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什么?召集将士们,随我应战。”裴昭野披上甲胄,冲了出去。
  本以为来者不善,可来者却只有一人,看起来端庄守礼,沉默寡言,哪里像是什么土匪,像是个柔弱的书生。
  来人是冷七,他被诸多将士扣押,隔着远远的人群,薛疏月跟她对视了一眼。
  这一切,都在他们二人的计划之内。
  冷七被押入裴昭野帐中,许久后,冷七走了出来,给了她一个眼神。
  薛疏月知道,事情成了。
  山寨中,不乏许多无辜之人,而寨中恶人,怕也是二当家一行人。
  冷七希望,裴昭野剿匪的时候,能尽量减少寨中无关兄弟的伤亡,最佳决策是他一人潜入寨中,将二当家绳之以法。
  到最后,这事若是成了,便是也能落得一个不乱杀无辜的美名。
  薛疏月无事可做,同军中的将士闲聊。
  那大汉看着薛疏月,迷恋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又是一个有歪心思的,薛疏月无聊回应道,“大哥谬赞。”
  “你们夫妻当真是,情比金坚,我时常看见你夫君给你写信,只可惜啊,阴阳两隔了。”说毕,这满脸络腮胡的老汉望着天,开始回忆往昔。
  “将军半月会为我们送一次家书,你夫君几乎是每一天都要写信给你。”
  “说是巧,他刚牺牲,你就来了。”
  “说是不巧,你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真是造化弄人,让你们二人阴阳两隔。”
  薛疏月听着这话,注意到了一点,纸包不住火,她的身份,早晚要被拆穿,这将士有妻子,得知夫君去世早晚要来寻,她的身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若是他妻子寻来,薛疏月的身份不攻自破,所以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这将士死的消息流出,她需得按这将士的口吻笔迹,给他的妻子写信。
  可这信,在裴昭野那里,她该如何取得呢?
  *
  时逢裴昭野方才刚操练完将士,薛疏月拿着锦帕走近,“将军可是累了,擦擦汗罢。”
  “不必。”裴昭野看了看她手中精致的锦帕,随意扯了一块粗布胡乱地擦擦汗。
  “将军,妾身有一事相求。”
  裴昭野闻言挑起眉,在他印象中,这还是这女子第一次相求,他将剑插入剑鞘,“说。”
  “夫君已逝,妾身想拿回夫君生前给妾身的家书,夫君走后,妾身日日以泪洗面,这一纸家书,或许能缓解妾身相思之情。”她巴掌大的小脸此刻布满忧愁,任谁看了,都要感叹她的情真意切。
  “你夫君给你的家书?”他正色道,“你如今,还没忘却你夫君?”
  “自然。夫君虽已身亡,但是我必然不能忘记夫君。”
  裴昭野凝视着她,冷笑了一下,随后道,“随我来吧。”
  “你与你夫君,当真是情真意切。”裴昭野看着她焦急的神情,子啊心中冷笑道,他此刻脱下身上甲胄,露出内里的黑色长袍,依旧面容冷硬,他站在薛疏月旁边,看着她俯身在一群信件中找寻。
  “你夫君已逝,一封家属而已,要是找不到就别找了。”
  “一定要找到的。”薛疏月急的满头大汗,裴昭野在她身后,眼神幽暗。
  她纤细的腰肢由于弯腰时格外明显,显得盈盈一握,裴昭野见状,喉结微微滚动,看向她的眸色幽深。
  薛疏月感受到了身上的目光,觉得有些发毛,便转过身来,看到裴昭野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目光毫不掩饰。
  “将军?您这是何意?”
  “本帅无事,来帮你找吧。”裴昭野作势要弯腰,却被薛疏月制住。
  “不用将军,此等小事怎能麻烦将军?妾身一人即可。”
  “你夫君逝世已经有一段日子,我前些日子为你找了几位镇上的村民,但我听说,你都不中意,是真的不中意,还是说,在想着你的夫君。”
  薛疏月不想让裴昭野再为自己找那些奇怪的人了,便随口说道,“妾身同夫君情深,暂时无心再嫁,还望将军体谅。”
  闻言,裴昭野笑了一声,他嘲弄的说,“原来是这样。”
  很快,薛疏月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可信件的收信人,却不是为外人所称的名字,小月,而是陈芳,那位将士未婚妻真正的名字。
  薛疏月赶紧将信件藏于身后,心虚地看着裴昭野。
  今日他似乎心情不错,总看着她肆无忌惮的笑,薛疏月只觉得裴昭野是失心疯了。
  她将信封揣进衣襟,随后试探性地说,“将军,妾身看你今日劳累,可需要妾身为您按摩一下。”
  “那便再好不过了。”不过是冷七来了一趟,裴昭野怎么态度就变化了如此大,难道是冷七与裴昭野说了什么?
