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现代科技真厉害。”沙崇文来回翻看,不住感叹,“我们以前拍照还要花钱去照相馆,在底片洗出来之前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他明显表现出喜欢,程叙松了口气,“等回了S市我去公司打印出来,您可以随身带着。”
  “还能打印啊?那太好了!”沙崇文惊喜地点点头,程叙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他却没有起身,反而拍了拍身边的沙柏,说道,“小树你去,给我和小叙拍几张。”
  程叙还没反应过来,沙柏已经举一反三地提出建议,“我找人给我们三个一起拍吧?”
  沙崇文连声称好,很快沙柏叫来一名工作人员,对方举着手机,热情地指挥他们的姿势。
  “好,看镜头,三、二、一!”
  程叙被沙柏按在爷孙俩的中间,下意识露出笑容。
  “茄子——”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手快打错了,沙柏的车是贷款不是全款,正文已经改了,在这里勘误一下~
  第四卷到此结束啦,这一卷主要是小情侣在情感关系和自我认知上的进一步认知和转变,其实我在行文时一度很纠结,做了不少剧情上的取舍,经常卡文卡好几天……不过无论如何还是顺利完成了,希望大家能喜欢最终的呈现=3=
  下一章开始就是收尾卷了,应该还有个六万字左右就完结啦!
  重启一下
  第89章 春去秋来
  假期的最后一天,程叙和沙柏一起送沙崇文搬去新的住处。
  并不是三个备选中的任何一家,而是远恒科技与当地政府合作建立的养老公寓——暧居。
  房间面积虽然比原来C市的小了不少,但每个楼层都配有远恒最新版的AI看护机器人,且四处装着传感器。
  通过覆盖整个公寓的生物识别技术,后台会实时监控居民们的身体状况,一旦指标出现问题,就会自动生成警告信息,经由API接口推送给合作的医护团队和家属。
  暧居的名字便是来源于此。
  暧是日光昏暗,即指代老人,同时也是AI,以科技赋能养老。
  说来也巧,因为是试点并未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程叙还是在朋友圈看到Alex——就是差点成为他上司的远恒人工智能研究院负责人——转发的公众号文章才知道,厚着脸皮找他私聊,咨询了相关讯息。
  Alex并没有因为被程叙放鸽子而生气,他不仅详尽地介绍其中用到的技术和完备的后勤保障,甚至主动提供了内部价格,令程叙感激又愧疚,不住道谢。
  “不用谢,顺手的事。”Alex表现得十分大方,“对了,我看登记的老人家和你不同姓,是远方亲戚吗?”
  “不是的。”程叙说,“是我重要的亲人。”
  暧居养老公寓靠近市区,离蓝海大概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完美符合沙柏的预期,沙崇文也很中意——院子里同样栽着一棵巨大的树。
  虽然不是广玉兰,而是在S市更为常见的白玉兰,但明明已经十月金秋,却反常地开着花,亭亭玉立,铺天盖地,令人惊叹。
  这里名义上叫做公寓,实际是个隐藏在小巷深处,带着独立院落的五层小楼,曾经是某个事业单位的办公旧址,后来单位集体搬迁,此处便被闲置下来。
  再后来在远恒科技的出资下进行适老化改造,加装了电梯和一系列机器设备,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这棵白玉兰很早以前就种在这里,改造的时候上面特地要求保留下来的呢。”接待的工作人员见他们颇为关注,介绍道,“据说有四十多岁,也算是老树了。”
  老人看老树,越看越喜欢。
  沙柏回来后特意去办了新的电话卡,放进失而复得的旧手机里给沙崇文用,后者研究了几天已经学会刷短视频和拍照,此刻绕着树连连赞叹,不停地按动快门。
  无奈他的拍照技术和沙柏一脉相承,半晌没拍出满意的,又拉着程叙过去做模特,苦练对焦技术。
  不好让工作人员久等,沙柏只得先去办入住手续。
  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还站在树下,程叙正弯着腰给沙崇文演示怎么操作,被风卷起的白色花瓣沾在他黑色的头发上和瘦削的肩膀上,远远看过去像站在雪中。
  但没有感觉到寒冷,反而是温暖的,充盈着馥郁的香气。
  沙柏抬手想为他摘掉身上花瓣,察觉到有人靠近的程叙回过头,见到他露出笑容,“手续办完了?”
