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姜濯他们一行人如今在面对这种场面时, 已经能够非常熟练的和粉丝们微笑互动, 一边冲着镜头比心, 一边没忘了帮助保安维持现场秩序，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粉丝们安静下来。
好在赤豆们非常配合，这样保安的工作也好做了许多，一直到到达酒店，这趟旅程都很顺利。
“滴。”
姜濯刷了房卡进门，他的那部分行李已经被放在屋子里了。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满足地打了个滚，蹬掉为了走机场好看而穿上的并不怎么舒适的马丁靴，姜濯准备给自己睡个回笼觉。
他们这次来到柏林是为了参加明天的柏林音乐节。虽然柏林音乐节在国内的知名度没有什么科切拉那么高，但是它历年来参与人数之多，邀请的表演团队的咖位，在全球的音乐节中怎么说都能排到前十。
而March这次很幸运地争取到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表演时间，演唱包括正规一主打曲在内的共18首歌，时长和内容强度都堪比演唱会，能看的出来ST对于让March闯一闯欧美的野心。
翻了个身，将脸面对着天花板，姜濯开始无意识地发呆。
说心里完全没有忐忑是不可能的，以往也有团体刚刚在本土闯出点名气，就着急忙慌的跑到海外去尝试，结果就是闯海外没成功，回国发现国内早就更新换代，最后落得个两边都没有讨到好处的下场。
为了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也是ST在自身经验不足的情况下，能够做出的最好选择，接下来的二巡将和筹备樱花回归的第二张专辑同步进行，同时，ST正式开始和March的成员们谈续约的问题。
这还是姜濯他们五个在姜濯新家聚餐那晚，梁洵主动提起来的。
如果按照平时的行为习惯来看，梁洵虽然在一些事情上容易冲动，但也是会把事情想得比较周全的那种孩子。当时几个人拍完合照，时间刚过十一点。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摆着他们喝完的饮料剩下的易拉罐，不知道是谁率先提起的想喝点儿酒，总之是钟铭第一个响应，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电话号码，二十分钟后就有一箱小麦果汁送到家门口。
反正今天已经吃了好吃的，索性几个人也不再考虑什么胖呀瘦呀身材管理呀，冰冰凉凉的液体流入喉咙里，气体在口腔中炸开，味道苦涩，但酒精带给神经的酥麻感觉是果汁比不了的。
梁洵将自己的第一罐一饮而尽，易拉罐杯底碰到桌面的时候，李相夷正拉着邵初低声说着什么，两个人勾肩搭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什么失散多年久别重逢的亲兄弟呢。
“咳咳，孙哥前两天带我去找黄莹，问我续约的事情。”
梁洵的脸颊泛起一丝红色，他喝酒是很容易上脸的类型，虽然双颊赤红，但眼神却很清明。他抿了抿嘴，好像是唠家常一般提起这个话题，可平淡语气背后藏着的“扑通扑通”加快的心跳骗不了自己。
桌上的人都安静下来了，纷纷把目光移向梁洵——除了周明与，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错了，非要拽着钟铭拼酒，结果半罐下肚就已经头晕的抬不起来了。
“怎么聊的？”
姜濯率先开口，他手上还拿着透明玻璃杯，里面装着冰块和剩下的一点酒液，杯子遮住了半张脸。
手很好看，应该接个戒指的广告。
不知道哪里来的不合时宜的念头突然出现凭空在了他的脑子里，梁洵摇了摇头，想把这荒谬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就是直接问呗，问我最近对于工作上有没有什么想给公司提的建议，对于公司的满意度有多少，七拐八拐的问了一大堆，最后不就是想问我续不续约吗？”
“那你怎么说的？”
钟铭问道，一只手还拽着周明与，防止他一脑袋砸下去，在脑门上磕个大包。
梁洵耸耸肩。
“我说，成员们续我就续，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有一年才合约到期吗，万一在这之前公司拖着咱们工资不给发怎么办？”
“笑死了，小梁洵你怎么这么问啊，ST之前拖欠你工资了？”
邵初问道。
“嗨你还真别提，我跟你讲……”
两个人又凑到一起开始控诉公司了。
姜濯笑着看他俩蛐蛐人，从ST骂道盛世，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能借着酒劲旧事重提，把心里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邵初这么一打岔，刚才关于续约的话题就此打住。正好姜濯也不想提这个，因为里面的利益关系纠缠的太复杂了，又要考虑利益又要考虑人情，想的他头痛。
