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让杰森·陶德，AKA红头罩，AKA她的前教练，AKA法外者，AKA冰山餐厅的实际控制人之一，来给她送外卖的目的是——？
挑衅？
埃尔勒关上冰箱把自己摔进沙发，感觉24小时后自己应该已经被打包塞进冰山餐厅的冷库里，和待处理的食材温暖相伴。
【请选择任务。10，9，8……】
倒计时再次开始。
又来？
埃尔勒长叹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被迫开始衡量A和B的利弊。
让她想想。选A的话，夜巡。虽然危险但至少比较正常——又或者说相对正常，因为穿着紧身衣戴着面具在夜晚飞来飞去，好像也不太正常。
可是夜巡目标怎么找？如何确保她就能阻止暴行？
靠她的拳击还是靠她的运气？
或者说靠刚才获得的——蝙蝠镖？
还是七成新那种。
然后她要站在犯罪巷等NPC刷新吗？不太好吧。
埃尔勒想象了一下蹲在巷子墙顶的凄凉场景，摇摇头赶紧排除。
那选B呢？
嗯，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骚扰红头罩可能会被其列上暗/杀名单并从此在以冰山餐厅为中心，以十条街区的半径的范围内都惨遭嘲笑和追杀。
难度似乎更高。
但是——
让杰森·陶德亲自送外卖诶。
埃尔勒竟诡异地感觉有一点蠢蠢欲动。
【7，6，5……】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选择。
“我选B。”埃尔勒说。
她站起来，跃跃欲试地活动着手腕。
暗杀就暗杀吧。人生就是要勇于尝试！
【Beep！任务B已接收。祝您用餐愉快。】系统似乎并不惊讶于她的选择。
埃尔勒拿起手机，直接开始查询冰山餐厅外卖服务。
于是在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埃尔勒拨通了电话。
对方几乎是立刻接通，是一个语气平静还带点慵懒的礼貌男声：“您好，冰山餐厅。请问需要什么？”
埃尔勒翻了翻钱包里的钱，还好还剩一周工资。于是她直接下单：“招牌套餐，外送。”
“好的，一份招牌套餐。地址是？”
埃尔勒报上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预计送达时间45分钟，请耐心等候。”
就在对方快要挂断电话时，埃尔勒猛地出声，带着难言的挣扎和……兴奋？
“等等，还有一个要求！”
“您请说。”对方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似乎习惯了各种奇葩要求。
埃尔勒深吸一口气：“我希望这份外卖能由红头罩亲自送餐。”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钟。
埃尔勒：。
她现在挂断电话可以避免被暗/杀吗？
就在埃尔勒以为对方会骂她神经病然后拉黑她时，男声再次响起，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普通选项：“好的。要求‘红头罩专属配送’，已备注。需要额外支付50%服务费，请问接受吗？”
埃尔勒：？？？
真的可以送？
就这？
这么平静吗。
“红头罩专属配送”在冰山餐厅难道是一个常规选项？
埃尔勒捂住听筒，深吸一口气。
哥谭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接……接受。”埃尔勒回答他，只觉得喉咙干干的，呼吸有些困难。
“好的。请问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比如需要红头罩先生为您唱生日歌，或者合照？”对方还在平淡地不断吐出惊人的话。
埃尔勒：！！！
还可以定制服务？
“不不不不不用了。”她连声拒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红头罩原来是冰山餐厅金牌员工吗……
还是说老板自己给自己打工可以节省多份工资？
不管怎么说，冰山餐厅还是太太太太开放了。
“好的。订单已确认。祝您用餐愉快。”埃尔勒怀疑自己在这平静的男声中听到了一丝愉悦。
电话挂断了。
埃尔勒拿着手机呆立在房间中央。
冰山餐厅的员工素质还是太高了，面对各种要求都能训练有素地答应并执行。不愧是红头罩手下产业，入职培训一定比阿卡姆疯人院要标准。
接下来的半小时，埃尔勒在房间里坐立难安。
