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裴昭野刚刚带着将士操练完,坐在营帐边的石头上,任由寒风带走自己身上的汗珠,他将水壶中的水完全饮尽,随后转身向自己营帐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迎面撞上了一身白色素衣的薛疏月,“将军,我愿意。”
裴昭野用眼神表达了他的疑问,见薛疏月继续说道,“妾身听陆副将说,将军需要一人来与你扮演夫妻,我愿意跟将军一起前去黑龙寨,我不怕危险。”
“黑龙寨人心复杂,你没有武功,难以自保。”裴昭野看了看她身上的单薄衣物。
自见她以来,除了初见时她穿得一身鲜亮衣服,其余的时候,便穿的都是白色素衣,显得人格外纤细,如纸般脆弱。
“将军不是同我前去,妾身相信,将军定不会让妾身涉险,黑龙寨中恶人横行,搅得百姓民不聊生,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妾身这段时间结识了很多村中人,他们热情善良,对我一个寡妇甚是友好,妾身也想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妾身这条命,本来就是将军所救,妾身不怕死,但妾身怕自己死不足惜。”
“与将军同生共死过一遭,妾身怕是死而无憾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底星光熠熠,裴昭野自小习武,他所学的便是如何上阵杀敌,杀戮能使人变得麻木。
他见过太多敌人的死亡,他们的妻儿从此颠沛流离,也见过自己战友的离开,有时候他在想,战争的意义是什么?
是否就是百姓之间的互相残杀,王权之间的争斗。
他早已变得麻木,他变得会权衡利弊,审时度势,但此刻看到薛疏月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初心。
让百姓安居乐业,就是他习武最开始的目的。
“我定会倾尽所能,保你平安。”
“妾身多谢将军,入了黑龙寨,妾身但凭将军安排。”
裴昭野咽了下口水,轻咳了一下,昨晚景象在脑海中久久不散,他只记得女子胸前的肌肤,似乎比她这一身素衣还要白皙。
接着他转过身,快速说,“那我先行告退。”
随后裴昭野有点狼狈地跑走了,徒留薛疏月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拿出了一张锦帕,那原是她的锦帕,但却是今日晨起在裴昭野枕头下发现的。
锦帕已然被蹂躏地不成样子,沾染了奇怪的味道,薛疏月不敢想裴昭野用这东西做了什么事。
他难不成夜夜搂着这锦帕睡吧,薛疏月想想就有点胆寒。
作者有话说:
----------------------
下一章就开启黑龙寨副本啦,本来想早点更新的,但是作者今天痛经,腰实在是直不起来,作者每次痛经腰都像是被砍断了一样,特别虚弱[爆哭]拖到晚上才写完,等过几天作者身体好了,一定多多码字,多多存稿[撒花]。
第11章
刚刚操练完,裴昭野和陆峥,在军中随便找了个角落,拿了一壶酒,酒香肆溢,裴昭野岔开腿往地上一坐,豪饮了一口。
“你对那个寡妇,不一般啊。”陆峥用手肘推了裴昭野一下,一脸揶揄道。
“何出此言?”
“那天清晨那个寡妇为何衣衫不整从你房中出来?”
