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远县总共就那么几家馆子,快被她吃完了,由此,她又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学学做饭。
  颜红旗去的这家饭店确切来说是一家主食店,听到售货员说没有炒菜、熟食肉类售卖,她有些失望,后来又听说主食也快卖完了,只剩下四个略有些发黄的白菜粉条馅的大碱包子还有几个芝麻烧饼,赶紧把剩下的全都买了。
  好在这些包子和烧饼都还热着,颜红旗拿了一个包子在手,让售货员把剩下的包子和烧饼都包在油纸包里,用线绳捆好,挂到车把上,自己则一手拿着包子啃,一手推着自行车往回走。
  别说,这包子的味道还真不错,虽然没有肉,但放了素油拌馅,汁水渗进
  了包子皮里,又软又香,她两口就吃掉半个,想着等下还要再吃一个。
  就在此时,迎面走进来两个人,其中那个年纪小的,大概十七八岁,长得细眉细眼的,梳着齐刘海的,编着两个到肩膀的小辫子,很是清秀。
  颜红旗觉得她眼熟,好似是个对于原身来说挺重要的人,不免多看一眼。
  那年轻姑娘也正好看过来。
  “颜红旗?”那姑娘叫了一声,随即怔愣住了,反复打量着她。
  颜红旗对着她点点头,微笑了下。
  那姑娘怔愣散去,换上了惊喜,“真的是你呀!”说着,她跑到颜红旗跟前,仔细的打量她一番,道:“咱们毕业还不到一年,你怎么变了这么多,我都有些不敢认你了。”
  颜红旗脑海里映出这姑娘的信息。
  她叫罗满霞,和原身小姑娘是高中同班同学,就坐在原身小姑娘后座,为人热心又热情,温柔、善良总是关注着她,跟她说话、邀请她一块去上厕所,想跟她成为朋友,只是颜红旗不太知道该怎么和别人相处,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对方,次数多了,罗满霞就以为对方不喜欢自己,渐渐地也就不再热脸贴冷屁股了。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罗满霞,但原身小姑娘是把罗满霞当成好朋友的。
  颜红旗笑着耸了下肩膀,说:“焕发新生了呗。”
  罗满霞对她的态度有些受宠若惊,惊讶于眼前这位老同学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也高兴这样的改变,禁不住想要和她多聊几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跟她一起的中年女人板着脸走过来,有些防备地扫了眼颜红旗,转头对罗满霞说:“别瞎嚷嚷了,你爸还在家里头等着吃烧饼。”说完,自顾自走到打饭窗口那边。
  罗满霞眼睛里阴霾、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左手不自觉的握住右手手腕,低了下头,又抬起来,歉意地对着颜红旗笑了笑,说:“那是我妈,我先去买饭了,有空咱们再聊。”
  颜红旗垂头看下了罗满霞右手手腕,拉住她的胳膊,问:“下午有空吗?来我家里一趟,现在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住,有点事儿找你帮忙。”
  罗满霞一诧,脱口就问:“怎么家里头就只剩你自己了?”
  颜红旗:“说来话长,你来家里,下午我再和你细说。”
  罗满霞点头,颜红旗的邀请让她露出喜悦的笑容,转头看了看她妈的背影后点点头:“有空,下午我过去找你。”
  颜红旗告诉罗满霞家里头的地址,让她下午两点钟来家里头找她。
  两人约好,颜红旗就离开了。
  等颜红旗走到家,四个大包子已经吃完了,吃得肚皮鼓鼓的,回家自己冲了杯奶粉喝了,算是彻底吃撑了。
  吃饱了就睡,正房东屋的大炕被阳光铺满了,春日的阳光和煦、温暖,晒得人骨头松散,舒服极了。
  颜红旗睡醒之后赖在床上,想着之后该怎么处理颜老三两口子。是彻底将两人踩到泥里去,还是留着,跟颜老太和颜老二两口子一样,慢慢经受磨难。
  颜老三在水泥厂的工作,颜红旗是不想要的。原身是高中学历,在这个年代来说,算是文化水平比较高的了,再加上烈士子女身份的加持,要是去了水泥厂,怎么着也能给个干部待遇,安排进办公室。可凭着她的年龄和资历,当干部也是最低级的干部,到时候在别人手底下干活,得让别人管着,每天早8点,晚5点,按时按点的下班,自由惯了的她还真受不了这样的束缚。
  倒是可以把工作卖了,但是顶多也就能卖个三五百块,颜老三一年就给自己赚回来的。颜老三每月工资三十六,给自己四十,换个思维去想,就相当于给自己当牛马。
  两相比较,还是细水长流更合算,还是让颜老三继续干着这份工作吧。
  也不怕这人以后再闹事儿,反正有认罪书这个把柄在,他若还是不肯罢休,到时候再把工作拿回来卖了,将他彻底毁了也不迟。
  不过,颜老三两口子闹了这一场,不能黑不提白不提地就这么过去了,得让他们吃到教训,也给颜老二两口子和颜老太起到警示作用。
  想好这些,颜红旗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罗满霞没有来。记忆中,这是个很守信用的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爽约。
  颜红旗想着她那被按住的右手腕,心里头有些担心,想着,应该问问她家里的地址才对。
  这么想着,大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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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罗满霞的遭遇
  颜红旗赶紧跑过去开门,却见门外站着的不是罗满霞,而是一位四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干部模样的妇女,后面跟着位二十多岁,手里捧着个笔记本的年轻人。
  颜红旗回想了下,笑着开口,“秦主任,黄干事,你们怎么来了?”
