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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是这样的,这里有位先生想要找您。”电话那头的人犹豫道:“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让他联系冯祁。”梁砚舟说。
  冯祁是梁砚舟的个人助理,一般情况下有任何关于梁砚舟的事情都是先联系他的。
  说完,梁砚舟准备挂断电话,在梁砚舟的指尖马上触碰到挂断键的那一刻,电话那头换了个声音,委屈中带着些许惶恐:“梁砚舟,是我。”
  梁砚舟的手一顿。
  这声音他在昨晚听了不知道多少遍,又哭又闹的,不出意外的话,短期内他是不会忘记了。
  裴西稚屏气敛息等待着,见无人回应,又说:“我们昨天晚上一起睡觉了。”
  “……”梁砚舟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重新问:“怎么了?”
  “你给我的五千块快花完了。”裴西稚双手扒在前台的电脑上,把想的事情说出来:“我现在很饿,我想见你,你可以来接我吗?”
  裴西稚下意识觉得梁砚舟是好人,毕竟短短一晚上梁砚舟救了他两次。
  “五千?”梁砚舟听得一头雾水。
  早上他打电话吩咐冯祁去看看裴西稚,把人调查清楚,顺便再给裴西稚一笔钱,以免日后纠缠,但梁砚舟没想到冯祁只给了五千。
  电话那头的裴西稚愣愣地‘嗯’了一声,补充道:“还有你的戒指也在我手上戴着。”
  “……”梁砚舟沉默了好几秒。
  一边是八字没一撇就手伸得太长的相亲对象,一边是得寸进尺的小鸭子。
  梁砚舟此刻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几下,表情难看到了极致,他沉声问:“想怎么样?”
  “我现在想见你。”裴西稚不由得对梁砚舟无语,加之昨晚梁砚舟不给他倒水,愈发让他觉得梁砚舟听不懂他说话。
  “哪有你那么多事儿的小鸭子。”梁砚舟嗤笑一声,语气平淡道:“见我没什么意义,想要多少钱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不是鸭子。”裴西稚深深叹了口气,为梁砚舟的智商感到堪忧。
  但他又思考了下,觉得自己是龙猫的事情可以告诉梁砚舟,于是他躲到一旁,用很小声地音量告知梁砚舟:“梁砚舟,我是一只龙猫啊。”
  “……?”电话里还能听见裴西稚有些混乱的呼吸声。
  结合起裴西稚的话,莫名让人觉得像是在调情,但现在显然不是做这个的好时机。
  于是梁砚舟反应了几秒,气极反笑:“你有毛病?”
  但乖巧、怯懦的声音没有再从电话那头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巨响。
  第4章 麻烦给我来份战斧牛排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现在为您转播一则新闻。
  今日下午五点NK实验中心联合高级行动机关指挥中心共同发布一则追捕声明,NK实验室于26日晚出逃一珍贵实验体,现已联合警署封锁乌曼城进行排查。”
  裴西稚被屋外不大不小、突然响起的新闻播报声音吵醒,他缓慢地转动了下脑袋,细细听着新闻。
  “由于该实验体十分珍稀,为保证实验体安全,NK实验室并未公布实验体的样貌与特征,请各地公民配合检查,如若发现疑似实验体踪迹请及时拨打01-796上报指挥中心。
  此外,就乌曼城联合布防总署前几日发布的央城区群众举报NK实验中心药物作假,非法利用群众试药一事已有结果。
  据悉,该举报者患有严重的精神发育迟滞,发言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应,现已被安全送往医院就诊,请各位群众不必恐慌,依旧可以前往NK实验中心领取所需药物……”
  实验室已经发布追捕声明了……
  裴西稚忍着头痛,思考着刚刚自己听到的一切。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一旦暴露本体,不仅实验室的人会通过气息检测抓到自己,就连群众也会因为疑似而上报指挥中心?
  裴西稚脑子发懵,试图找到合理的、安全的、能够保护自己的办法。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几秒后,新闻播报的声音停止,房间里只剩下了裴西稚混乱无比的心跳声。
  裴西稚盯着微微反光的天花板,动了动指尖,继续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了给梁砚舟打电话的前因后果。
  当时裴西稚想对梁砚舟说自己没有病,却突然感觉到了阵阵耳鸣,然后就毫无意识地晕倒了。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耳朵,裴西稚在晕倒的前一秒,还空出了只手死死摁住自己的帽子,而另一只手则是抱着那束裴西稚认为很香的干花没撒开。
  在倒下的一瞬间,裴西稚感觉到周围有很多人围了上来。
  但晕倒以后是怎么来到这儿的,裴西稚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了。
  对了,耳朵?!