她一会儿觉得红头罩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给她一枪，一会儿又安慰自己餐厅既然接了单应该就不会谋杀顾客……吧？
话说以前真的有人会点红头罩生日歌吗？
合照的话，和漫展上那种集邮打卡差不多吧？
埃尔勒开始思考自己还剩多少钱，可不可以追加一份唱歌服务和合照。
然而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听见极有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
规律，且力度极大。
像是很有怨气。
埃尔勒闭上眼睛无声哀嚎。
这也来得太快了。红头罩老大不应该日理万机吗！！！
她磨磨蹭蹭挪到玄关打开门。一个戴着深红色半脸面具的青年正拎着印有冰山餐厅Logo的外送袋，不耐烦地站在她门口。
是杰森·陶德。二十分钟前也许是风光无限的反英雄红头罩老大，但现在，他只是现任冰山餐厅外送员。
杰森抬起头，目光精准锁定埃尔勒。
即使隔着半张面具，埃尔勒也能感受到他浓浓的的不爽以及实打实的困惑。
“店员说，”也许是因为变声器，也许不是，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追责，“有个自称‘Le还是La女士’的法国佬，点名要我亲自送外卖，并且愿意加赠一半的服务费。”
埃尔勒干笑两声试图掩饰：“哈哈，我以为是冰山餐厅提供的角色扮演呢，居然是本人啊，哈哈哈真是太意外啦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是你坚持要红、头、罩、本、人送餐。”杰森拎起那袋外卖，一字一句道，“现在装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勒、女、士？”
埃尔勒心虚地侧身让他进来，开始天马行空为自己找理由：“我主要是考察一下哥谭餐厅的包容度和服务力度。你懂吧？作为刚来哥谭打拼的外地人，我们需要对餐饮行业有所重视，对对。”
杰森：……
埃尔勒觉得他面具下一定在咬着牙平复心情。
杰森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个离谱的借口，然后冷笑：“那么考察结果是？”
埃尔勒赶紧接话：“非常出色！从接单到配送都充分体现了冰山餐厅多元、包容、客户至上的经营理念！完全值得这个价位！我立刻给你写好评！”
说着打开手机，对着杰森拎外卖的形象“咔嚓”照了一张，立刻开始在外送软件上配图20字五星好评。
五秒后，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好像忘关闪光灯了。
杰森：？
杰森又沉默了一下。
埃尔勒停下打字的手。
不太妙哦。
她觉得杰森随时会拿出一个小本本往上面写：
“今日得罪本红头罩之人有以下几个——
1.小丑。2.小丑。3.埃尔勒。”
结果他只是把那个外卖袋塞进了她怀里。
“尊敬的顾客，您的外卖。”他没好气地说。
埃尔勒愣住，抓住了袋子。
没了？
杰森转身，很酷的样子：“走了。”
是真的很酷很潇洒的转身，衣角甚至带风的那种。
可是埃尔勒打断了他。
她在他身后举起钱包：“外送员，你还没收钱。”
杰森：……
他冷着脸转回来，伸出手：“给钱。”
埃尔勒恶向胆边生，挺起胸膛，威逼利诱道：“红头罩，我问你。”
杰森眯起眼睛，感觉不妙。
“你说说看，顾客是不是上帝？”埃尔勒手指夹着钞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杰森咬牙切齿：“Y、E、S。”
埃尔勒：嘿嘿。
50%的服务费可不能白给！
即使代价可能是被登上红头罩暗/杀小本本。
她突然想起别的服务：“对了，听你的员工说你还提供生日唱歌服务和合照？”
杰森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我要杀了米沙。”
埃尔勒：？
那很激进了。
但她还是追问：“所以可以吗？”
杰森还是很快接受了现实，开始讨价还价：“那我要收300%的服务费。”
埃尔勒悲痛不已：“你们冰山餐厅要倒闭了吗！怎么这么能敛财！”
“因为米沙太会赚钱了。”杰森冷冷笑道，“自从发现哥谭很多人热衷于点红头罩外送后，他靠我发了一笔小财。”
埃尔勒肃然起敬。多么完美的经商头脑啊。
可惜的是，埃尔勒并没有那么多钱。
她遗憾地翻遍所有口袋，最后不得不取消了自己的额外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