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冠军穿到港城[八零] 第41节
两人边交谈,边朝理发店外走。
“你能搞定?”
“先试试嘛。”她其实并不太想将霍家牵扯进来,更何况霍晴天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我跟你说,九龙城寨鱼龙混杂,三不管地带,连警察都不敢轻易涉足。你一会儿就老实跟紧我,别乱跑。”
“知道啦,啰嗦。”霍屹噘嘴。
夜幕降临,交错的电线切割着灰蒙蒙的天。
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食物腐败和劣质烟草的气味。
霍屹压低帽檐,一只手下意识地虚护在纫兰身后。
拐过几个阴暗的转角后,还没找到陈老跛的根据地——福隆巷214号。
路边一家招牌老旧的“阿婆猪润面”飘出浓郁的香气。
纫兰余光乍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戚子刚正坐在塑料凳上,捧着碗大口嗦面。
“刚子哥。”纫兰惊讶地停下脚步,“你怎么在这儿?”
戚子刚抬头,嘴角还沾着汤汁:“我家就在这附近。”
“那你一定对这里很熟悉了?”
“那是。”戚子刚洋洋道,“我从穿开裆裤就在福隆巷这片混了。”
纫兰眼睛一亮:“那你知道‘金玉满堂足浴’在哪儿吗?”
“你去那儿干什么?”戚子刚筷子一顿,“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舒纫兰点头,“兄长惹了点麻烦,我得去看看情况。”
“又是你家那个废物兄长?”戚子刚冷哼,搅了搅碗里的面,“要不你坐下跟我一起吃碗面,吃完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纫兰不想把无关人士牵扯进来。
“阿婆的猪润面放了独家秘制黄酒,别地儿可没这味道。我从小吃到大,隔几天不吃就想这一口。”
戚子刚大口咬下厚切的猪肝,外略脆而内绵软,回味还带着丝丝的甜。
滑溜精细的面条吸满了汤汁,每一口都劲道入味。
戚子刚夹起一筷就停不下来,边吃边仰头道:“你真不来一碗?”
“刚子哥,我赶时间,下次吧。”
“那好吧。”戚子刚用筷子指了指前方,“这里往前走到底,然后右拐看见一个立着财神像的路口再左拐,一直走,门口挂着红灯笼的就是。”
“好,谢谢啦。”
足浴店门口,两盏褪色的红灯笼在阴风中摇晃。
舒炳华夫妻俩正在台阶上焦急踱步,梁美妮手中的珍珠手包被攥得变了形。
“怎么才来!”她一把抓住纫兰,“峻飞被关在最里面的小房间。我们刚才进去被轰了出来,陈老跛点名除非你来,否则不让进!”
舒炳华看到霍屹的装扮明显一怔:“这位是...?”
“请的帮手。”纫兰含糊道。
梁美妮见来人人高马大,颇有安全感,絮絮说:“帮手好,帮手好。”
“进去再说吧。”舒纫兰长驱直入。
天未黑透,足浴店还未正式开张。
一开雕花玻璃门,劣质檀香混着脚臭味扑面而来。
几人刚走到后院,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啊啊救命啊——”
昏暗的灯光下,舒峻飞被绑在按摩椅上,双脚泡在冒着热气的足浴盆里。
两个马仔一个按着他的膝盖,另一个正拎着滚水壶往盆里加水。
他的脚背已经烫得血肉模糊,皮肤上鼓起密密麻麻的水泡和溃烂。
旁边的煤炉上还在咕噜咕噜烧着热水。
看这架势,这双脚已经被烫了好几遍。
“天哪,你们干什么!”梁美妮尖叫着要扑上去,被旁边的小弟一把推开。
“快救救我!”舒峻飞涨红的脸上涕泗横流,“纫兰你来了,你快救我!救救我!”
纫兰瞥了人一眼,“你应该是家里最顶事的男子汉大丈夫,平时不都瞧不上我一个小女子,怎么这回要我救你?”