  想到这里,裴西稚猛地坐起来,不顾手背还打着针,抬起双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下一秒,他松了口气。
  脑袋上除了柔顺的发丝,再无其他,耳朵已经收回去了。
  裴西稚从床上下来,扯开输液针,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一出来就看见了梁砚舟站在阳台外抽烟,裴西稚慢慢往前挪,手掌摊开扶上了紧闭着的玻璃门,一动不动地看着梁砚舟。
  难怪耳朵收回去了。
  感觉到漓珠就在眼前,裴西稚慌乱的心暂时得到了安抚。
  梁砚舟周遭被淡薄的白烟笼罩,裴西稚看着梁砚舟夹着香烟的那只手出了神。
  玻璃门隔绝了裴西稚的动静,梁砚舟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人,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站了很久。
  直到一支烟燃尽,梁砚舟转过身来看见了趴在玻璃门上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他无语地勾了下嘴角,将裴西稚旁边的门拉开,用玩笑似的语气,问:“怎么?趴玻璃上有助于思考你的猫生?”
  裴西稚被梁砚舟身上浓重的烟味熏得皱起了眉,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好笑的玩笑。
  梁砚舟略过裴西稚往屋里走,见人站着一动不动,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还站着不动?要吹风站外面去吹。”
  裴西稚轻轻咽了咽口水,忽略梁砚舟后面那句话,对前一句话答非所问:“梁砚舟,我现在有点饿。”
  他怕这个话不够有份量,又很快补充了一句:“有很多点。”
  “……”梁砚舟把手机丢到沙发上,不加掩饰地说:“饿着吧。”
  被拒绝得很明显,裴西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就保持着安静。
  梁砚舟看了他一眼,直接问:“说吧,想要什么?”
  梁砚舟对床笫之事没什么事后经验,但胜在大方,恰巧裴西稚长得也确实让人赏心悦目,他不介意多花点钱解决这个漂亮的麻烦。
  裴西稚觉得心有点累,因为梁砚舟总是听不懂他的话,这令他很苦恼,他小声重复:“我现在很饿,想要吃东西……”
  裴西稚新换的衣服不知何时染上了尘土,手背的针孔也渗出些血沾到了袖口跟衣摆上。
  他目光清澈地看着梁砚舟,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却又透露着纯净与无暇。
  梁砚舟在指挥中心待了四年多,期间接触过无数人,他还是头一次见行为处事这么奇怪但又赤诚的人。
  “嗯,饿着吧。”梁砚舟也语气平淡地重复一遍,裴西稚又不说话了,过片晌,梁砚舟继续问他:“叫什么名字?”
  裴西稚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追随着梁砚舟移动,如实道:“裴西稚。”
  “裴西稚。”梁砚舟平淡地叫了句他的名字,他走到沙发处坐下,难掩厌烦地扫了眼裴西稚。
  而后他拿过手机编辑了条信息发出去,旋即审问裴西稚:“先是不看冯祁给你留的联系方式、故意拿走了我的戒指,然后是准确找到人给我打电话。”
  梁砚舟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压迫感却十足:“现在又装这幅可怜的样子,是想给谁看。裴西稚?”
  裴西稚没听懂梁砚舟说的什么意思,捕捉到关键词就下意识问:“什么联系方式?”
  “现在还装?”梁砚舟伸手进西装口袋,把半个小时前冯祁送来的纸条攥成团丢到地上,纸团滚落两圈,到了裴西稚脚边。
  他语气冷淡:“在酒店给我打电话又晕倒,难道不是想让我回来找你吗?”
  裴西稚充耳不闻,蹲下身把纸团捡起,打开后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一脸茫然地望着梁砚舟,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认识字……”
  裴西稚双手攀在自己的膝盖,维持着下蹲的姿势没动,他抬起头,湿漉漉的双眸就这样看着梁砚舟。
  “……”梁砚舟被看得莫名升起阵阵烦躁,他别开眼,漠然问道:“笨得连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了?”
  “嗯……什么?”裴西稚不明白,只好诚实地点了点头,表情真诚到梁砚舟都无从下嘴继续骂他。
  “我没有家人……也没有钱,没有办法上学。”裴西稚又慢吞吞地说,眼眸微垂着更显可怜诚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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