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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这种种,她虽是有所怀疑,可情势所限,权当是错觉了……
  而这些现象,却可与霜降所言严丝合缝地对应上。
  亓辛神情复杂地回应:“有的。”
  “这,其实是血丸之力的催动。血丸融合之时,已然将您遍身血液洗劫了一番,因而体质会大有不同,除了更为易怒之外,属下能发觉的,便是这感知力的蜕变。”霜降振振有词,既而进一步解释道:
  “属下是五成血余人,尚且能感知到郡主脉象的一丝不稳,而您是优零血者,能力自是远在属下之上,可随之代价便是,受得刺激后,便会更加难以自控,甚至是六亲不认、嗜血成性。”
  亓辛反问:“那为何她平躺之时,脉象却与常人无异?”
  “这便是此药的厉害之处了。”霜降的眸光定于一处,似是回想起了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搬弄着行医百宝箱上的套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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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ps——
  亓湉此人,于本人现实生活中亦有原型。不知大家是否会觉着,她的人物塑造过于洁白无瑕。但我想说的是,这个角色,不仅是我对于现实生活的影射,更是我对一直以来,所深陷的泥淖的一种反向的企盼。
  我于设定之初,便是哪怕包括男女主在内的所有角色皆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但她不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理应为上天好生之德,给予夹缝中残喘的你我,一丝温明的馈赠。
  愿诸位走走停停,亦可高山流水,得遇佳友天成~
  注:
  [1]紫罗兰花语:永恒的爱与美好!(我们的渔阳叔叔,可是纯爱战神哦,因而湉湉也是!)
  [2]楚贵妃是敬和四公主亓灵的母妃(怕大家疑惑,先告诉大家啦)
  第25章 话别
  霜降下颌紧收,肃声道:
  “若属下没猜错的话,该药名为摄魂散,是从南岭那边传来的,早就被大晟列为了禁药,因而仅于江湖术士间流通。属下也是执掌谷一票号以来,才听闻的。此药无色无味,中药者脉象不显,因而若非这血丸之力,即便让郡主坐立起来,加快了血液循环,怕也难以探得其中蹊跷。”
  亓辛嘴唇张了张,唇上干裂的纹路有如枯叶脉般纵横交错。自卯时为大典梳妆以来,她已然不知有多久滴水未进了,她拖着疲惫的音调开口,那嗓音砾哑地好似暮鼓沉钟:“可有解法?”
  “此药中除去常见的夜合欢等催情物质,亦含有五石散等碱性物质辅以刺激,因此另加了栌木粉等十多种耐腐蚀材料,从而很难为胃酸所降解。”霜降有些愁眉苦脸,“或许,可用属下腕血一试,血余人共鸣之后,不仅能够自愈,其腕血还可据人体环境自行调适酸碱性,以解百毒。”
  “你共鸣了?”
  “对的。”霜降字斟句酌地说,“共鸣有主动与被动之分,如若是被动共鸣,那么就是主导者以噬夜蛊驱动,暂时使得血余人能力觉醒,以及为自己所用。通常,方经血丸融合者身体羸弱,本不应强行再种噬夜蛊,可试验之初,月国那位太子自己也摸不清楚,因而以为属下没了气息,抛尸的同时也便弃了母蛊。仅余子蛊的血余人,亦可觉醒共鸣之效,只是如若没了母蛊,子蛊也便会进入休眠期。”
  “噬夜蛊?”亓辛吞了吞口水,心不在焉地道,“我倒是头次听说。可他,竟是未给我种?”
  “属下推测,”霜降眸光闪烁着,思量着作答,“一方面,大抵是他觉着,优零血者来之不易,便不会肆意糟蹋。”
  “那,另一方面呢?”