  她将手抚上裴昭野的太阳穴,“妾身为您揉揉。”
  “你这么对本帅,不怕对不起你夫君在天之灵吗?”裴昭野摸上她的手腕。
  “夫君……,将军您是一军主帅,想来我夫君也会理解的。”薛疏月一时语塞,随口扯了个谎。
  “是吗?你夫君能理解便好。”
  女子身上的芳香强势钻入鼻息,他避之不及,也并不想避,肩膀上攀上一双柔软的小手,轻柔地按压着他的太阳穴。
  女子的手指时不时地碰到他的脖颈处,引起皮肤一阵战栗,空气中热气氤氲,暧昧气息弥散,他睁眼,眼前是女子巴掌大的小脸,双颊微红。
  她依旧一身素衣,看向他的眼睛带着几分懵懂般的勾人,那一双眼似琉璃,更似骄阳。
  他放松身体向后靠去,后脑正好对上女子胸前的傲人之处,他惊起,脸颊刷的变红。
  裴昭野抬眼望去,他的营帐内冰冷肃杀,弥散着汗味,尘土味,还有铁锈味,这些难闻的味道混在一起,居然都盖不住眼前女子身上的香。
  香的他发晕,女子和这里格格不入,她一身素衣,是这营帐中唯一的亮色。
  “抱歉
  。”裴昭野气息浑浊,眼神有点迷离,是困倦的缘故,那绢帕上她的气味已经消散,他难以安眠。
  如今这女子在自己身旁,他困意又袭来。
  空气内一片沉静,二人谁都没开口,或许在山洞中的那个夜晚,他们早就打破了这段关系的界限。
  她常理之外的十指相扣,如今也将某些无形状的东西牢牢地扣在一起。
  时间很快就过去,直到薛疏月手腕酸痛,揉捏的力气越来越小,裴昭野止住她的手,“你先回去吧。”
  “是,将军。”
  大概在裴将军帐中呆了一个多时辰,薛疏月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她的帐内东西不多,只一些绣品和日用品,床上的被子还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弄来的,不保暖,她每晚只能盖着大娘送的兔裘,临走时,她总感觉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后背发凉。
  薛疏月缩在自己的帐中,帐外进了风,薛疏月见到门口的缝隙,起身要去关门。
  不料刚伸出手,手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牵住,避之不及,被强扯着离开。
  这个男人一看眼神就凶狠非常,对她动手动脚,一双黝黑粗糙的手直直地往她的腰部袭来,她的营帐偏,这周围来往的人少,她一个弱女子,肯定不敌眼前的彪形大汉。
  她挣扎无果,腰身被紧紧箍住,她费力呼救,男人紧紧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她咬了男子一口,却被扇了重重地一巴掌,“贱女人,都成过婚了在这里装什么,整日勾引男人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她的脸上肿的高高的,一脸愤恨看着眼前的男人,“军人护国为民,我是你战友之妻,你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良心?”
  “你才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吧?什么战友之妻,你根本不认识这个军中的任何人吧,你口中的夫君,和我关系要好,他的订婚宴,我可是去过的。”男人扯开她的衣领,薛疏月死命挣扎,奈何男女力道差距过大,她衣领已经被扯开。
  被这男人触碰,薛疏月没由来地犯恶心,见到男人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她就反胃,男人将她拖进了她自己的帐中。
  “他的妻子,也根本没有你这般貌美,看你这长相,别是哪个大人逃跑的小妾吧。”说这话时,男人的口水几乎都要递到她脸上。
  “你若是从了我,我就不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滚!”薛疏月一把将他的手甩开,然后向帐外跑,奈何被拽住了脚踝,拖了回来。
  难道就要如此屈服吗?
  但若是不屈服的话,男人肯定会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
  眼看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抬手拿起桌子上的花瓶,狠狠砸向男人,花瓶的碎片撒在地上。
  男人正处于兴头上,被这样狠狠一砸,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薛疏月双手发抖,刚刚那一砸,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若是人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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