“要是咱们都能独立出来就好了。”
身侧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姜濯侧头看过去，正好对上钟铭的视线，见他朝着自己望过来，钟铭还冲着姜濯举了举酒杯。
“你不想续约？”
“我可没这么说，就是害怕，害怕有一天公司会像舍弃SWEEP那样舍弃我们。”
SWEEP在经历了那一场风波后确实回归了一段时间的活动，可惜只有演唱会，原本商定好的回归活动迟迟没有进行，说好的团综也只是录了两期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沈蔺这边哪怕再有想法，可也是力不从心。她身上有太多的影视邀约需要她去完成，而更不可控的是她在这期间获奖了，个人发展上的事情占据了太多心神，等沈蔺回过头来准备处理SWEEP这滩子事的时候，网络上已经没有人再记得她们了。
好残酷。
所以钟铭的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你是想单干？”
“不是我，是我们。”
看着姜濯惊讶的表情，钟铭没忍住，轻笑出声。姜濯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属稀罕事，这人平时端的一副雷厉风行成熟冷酷的样子，难得从细枝末节处窥探他的一点不为人知的鲜活，这是只有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队友们才能做到的事情。
“我开个玩笑而已，哪儿就那么简单了。来来来，你今天还没跟我碰杯呢。”
打了个哈哈想把这事圆过去，姜濯也看出来钟铭的敷衍，刚准备说点什么，玻璃杯就被倒满了啤酒，借着又被钟铭递到了他嘴边。
最后姜濯还是什么也没问，伸手接过了因为冰块所以在杯壁上泛起白雾的玻璃杯。
碰杯时发出的冰块碰撞声很好听。
一顿饭下来，最后什么信息都没有收到，而公司也迟迟没有找人来跟他把事情说亮了谈续约，又有太多人对他究竟会不会续约进行揣测。
姜濯在酒店的床上打了好几个滚，一直到把人家图好的杯被子全我都弄皱了才肯罢休。
在ST手底下工作了这么久，说对公司一点儿怨言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成员们呢？
那天聚餐结束之后邵初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看着心很大，是什么都懒得想的一个人，可内心却跟明镜似的，趁着姜濯在厨房里忙活，他送走了姜濯的成员们，等到房子里面就剩下他俩的时候，悄悄走过去提出了他的想法。
“以你现在的人气，solo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Thumbs-up》不是卖的很好吗？”
姜濯洗碗的手一顿。
邵初都会这么想，那么其他人一定也有人会这么想。
这个其他人里究竟包不包括公司的人和成员们呢？
“……我再想想。”
他的声音轻轻的，落在邵初耳朵里，让他没来由的生出些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啧，知道你对他们有感情，但是人总该得为自己打算吧，你就真愿意像网上说的那样一个人拖着整个团？”
“不是拖，我们是一个整体是一个团队，更何况还有赤豆们呢，不续约怎么对得起赤豆。”
“然后呢，你就任着你们那个破公司拖累你们？”
将水龙头关掉，邵初因为心急而提高的音量一下子变得很明显。姜濯甩了甩手上的水，邵初读不懂他的表情。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不是你……”
“走的时候帮忙捎上垃圾。”
“……懒得管。”
第145章 “一切顺利！”
“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姜濯的回忆。
“姜哥, 别闷在屋子里了呗，来都来了咱们出去逛一逛！”
是周明与的声音。明明这小子今天在飞机上还因为有点晕机而要死要活的提不起精神，也不知道柏林的空气里面究竟融化了什么神丹妙药, 一下飞机看见来接机的赤豆们，这人立马就跟没事人一样，现在还有劲儿过来叫自己出去遛弯。
姜濯一骨碌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用开门打断了门外周明与喋喋不休的声音。
“走啦走啦……欸, 开门这么快？”
“大哥, 我再晚点儿这门都要被你敲烂了。”
姜濯伸手扯过外套, 挂在身上。
“他们呢？”
“铭哥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相夷哥说想睡一会儿，梁洵着急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