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薛疏月躺在地上,然后笑了一下,空荡荡的营帐回荡着她的笑声,她好累,她躺在地上,和自己的心血在一起,这绣品上的每一针,都是她日夜不停,一针一针绣的,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用了。
只有刺绣的时候,她才会想起自己的仇恨,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
复仇。
她从一开始,就没没想过嫁给裴昭野,沈千雪的对她生不成半点攻击,反而,沈千雪会陷入自我怀疑。
她将地上的绣品捡起来,已经不能用了,她将这些东西扔掉。
小腹传来疼痛,她脱力的躺在地上,从床下摸出了从薛家找到的那副绣图,这绣图中有何端倪,她实在看不出。
这绣图的针脚,她也没有见过,但是很精密,应该是父亲独创的技法。
沈千雪最好是把她杀了,只要她活着,就定然会纠缠在裴昭野和她之间,将她的生活搅得永远没有安宁。
因为她的生活,早就被这一堆破事搅得永远没有安宁,她没有让沈千雪活的如此安宁的打算。
她留下了一滴泪,她知道哭没有用,但是她哭,从来不是为了有用,这是她唯一能够发泄的方式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连一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将头埋进胳膊中,然后哭了起来,薛家人的离世,复仇的压力,裴昭野的强迫,沈千雪的欺辱,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喘不过气,或许一开始,她的存活,就是一种错误。
她将这绣图重新塞进到床下,然后站了起来。
这时候裴昭野冲了进来,看到了一地的狼藉,他一脸担忧,见到薛疏月,他舒了一口气。
“将军为何如此着急?”
裴昭野脸上那副焦急的神情不再,他扫了一下地上的一片狼藉,“本帅,听说千雪又来找你了。”
“是啊。”她抬起头,让男人看着自己的脖子,上面是清晰的指痕。
“将军,这是你想看到的吗?将军让我留在这里,是为了让郡主折磨我吗?”
“上次郡主想要将我淹死,将军是不是还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薛疏月拢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然后凑过去,“我来为将军讲讲吧。”
“我照例洗着军中将士的衣服,然后郡主过来了,带着她的丫鬟,将我按到了水中,想让我被活生生呛死。”
“那天真的很冷,也许是老天助我,我只是晕倒,并没有死去,不知是什么时候,我清醒了,但是我太冷了,身上全部都被水淋湿,我朝着军队的方向爬,想要回来才,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没了力气,然后倒在地上,任由大雪盖在自己的
身上。”
裴昭野眼眶红了,“将军,我愿意永久待在你身边,至少让我能活下去吧。”
“将军,选择我一次吧,一次就好。”
“若是下次,将军选择的不是我,而是郡主,我薛疏月就算同你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待在你的身边了。”
裴昭野揽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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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凌晨还有一章哦,应该是两点的时候,这章是加更
第38章
他的手略微有些颤抖,抱住了眼前的女人,他能做的好像也就是这样。
他们的对面是一面铜镜,他们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女子一身白衣,他身上穿着盔甲,将娇小的她环住。
女子的长发倾泻,按照惯例,成婚之后的女人,都需要盘发,但薛疏月今日也不盘发了,整日都为这些事情烦心。
“好吗?将军。”薛疏月转过身,用鼻尖对着裴昭野的鼻尖,二人呼吸距离咫尺,薛疏月一双素手,揽上了男人的脖颈。
在他身边柔声说,“将军,我也想留在你身边。”
“对我也好一些吧。”
下一秒,薛疏月轻轻吻上了男人,她笨拙地在男人的身体上啄了一下,然后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用那双素手捧着男人的脸。
她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人,眼中似含秋水,让人为之心动。
“本帅定会护你周全。”裴昭野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薛疏月懂了,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薛疏月如今跟他对着干的时候,他总是摆着臭脸,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她囚禁起来,但是现在薛疏月顺从她的时候,他反倒放下了警惕。
“同本帅回营帐吧。”裴昭野将她抱起来,这时候薛疏月用她那双软软的小手推拒,“将军,妾身今日宿在自己的房中吧,妾身来了葵水,在你的房中,怕是不便。”
却不料裴昭野还是将她抱起,一路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军,妾身今日来了葵水……,怕是不合适。”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更是软下了声音,她生怕裴昭野此刻霸王硬上弓,强要了她,毕竟,裴昭野想要的话,她也没什么办法。
“妾身?你散着头发很美,从今以后,不要再盘发了。”
“将军,这怕是不合礼法。”
“礼法?你有不是真的死了丈夫,还是说,借用他的名头多了,忘了自己是谁了?”