  “嗯。”沙柏应着,还是继续完成了自己预订的动作,手拂过程叙的发顶,花瓣被捻在指间,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好香。”
  程叙有些顾虑沙崇文,眼睛微微抬起,责备地看了他一眼。
  沙柏嘿嘿一笑,抢过沙崇文的手机,“爷爷,别拍啦,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你的房间看看吧。”
  沙崇文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窗口正对着白玉兰最为茂密的树冠,透过磨砂的玻璃,像一幅画作。
  两个人帮沙崇文收拾好行李,又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简单去了几处常用的设施参观。
  最后一个目的地是活动室,里面有早于沙崇文入住的老人们在下象棋,沙崇文站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估计手上发痒,主动和他们攀谈起来,很快加入战局。
  他看上去适应良好,程叙和沙柏放下了心,又陪着他在餐厅用完午饭,这才在沙崇文的主动驱赶下离开暧居。
  回程时沙柏开车,程叙坐在副驾上,莫名有点生疏。
  回S市后,沙崇文睡在沙柏房间,沙柏则为了可以随时照顾他在旁边打地铺,这样算来两个人上次独处,还要追溯到在C市酒店呆的最后一晚。
  那天具体聊了什么来着?
  程叙垂头出神地想着,没注意车在红灯前停了下来。
  脖子后的肉被手指轻轻提着捏了一下,程叙猝然转头,见沙柏手上拿着一片白玉兰的花瓣,放到中控台上。
  注意到程叙的视线,他弯起眼睛笑笑,“哥,你在发什么呆。”
  红灯变绿,沙柏重新发动汽车,程叙若无其事地摸摸自己脖子,感觉被对方碰过的位置隐隐发烫。
  他掩饰地摸出手机,提议:“明天就上班了,下午要不去看个电影?”
  “我看过了,最近没什么好看的电影。”沙柏说,“据说有个号称特效动作大片的,最后是五毛特效鸟人大战鸟怪,我朋友看完后说不如上两小时班,哈哈。”
  他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我感觉他说的没道理的,上班难道不好吗?既能做事,还有钱拿。”
  “你这叫幸存者偏差。”程叙被他逗笑,“大多数人哪有机会做真正想做的事情?收入也没办法和付出成正比。”
  “也是。”沙柏叹口气,“哥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大学同学吗?就是我之前借住在他家的那个,最近刚找到工作,干了半个月被辞退了,对方还不给他发工资,放话让他去劳动仲裁,结果他还真去了,填完表问开庭时间,光是排队就要大半年……想想我以前还大言不惭说要去仲裁林致远,真是太年少轻狂了,不知天高地厚了,哎。”
  他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也不知怎么突然提到林致远,程叙许久没想起这个名字,现在乍然听到,有些如隔三秋的恍惚。
  春去秋来,又是年关将近。
  长假刚结束,一众同事明显还没收心,上班时心不在焉。
  穆可和小田两个女孩国庆期间相约去了B市旅游,带回很多奇奇怪怪的特产,七楼八楼每个人桌上都摆了一堆,程叙桌上自然也不例外。
  他看到时挑了颗看起来最正常的冰糖葫芦吃,结果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麦芽糖做的外壳黏糊粘牙,用舌头根本舔不下来,手边又没有合适的工具,只能任由它若有似无地存在着。
  上午程叙去开高管会,总感觉别扭,说话时嘴不敢张太大,生怕被人看见,徒增尴尬。
  这是齐海洋回到蓝海后第一次召开例会,积压的工作很多,每个人的汇报时间都比往常要久,其中犹以吴宇最甚。
  从年初开始就在进行的财务清算终于结束,涉及到的每个财务数字都要拆开来一一汇报,枯燥冗长,会议从九点半一直开到了将近十二点,完全没有结束的征兆。
  程叙听得昏昏欲睡,偷偷在桌子底下给沙柏发消息,冷不丁听到吴宇提到自己。
  “还有一件事,之前程总把张成调走后,一直没有补上新人,我们财务电脑经常会遇到系统和使用方面的问题,没有IT支持很影响工作效率,希望综管能够尽快解决一下。”
  虽然语气还算平和,但明明可以在私下协商的事情却拿到会议上说,就让人觉得有些许的不适了。
  程叙抬眸,和吴宇对视片刻,很轻地颔首,“好我知道了。”
  之后,吴宇又提到3S项目的成本已经超出之前的预算,希望程叙能够控制一下,并重新提交收益测算,他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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