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Rose:“他已经年满18,他爸妈不能强行让他回去上学。”
猫爪面色不好看:“他爸妈的态度没有转圜的余地,除非他和爸妈彻底闹掰,否则他爸妈一定要把他抓回去。不是每个人都想和爸妈闹掰,他的态度刚才我让杰克确认了,很想继续打,但要是爸妈死活不同意,他只能回去。”
经理室没人再开口。
猫爪站起身:“所以,让所有人都填写一下个人信息,尤其是二队那几个,还有show。他们爸妈对孩子打职业的态度,我们必须得知道。花戎等下也会尽量联系每个人的亲属,确认他们的个人信息。”
父母不同意孩子打职业这件事,放在以前国家没有强制要求宝宝锁的时候很常见。等宝宝锁规定一出,情况倒是少了很多。毕竟孩子年满18岁,爸妈一般都会听取采纳孩子的意见。
而且游戏打得好的小孩,大多成绩很差,能有个吃饭的工作养活自己,家长已经很满足了。
Rose垂着头,显得很无力:“他上了那个二本,就算毕业出来了,一个月能挣多少,现在的大环境能不能找到工作都难说。这几年是他的职业黄金期,光是OLG底薪,二队一个月就有8000,再加上奖金,二队选手每年起码能挣二十万。或许明年他还能转到别的队,当首发。”
猫爪:“父母的想法也有他们的道理,打职业是青春饭,况且他的实力也没有让他在18岁一鸣惊人。如果他比show实力强,他现在就不会还待在二队,我也不会把show招进一队当替补。”
Rose:“我不评价。”
刘剑锋在这件事上有着和旁人截然不同的执着。他以前是堡垒之夜的职业选手,带队拿过一次冠军、一次亚军。但堡垒之夜在国内只是短暂地火了几个月,就关闭了国服,职业选手们纷纷转战其他FPS游戏。
Rose:“穷人家的小孩没有太多选择,难得有游戏天赋,要是浪费了这几年,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打职业了。现在还可以去工厂打螺丝,等到30岁,打螺丝人家都会嫌你老。”
作者有话说:
蛋饺:所以,约我双排,只是因为朋友想看?【生个闷气让show自己想去】
秀宝:来吃呀,D神。
蛋饺:来了来了(#^.^#)
第26章
到凌晨, 一队也知道了信鸽的事。
秦宝天和言岫没被喊去经理室谈话,两人都下了播。秦宝天一边心不在焉地将仓库里的藏品、装备卖了换哈弗币,一边和言岫搭话:“以前听说狼队也有爸妈不同意小孩打比赛,强行过来把人带走的, 没想到咱们OLG也出了个。”
言岫和信鸽接触不多。一队和二队分成两个训练室, 隔了两层楼。除了偶尔去厨房找东西吃的时候双方能碰面, 其余只能远远听见对方打游戏时候的说话声。
秦宝天接着说:“ 一般不许孩子打职业的,都是家里条件还可以的。听小花姐说,信鸽家条件也不咋样,怎么就非不让打职业呢,能赚钱啊。”
言岫问:“他家条件不好吗?”
秦宝天回他:“小花姐说他爸妈在深圳打工, 发现他休学了, 立马联系信鸽, 结果信鸽不理他们。所以又给咱们抖音官号发了私信,联系咱们。现在他们从深圳买火车票过来了。爸妈出门打工, 应该条件好不到哪去吧……哎, 填资料填资料!”
言岫也点开猫爪发在群里的文件, 密密麻麻的文字立即填满整个手机屏幕。
姓名、出生年月、家庭住址、宗教信仰、父母详细信息、联系方式……
言岫的目光在父母详细信息和联系方式上停了几秒,他神色淡淡,垂目开始填资料。
填完资料, 言岫把文档发送给猫爪。
猫爪发来回复。
【收到!晚点花戎会和你联系。】
“Show,你爸妈怎么说,应该不会管你打游戏的事吧?”秦宝天侧头绕过显示器,看向对座的少年。“OLG除了信鸽, 就你年龄最小。”
言岫摇头:“不会管。”
秦宝天懒洋洋地靠着电竞椅:“除了你和信鸽, OLG其他选手都在俱乐部待了两年以上。我每年赚这么多钱, 我爸妈恨不得给我供起来。信鸽是二队的, 还好。要是跟狼队去年一样,是一队首发被家里搞走,那就麻烦了。”
签约的时候言岫仔细看了合同,俱乐部真管不了选手不打比赛这件事。
选手如果想打职业,俱乐部有的是招数往选手身上使;选手要是不想打了,直接摆烂,俱乐部还真拿他没办法,也算不上违约。
又打了两局游戏,言岫时不时看手机,花戎没发来任何消息。
等到两点,秦宝天也回房间,训练室里只剩下言岫一个人。哒哒的鼠标按键声空旷地回荡,言岫再一次拿起手机。
“咚咚——”
言岫回头看去。
白危左手插兜,右手还放在门板上。他手长腿长,就这么站立门边,整个人显得十分颀长。他远远扫了眼言岫的显示器:“这把还没打完?”