“纫兰,你就别说这种话了,救救你哥吧。”梁美妮哭喊。
“呜呜纫兰啊……”舒峻飞疼得声音都带上哭腔,“以前是哥有眼无珠,你才是这个家最有本事的人,求求你就救救我吧……”
陈老跛拄着乌木拐杖从阴影处走出来,假肢在地面敲出规律的声响,“舒小姐终于来了。”
舒纫兰目光警惕地望着他,背绷得笔直。
陈老跛款款在茶桌主位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拈起白瓷碗盖。
旁边的小弟殷勤地上前,要帮忙沏茶。
被陈老跛推开,他用茶镊夹了一些口味清淡的瓜片,慢条斯理地醒茶、温杯、高冲、低泡。
不一会儿,一杯茶泡好,茶香扑鼻而来。
他扫了纫兰一眼,嗓音低沉地命令:“坐下。”
舒纫兰迟迟在他对面落座。
一杯清香扑鼻的瓜片茶,缓缓推到纫兰面前。
“舒小姐,我陈天年可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样过。”
旁边的小弟适时地添嘴,“舒小姐,我们老大自从看了您的照片,就茶不思饭不想。也就只有曾经的大太太,能把老大勾成这样……”
后半句声音小了下去,陈天年扬起丹凤眼剜了小弟一眼。
“我嘴笨,失言了。”小弟忙连连自己掌嘴,打得啪啪响。
“滚下去。”陈天年从喉咙深处低声呵道。
不是多大的声音,却吓得小弟脚步踉跄地溜了下去。
舒纫兰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陈老板,照片的事情其实我事先并不知情,是我兄长自作主张找的你。天涯何处无芳草,您这样的,也不愁找不到合适的人。”
“我哪样的?”陈天年嘴角半勾,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仪表堂堂,有钱有势。”纫兰并没有在恭维,如果就拿陈老跛的外貌和经济条件来说,绝对没得挑。
如果不是腿脚不便和背景吓人,幼仪这种恋爱脑怕不是要扑上来了。
“哈哈——”陈天年长长笑了一声,“舒小姐既然觉得我条件不错,为什么就是不愿意……”
他缓缓探出手 ,在即将够到那只莹白的腕子时。
舒纫兰猛地将手抽回到胸前,“因为我怕你……跟你在一个房间都让我起汗毛,又谈何产生感情?”
“女人怕男人,妻子怕丈夫,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陈天年把玩着左手中指上的翡翠戒环。
“那我们就更没得谈。”纫兰抬眼,一双明眸英气逼人,“我需要的是平等。”
“哈哈有意思。”陈天年连连大笑,“我原本只是觉得舒小姐的脸好看,想不到人更有意思。”
旁边煤炉水开,发出刺耳的蜂鸣。
舒峻飞在椅子上疯狂挣扎:“纫兰!你就答应嫁给他吧!我的脚要熟了!”
“陈老板,先放了他吧。”纫兰不卑不亢,“咱俩之间的事另说。”
“他?”陈老跛用拐杖戳了戳舒峻飞肿胀的脚,“对我毫无用处,我想要的是你。”
几人说话间。
戚子刚推门而入,看向陈天年,“义父,给我个面子,这件事就算了吧。”
房间里瞬间安静。
舒纫兰大脑一轰,这人叫陈老跛‘义父’?
“你还知道死回来!”陈老跛咚地敲了一下拐杖。
戚子刚将一份热腾腾的猪润面放到陈天年面前,“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猪润面。”
陈天年瞥了一眼,“不吃!你胳膊肘往外拐。”
“啊呀义父。”戚子刚走到人身后,替人捏肩,“舒小姐是我朋友,你这么为难她,我以后还怎么跟她相处?”
陈老跛眯起眼:“朋友?”
“她低价卖给过我两条船,我现在跑运输的船队就是靠这两条船起家的。”
陈老跛的拐杖重重敲地:“怪不得不肯回来替我管理船队,要守着你那几条破筏子,就是这个女人挑拨的!”
“没有的事。”戚子刚举起三根手指诚恳说,“我跟舒小姐就是普通朋友。”
戚子刚狐疑地打量起他。
“义父,你如果答应放过舒小姐他们……”戚子刚吸了口气,“我明天就回来帮您管理船队。”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陈老跛沉默地抽起旱烟,烟雾中,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思虑什么。
房间内的气氛降到冰点。
一直站在纫兰身后的人,缓缓摘下口罩。
沉敛的嗓音让在场的人都呼吸一紧。
“听说……陈老板想要铜锣湾179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