“自然不会忘。”
“那就好,睡觉。”男人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用被子将她的全身裹住。
“你的营帐内太凉了,往后,你都宿在我的帐内,放心,我决不动你。”
男人的声音在耳侧徘徊,薛疏月抬眼,只见裴昭野又凑了过来,将手伸向她的衣领,“将军不是说——,这是何意”
“难不成你就穿着这种东西睡,本帅帮你宽衣?”男人往里探,薛疏月将自己的衣领拉紧,然后看着眼前的人。
她一双如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眼睛,瞪的很大,慌张的看着眼前的人,“将军,我自己来就好。”
“那你自己来。”裴昭野松开了手,但是却没有转过身,那双漆黑如墨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薛疏月愣在原地,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男人的目光好像临摹了她身上的每一寸,明明还穿着里衣,但是在男人的面前,却像是什么都没穿。
男人带着笑,意味深长,那双带着总是冰冷的眼睛,此刻带着笑意,眼都不眨的看着她。
薛疏月就这样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就像是扒掉了自己的一层皮,一层伪装,扒掉了自己和他的一层隔阂。
她躺在床上,裴昭野说的话,她半点都不信,她才不信裴昭野什么都不对她做。
薛疏月转过身去,然后将自己蒙在被子中,裴昭野的屋内十分温暖,让她感觉到全身心舒适。
身后是窸窸窣窣的脱衣的声音,她缩在榻上,这一下下声音,对她如同凌迟一般,让她无法动弹。
身侧都是裴昭野的味道,薛疏月被他的气息包裹着,等待着身后的身影,但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薛疏月已经有点困倦,身后的人都没有来。
床的另一边,还是没有温度,薛疏月的枕边放了一个汤婆子,薛疏月将它揽进怀中,然后转过身去,见裴昭野伏于桌案上,昏暗的灯光照着他挺翘的眉骨。
睫毛的阴影打在脸颊上,他脊背挺直,手执一根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他眉心微微皱起,眉宇之间是化不开的愁思。
他的手边,是厚厚一叠卷宗,白日里,裴昭野忙着操练自己的士兵,忙着执行任务,夜里他就伏于桌案之前,与这漫漫长夜斗争。
众人都说,裴昭野是横空出世的天才,年纪轻轻,战无不胜,无论多么劣势的情况,他都能反败为胜。
众人嫉妒,艳羡,或者是惧怕,没有人会相信,这个寒门会出了这样一位贵子,也许是没有人愿意相信,其实也只是这些权贵不愿相信,居然会有一个平凡人,达到了他们都达不到的成就。
所以他们说,裴昭野是谁背后培养的,可是同裴昭野接触这一段时间下来,薛疏月并没有看见任何势力跟裴昭野接触。
唯一的权贵,也就是这个被众人当成残废的陆峥了。
薛疏月起身,被子从她身上滑落,漏出雪白的肩颈,她皮肤细嫩白皙,没有任何疤痕,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里衣,漏出后背的线条,她腰肢纤细,这里衣从正面看看不出什么,但是从背后看,便能看到这勾人的线条。
好巧不巧,现在裴昭野就背对着薛疏月。
看了许久卷宗,只觉得这些杂事让他十分头痛,一件一件的事让他不能停歇,他眼周酸痛,他揉了揉眉心骨,轻轻按了下眼皮。
在灯光下看东西都有模糊的影子,抬起头,想要缓缓眼睛,就看到薛疏月这一副景象,女子背部白皙,曲线明显,这腰肢更是盈盈一握。
而这握上去的滋味,裴昭野再清晰不过了,他咽了下口水,然后拿起杯盅,饮了一口茶,这茶的功效是清热解火,但是裴昭野觉得自己现在更热了。
这燥热的始作俑者还凑了过来,一脸懵懂,她睡眼惺忪的凑了过来,眼睛还没有睁开,凑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