裴昭野想起了那日的场景,女子房中一贯干净整洁,此刻却一片狼藉,屋中全都是打斗的痕迹,房中躺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中还缠着一缕长发。
想到薛疏月凌乱的鬓发,肿的高高的脸颊,和破烂的衣服,裴昭野尽力不去想发生了什么。
对女子来说,名节何其重要,若是将事实公布于众,那薛疏月颜面何存,更何况,她一个寡妇在军中本就处境艰难。
这件事,是他的过失,是他管教下属之过。
本就是他对不起这女子,他如何能将事实说出。
想到女子那天满面热泪,衣衫不整地来向他求助,不由得耳根泛红。
陆峥见他不言语,调侃了一句,“京中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都落不进我们,裴将军的眼,我们裴将军居然折在一个寡妇这。”
“她夫君乃军中将士,于九泉之下尸骨未寒,我们理应尊重她的身份,你休得对此无礼。”
“既然牺牲了,那就别刷存在感了呗,人都死了还拿道德礼仪框着谁呢,既然你喜欢,就跟月姑娘说啊,死人总不可能争过活人。”
随后裴昭野看了他一眼,“不知廉耻。”
她前几日所杀那位将士的尸体,已经下葬,裴昭野只对众人说道,此人牺牲。
本以为自己最好的结果就是不被处罚了,经此一事之后,军营中肯定
是流言四起,但薛疏月未曾想到,裴昭野将她完全择出,保全了她的名声。
至于这位将士的真实死因,大抵只有裴昭野跟她知道。
又或者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
主帅帐内
裴昭野刚刚掀开营帐的帘子走进来,便看见眼前女子凑过来,接过他的盔甲。
“裴将军,您回来了,妾身一个人在帐中,总是害怕,害怕有人像那日一样冲进来。”
“今日,妾身可否在将军这里留宿?妾身只有待在将军帐中,才能心安。”女子已经将外袍脱掉,只身着里衣,见眼前人别过眼,故意挺起胸膛,在裴昭野眼前晃。
“不可,那日事出有因,你留在我房中,已是出格。”
“可妾身——”女子哽噎了起来,“妾身总是害怕,仿佛总有人会冲进来撕扯妾身的衣服。”
“那——”
想到那日惨状,裴昭野还是说不了重话,便只能答应,他攥下拳头,掩住嘴部,随后轻咳了一下,“那你便于床上睡吧,我在榻上睡。”
“别了,将军,您是军中主帅,怎能在榻上睡,妾身在榻上睡就好。”
没等裴昭野拒绝,薛疏月就跑到了一旁的塌上,见她孤零零地,裴昭野见状,给她扔了一床被子。
营中多了一个人,裴昭野多有不便,他无法忽视身侧的女子,罢了,就一晚,裴昭野如此想。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耳边是女子清浅的呼吸声,他从前走南闯北,不理解为何军中将士为何皆爱先成家后立业,这家业分明是累赘一般的存在,可女子气息环绕在耳畔,裴昭野此刻觉得。
有一人相陪,当真幸福。
那女子锦帕丢失,裴昭野夜里难以安眠,但今日薛疏月和他同处一室,他竟然睡得极其安稳。
夜里,薛疏月趁他睡着,偷偷掀开被子,离开了塌,她点燃了一盏油灯,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床铺。
她轻手轻脚走到床前,见裴昭野呼吸均匀,睡得正熟,她便在裴昭野桌案上的竹简中寻找。
这其中都是一些军中的琐事,薛疏月不关心,那黑色蛇形图腾,到底是何人。
薛疏月翻遍了整个桌案,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蛇形图腾的线索,她将所有的东西放在原位,然后在原地发愣。
她没注意到,这时候背后一阵黑影笼罩住她,她身形瘦弱娇小,身躯被裴昭野完全罩住,遮住了头顶上的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
她顿觉不好,一回身,便见到裴昭野面容冷峻地看着她。
“你在干什么?”
薛疏月冷汗直冒,情急之下,她慌了神,只能抱住眼前的男人,同身体遮住桌案上的竹简,“将军,妾身害怕,您能抱抱妾身吗?妾身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那日的场景就会浮现在眼前。”
裴昭野愣住了,若不是在黑夜,任谁都能看出他泛红的耳根,他声音有些沙哑,双手不知道如何是好,停留在空中。
女子身躯在怀中抖动,肩膀处被泪水濡湿,裴昭野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放上去,直直地碰触上女子的背部。
他的手掌宽大,将她的腰遮住了大半,女子的气息直直钻入鼻腔,将裴昭野熏得有点发晕。
这些天以来,他确实用这寡妇的绢帕做了些肮脏之事,现在月黑风高,屋子内孤男寡女,裴昭野心中在想什么,不言而喻。
不行,她夫君尸骨未寒,本就是为军中牺牲,他如今做出此等行径,岂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她一个寡妇不知礼法,难道他裴昭野也不知道礼法吗?
薛疏月见他不再去看桌案上的竹简了,用双手环抱住他,感受到裴昭野身子略微有些僵硬,呼吸粗重,就连箍在她腰间的双手都逐渐使力。
她觉得不舒服,想从他的怀中退出来,便被他箍的更紧。
糟糕,该不会今日要在这里把自己搭上了吧,她腰间的大手滚烫炙热,存在感过于强烈,恐惧油然而生,男女之间力量悬殊,腰部的力量过于强烈,她被箍的有些疼。
“将军。”她声若蚊蝇,额间溢出了汗,伸手想推开裴昭野的肩膀,却发现根本推不动,反而是裴昭野抱她更紧了。
这时,裴昭野突然放松了力道,将她放开,“去睡吧,没人敢对你做什么,这是我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