言岫:“可以走丢包撤。”
白危上前,拉开rose的椅子坐下。他语调拉长:“嗯……不用,打完这把。”
言岫心里猜出了什么,他点点头,回去继续打游戏。
这把没能成功撤离。
言岫在总裁室接了一队,刚灭队,总裁室另一侧又冲上来一队盾狗。他没来得及修甲,猝不及防下被对面双人跳拉,两条枪线,直接锁死,没给他一点操作的机会。
言岫摘下耳机,问:“吃夜宵吗,D神?”
白危愣了下。
言岫:“没点夜宵?”
白危忽的笑了:“回来吃。出去走走?”
八月底上海的夏夜,空气潮湿,但没了太阳直射,偶尔几缕晚风吹来也不觉燥热。
OLG基地所在的小区植被丰富,小区中心的人造湖里传来几声孤寡的蛙叫,树林阴影间又有聒噪的蝉鸣。
言岫跟在白危身后走出别墅大门,他走了几步,前面的人回头:“走这么慢?”
言岫默了默,跟上去,走在他旁边。
白危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他刚拿出打火机还没点燃,想起旁边还有人。他手指夹着烟,塞进裤袋。
“信鸽的事,知道了?”
“嗯。”言岫的声音很静,黑夜里有种撩人的味。
白危不由看他,口袋里的指尖用力,烟丝被夹碎了几根。
白危收回心思:“花戎负责核对所有选手交上去的资料,确认每个人能不能继续妥当地打比赛。她会和每个人的父母联系。父母不方便,就和实际监护人联系。”顿了下,他说:“你的信息表,我让猫爪交给我了,没经花戎的手。”
言岫终于明白了他这次的意思。
脚下随意地走着,言岫看着小区青石板铺的路,他声音平静:“我的信息表应该没问题。”
白危却停步:“你是说父母双亡?”
言岫也停了脚步。
当初言岫在五楼卫生间打的那通电话,两个人都知道。如果白危不是凑巧听到他的谈话内容,也不会突然借钱。
然而。
言岫轻轻颔首:“对,父母双亡。”
白危:“……?”
皎皎月光下,少年眉眼清冽,他很认真地说:“我确实是孤儿,信息表上是实情。”
白危缓缓怔住,口袋里的烟卷被彻底掐断。
……
“我六岁的时候,我妈意外出了车祸,去世了。过了一年,我爸接了个帮人修屋顶的活,水泥车倒车的时候没注意他,也走了。”少年的声音不轻不重,只是在陈述事实:“你之前听到的我喊的爸,是我的养父。”
这些事都隔得太久,他当时也小,言岫说起来确实没太多情绪了。
言岫讲述道:“八岁的时候,我养母在孤儿院看中了我,把我领养回去。我17岁那年,养母因为常年的肾病加重,没等到合适的肾源,病逝了。我养父后来有了新的家庭,我和他就没再多联系了。”
顿了顿,言岫说:“我养父不可能再来联系我,就算他不想我打比赛,我现在年满18岁,他也没办法。所以信鸽那种情况,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微凉的风轻轻拂过少年的脸颊,月色映亮一张出挑的面容。
言岫从小经历过很多人的同情,学校老师的,一些心地比较善良的同学的。也有一些不懂事的同学会拿他的家庭来开玩笑,但人太多,反而像失了真,没太大真切感受。
后来他王者荣耀打得好,班里学生都求他一起打游戏,这种玩笑般的歧视就更少了。
言岫沉着嗓子:“如果要和我养父联系的话,他可能态度不会很好,但也能和他联系。我可以把他的手机号发给俱乐部。”
“不用了。”
两人接着往回走。
良久,白危忽然问:“吃夜宵么?”
*
今天晚上的夜宵是言岫点的,他挑了上次白危点的那家砂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