  这两人是大桥社区街道办的,秦主任是街道办的副主任,因着街道办有关怀、照顾军属、烈属的职责,他们过年过节的也会来家里看看,原身小姑娘高中毕业后,也因为她下乡的事情来过一次。
  国家要求城、镇待业青年都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颜红旗毕业后,一直没有工作,虽然是独生子女,但街道也不能看着有人在家里闲待着。
  几个月前,秦主任来过家里,给颜红旗做过下乡动员工作。不过,颜家人怎么肯让她下乡去,给别人白干活?颜老太便以孩子身体不好,承受不了强度大的体力劳动为由拒绝了。
  县城的下乡政策本就比城市里要宽松得多,又因着颜红旗是烈士唯一的子女,秦主任也没有权利强硬要求,就提出,可以利用组织的力量帮着颜红旗找找工作,哪怕做个临时工也行,不过还是被颜家人拒绝了,委婉地说颜红旗如今有革委会给的十八块钱补助,就不去工作受累了,先养好身体再说。
  秦主任只好作罢。
  这些,原身小姑娘是知道的,也因此十分感谢秦主任。
  继承了原身情感的颜红旗也对秦主任很是亲近,笑吟吟地望着她。
  秦主任盯着颜红旗的脸仔细看了一会儿,露出诧异的表情,好一阵子才笑了起来,“是小红旗呀,我差点没认出来。”
  颜红旗已经习惯了这种诧异,反客为主主动问道:“您看我是不是变化很大?”
  说出了秦主任心里头的话,她点了头。
  颜红旗:“最近很多人都这么说,秦主任,你觉得我变成这样的变化,好不好?”
  秦主任点头,说:“好,自然是好的,我早就跟你奶奶说,姑娘大了,得让她走出去,参加工作,多和年轻人接触,整天闷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
  “您说得对”,颜红旗笑着将两人让进来院子来,主动说了颜家其他人都搬走的事情。
  “这里本来就是我爸爸给我盖的房子,他们觉得我大了,不好意思再住我的房子,我挽留不了,只好让他们搬走了,唉!”
  她没有和秦主任控诉颜家人罪行的,秦主任作为社区主任,没有照顾好辖区的烈士遗孤,也是工作失职。但说实在的,这事儿真不怪对方,颜家人太会做表面功夫,把原身小姑娘拿捏得死死的,秦主任又不可能三天两口往颜家跑。
  听了颜红旗的话,秦主任极为惊讶,皱着眉头说:“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跟街道说一声?虽然他们也有道理,但是留你一个人在家,也太危险了。”
  颜红旗笑:“咱们清远县治安好,安全着呢。”
  秦主任也不能说清远县治安不好,趁着这个话茬,正好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市里又发文了,让继续督促城、镇青年下乡去,参与到社会主义农业建设之中去。你没有工作,正好家里就你一个人,我看,不如就下乡去好了。你文化程度高,我们帮你联系个条件好些的公社,安
  排个脱产的工作,也不用干多重的体力活,也是个营生。我是觉得,不管身体好不好,也不能在家里头闲待着,总得干点啥。出去多认识人,多结交朋友,多为社会主义做贡献,才是你们年轻人应该干的事儿。”
  秦主任说得语重心长,颜红旗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便也没有反驳,认真地点头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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