直线距离60公里,从县城到首都东边的长途汽车站,有长途车往返,3个多小时的车程。
  她家位于清远县城边上,往前两三百米,过一条河,就是河东乡大队的庄稼地。这边住的人家不多,彼此之间相隔能有个百十来米,都是后盖的房子,有颜家这样气派的砖瓦结构的房子,也有北方农村普遍的泥坯房。
  不过,清远县城本也不算特别大,被群山围绕着的一座小城,从这里到县城最中心,也就是百货大楼,走路的话,大概是四五十分左右。
  颜红旗慢悠悠骑着自行车,往四面撒摸(samo)看着,跟记忆中的一一对照。
  这个时间点,路上行人不多,都是些没有正经工作的,三一群两一伙在大道边上靠墙坐着,女人们就是聚在一起边聊天边缝缝补补、纳鞋底,做些手工活,男人们就是吐沫横飞地吹牛。
  颜红旗看过去,有几个人看着眼熟,跟其中一名五六十岁妇女的目光对上,她朝着人家笑着点点头,喊了一声:“王奶奶。”
  那人明显愣了下,忙“唉”了一声,卡壳了一会儿才叫出她的名字,“是红旗啊,会骑自行车了。”
  颜红旗:“是啊,会骑了,王奶奶回见。”
  骑出去了,凭着出色的耳力,听见王奶奶和旁边的人嘀咕:“我还是头一回看清这孩子的正脸,话说,这孩子咋跟变了个人似的?平时出门都低着头,别人不跟她打招呼,她可不会主动,今儿这是怎么了?”
  旁边那人说:“姑娘大了,懂事了呗。”
  颜红旗笑了下,奔着几百米之外的副食店而去。
  副食店面向路边,建有高高的水泥月台,几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子在上面爬来爬去玩耍。
  颜红旗支了自行车,锁好,去里面买了一袋子一斤装的动物饼干,一斤糟子糕,还有几块糖。
  这些都属于高价品,是不要票的,动物饼干6毛一斤,槽子糕七毛五一斤,水果糖一分钱一块,奶糖两两分钱。
  这么老些个东西,总共才花了一块五。
  颜红旗寻思着,每个月颜老二还她二十,颜老三还她三十,每个月五十块钱的收入,还有几千块钱的存款,基本上可以过上好吃好喝的好生活了。
  她没打算把工作从颜老三那里要回来,让颜老三继续工作帮她赚钱挺好的。
  不知道怎么样的机缘,让她能重生在这个和平的年代里,上辈子太累了,重新获得的这辈子,她暂时没打算工作,想先过过吃吃睡睡,不糟心不受累的日子,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到月台边上坐下,颜红旗把挎包挪到旁边,将饼干和糟子糕放到旁边,一口饼干,一口糕点,又香又甜,好吃得她眯着眼睛享受。
  睁开眼睛时,却发现那几个玩耍的孩子都凑到她身边来,一个个鼻子下面被鼻涕粘得雀黑,睁着渴望的大眼睛,吸着鼻涕,流着口水,望着自己。
  “你吃的啥呀?啥味的,好吃不?”一个四五岁,袖子油亮亮的小男孩将黑乎乎的小手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地问着。
  颜红旗点点头,认真地回答说:“我吃的是饼干和槽子糕,香甜的,特别好吃。”说着,又将一块大象形状的饼干扔进嘴巴里,大口地咀嚼,就看见这孩子目光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而动,而后落在她的嘴巴上,一眨不眨,哈喇子就顺着手指头流了下来。
  他的旁边,其他的孩子都跟他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动作和表情。
  颜红旗停住咀嚼的动作,迟疑着问:“你们也想吃?”
  那些孩子顿时异口同声回答:“想吃!”
  颜红旗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头的饼干,原本觉得一斤饼干挺多的,这会儿看,也不算多嘛。她犹豫了下,按照人数,从饼干袋里数出五块饼干放在手里头,说:“一人只能给你们一块,多了没有。”
  那些孩子们欢呼雀跃,争先恐后想要从颜红旗手里头拿饼干。
  颜红旗忙将手收回来,指挥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取,不许多拿。”
  那些孩子们眼看着就要吃到好吃的了,颜红旗说啥是啥。颜红旗便将饼干一一分发出去。
  别说,看着这些孩子们按照指令行事,她心里头还挺有成就感的,她这人啊,没啥别的毛病,就是有点喜欢指挥人,让别人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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