  霜降接了下去:
  “另一方面,兴许是贪心使然,他想与您完全共鸣,可,一旦被施了噬夜蛊的血余人便不再有完全共鸣的可能,且被动共鸣的血余人如若被施加更精良的噬夜蛊,便会与新主人共鸣,并听命于他。而他,又过于自负,只觉您左右也逃不出月国,与您完全共鸣只是时间问题。这也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
  亓辛面无
  表情地颔首,沉声说:“你且先救她吧。”
  “是,殿下。”霜降上前两步,用骨刀划开自己腕部,将腕骨贴着亓湉的唇缝,试图让自己的腕血流进去,可终究是于事无补。
  亓辛见状,索性用两根拇指抠进她的牙关,向外发力,打开一条缝隙道:“赶紧灌吧。”
  霜降未敢迟疑,连忙将腕血对着那条缝隙,一滴一滴地灌了下去。
  大抵半柱香后,亓辛伸手抚上亓湉的面颊,而后又将手背滑向她侧颈,发觉其骇人的体温降下来后,这才将绷直的双肩松垮了下来。
  亓辛快步走近霜降,牵起她的手道:“这次多亏了霜姐姐,还有此前月国的救命之恩,我也一直想向你道谢来着。”
  “殿下客气了,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霜降抽出手来,将双手拇指交叠在上,余下四指交叠在下,颔首于前,单膝跪地说:
  “若您真要道谢,不如去寻七爷吧。他得知您是为了湘凝郡主的事,便知您若打算破釜沉舟而脱身,必会求助于渔阳王。渔阳王虽说常年逍遥于政事之外,可却视妻女如命,如此利益交换,大概率可成。七爷说,无论你做何决定,他都义无反顾地支持你。因而,这才令属下来相助殿下。”
  “你先起来,”亓辛面对霜降的同时,分神瞄了眼榻上的亓湉,确保她还未苏醒,这才道,“你放心,我会去寻他的。只是,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你。”
  霜降站起身来示意:“殿下请讲。”
  “你觉着,月国以及潜伏于大晟内的细作中,会有人知晓如何完全共鸣吗?”
  “这个,真不好说,保险起见,殿下还是多多留神自身吧。”
  “我知道了。”亓辛鼻翼微张,以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节,回到了榻旁。
  霜降心领神会,拜别说:“那民女,就先告退了。”
  霜降离开后,亓辛坐回榻边,用指尖自发际向下,一点一点抚过亓湉的眉眼、鼻峰、人中,最后停留在她还残余着些腕血的下唇上,轻喃自语:
  “湉湉,或许皇叔是对的,这一次,真的是我错了。我生来孤煞,本就左右不了自己,更护不住你。今后你便随皇叔好好的,别再,来寻我了……”
  下一刻,亓辛觉着自己指尖下的唇动了动,一道带着些气音的反问随之响起。
  “我堂堂亲王之女,何须他人相护?”亓湉开口的同时,缓缓睁开了双眼。
  亓辛骤然将手收回来,握拳在唇边咳了咳:“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在我脸上胡作非为的时候。”亓湉身子偏了偏,撑着小臂,想要坐起来。
  亓辛连忙寻了块软垫过来,让她靠在榻角。
  “我就是,想听听,你有什么话,是需要偷偷给我讲的。”亓湉面色灰白,眼周淤青,带着大病初愈的颓唐,凋零地璨笑着,“原来是,要与我一别两宽,永不相见呀。”
  “湉湉你不明白,我也是——”亓辛原已到唇边的后半句生生滞住,而不利索地替换成了“没有办法”。
  她搞不明白自己了。
  自己本来想说什么啊?
  为了你好?
  这四个字,皇叔对湉湉说过,母后对自己也说过,自己如今又差点儿将这枷锁一般的四个字,再一次丢给她,以自己最厌恶的模样来伤害她?
  怎,怎么会这样?
  “辛姐姐,这些年我纵使深居王府,可我不是傻。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我又怎会猜不出。你一直身怀秘密我都知晓,我不问,是等着你觉着时机合适之时,讲与我听,是希望你在穷途某路之时能想到我,而不是自己扛着!”亓湉的身子随着情绪的起伏愈来愈前倾,她抓住亓辛的双臂,摇晃道:
  “你说我不明白,好啊,你倒是解释解释,让我明白啊!”
  亓辛属实是没料到她情绪会这般激动,本觉着她是渔阳王府未经风霜的芙蓉,这次过后,怎么着自己也应退缩了。
  这天底下,又有谁会拼上自己的性命,和一个众矢之的去赌呢?
  可她却会。
  亓辛只得心一横,扬声道:“杏儿,备车,送湘凝郡主回渔阳王府。”
  杏儿:“是,殿下。”
  亓湉也不是个死乞白赖的主,瞧着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一时负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送走亓湉后,亓辛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谷一票号。此刻恰逢霜降在整理账本,瞧见她后,二话不说地紧闭了店门,继而转身按动了柜台内侧的卡扣,打开了一个嵌入墙体的暗格,其中有一个俏似“鳖”的古铜色机关。
  亓辛不知道的是,此前沈雩装作“郑七”之时,便操作过一个类似模样的机关暗门,形制原理皆如出一辙。
  霜降双手捧于“鳖”的两侧,左右交替着转动了几下,对上了卡槽。随着暗门缓缓升起,一条向着地下延伸的阶梯密道映入眼帘,其间幽暗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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