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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春潮 第69节

  提及陆福,陆呈辞坦然迎上陆瑜审视的目光,沉声道:“此人陛下不必挂心,臣已处置妥当。”
  “处置?”陆瑜微微蹙眉,“若当真处置了,朕今日也不必请王爷走这一趟。据朕所知,王爷将此人安置在隐秘之处。朕不知王爷究竟作何打算,但必须提醒——此
  子留不得。他既是叛臣之后,又身负皇家血脉,王爷此举无异于养虎为患。”
  他语气转厉:“纵然他曾对王爷有恩,可王爷莫要忘了,其父是死于你手,此事天下皆知。而后你又将他的兄长送于圣前,难道以为那点微末恩情,能抵得过血海深仇?切莫等到被反噬之日,届时不仅危及朝廷,王爷自身也难善终。”
  陆瑜这番话不无道理。他们这些天家子弟,思虑谋划总要较常人多出几分。在皇权面前,什么亲朋故旧、血脉相连,皆可抛却,遑论那点微不足道的恩情。
  陆呈辞静立殿中,并未立即作答。陆瑜所言句句属实,他何尝不知将小福留在身边是何等后患。
  众臣见他沉默,纷纷进言:“陛下圣明,此子确然留不得,还望王爷速速将人押解回京,交由陛下发落。毕竟是王室血脉,纵要处置,也该由陛下定夺。”
  有人附和:“正是。如今朝局初定,百姓方得安居,万万不能再起风波。王爷……三思啊。”
  殿内众臣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谏,周烨坐在旁边不敢出声,侧目看了看陆呈辞。今日皇上特意召来这满朝文武,原是要借众人之口向陆呈辞施压。
  天子亲自开口要人,若王爷执意不从,难免落个忤逆之嫌,更何况小福本就是罪臣之后。
  但他深知陆呈辞自有筹谋。虽说陆陵王已除,其麾下兵将也多被收编,但这些旧部始终心存不服,近日更是屡生事端,全靠陆呈辞亲自镇压才暂且平息。将小福握在手中,正是牵制这些旧部的一步棋——他们顾及故主血脉的安危,行事尚存忌惮。只是这步棋,终究暗藏养虎为患的风险。
  陆呈辞始终缄默不语。陆瑜凝视着他,目光又一次落在他手上那副兔毛手套上,声沉似水:“王爷沉默是何意?朕实在不解。你身为朝廷重臣,难道不该以天下苍生为念?近日军营哗变,王爷莫非还未醒悟?虽则你收编了陆陵王的军队,可那些都是随他浴血征战的将士,心中始终视朝廷为敌。他们岂会甘心旧主含冤而亡?”
  他语气渐厉:“王爷处事太过优柔寡断,只顾一己之利,非是为君之道。当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将这些逆臣贼子尽数铲除,方可永绝后患。”
  皇帝话音落下,殿内静得可怕。
  良久,陆呈辞终于开口。那姿态在臣子之中堪称大不敬,可陆瑜并未出言斥责。
  “陛下所言极是。”陆呈辞声线平稳,“此子确然留不得。但他于臣有恩,臣虽不会亲手取他性命,却也绝不会任他危及朝廷。至于如何处置……臣自会定夺。”
  自会定夺——好大的口气,字里行间透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众臣听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一人敢言。
  自始至终,陆呈辞都未曾真正将陆瑜视作君王。诚然,这位天子的胸襟令他钦佩,但其囚禁他未婚妻于宫中数月的行径,即便冠以深情之名,也难掩卑劣。将一弱女子困作笼中雀,纵然贵为天子,亦非君子。
  对此人,他自是不会有好脸色。
  然而,陆瑜对他这般态度却浑不在意。他向来不会因他人的态度而动摇心绪,更何况是陆呈辞这般挟带私怨的。
  他沉声道:“那王爷总要给朕一个保证——当着众臣的面,保证绝不会让此人危及朝廷分毫。”
  陆瑜根本不信陆呈辞会真处置陆福——此人对陆呈辞尚有大用。陆呈辞所图谋的,无非是那个至尊之位。
  起初或许只为报母仇,或许只为在亲王府站稳脚跟,可一个尝尽世间苦楚、又流着皇家血脉的人,怎会没有野心?怎会不窥伺皇位?
  平心而论,他身为皇帝长子,身负正统皇家血脉,才是最有资格继承大统之人。可这世间,从不缺野心勃勃之辈的算计与窥探。
  正如陆呈辞的父亲陆陵王,对皇位虎视眈眈数十载,明里暗里与皇室抗衡,最终不也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如今的陆呈辞,竟也要步其父后尘,妄图夺走本属于他的一切。甚至当初若不是沈太师临阵倒戈,如今的皇后就该是沈识因。
  然而既居此位,便注定要承受这四方窥伺的危机与重压。
  陆呈辞望他一眼,只淡淡道:“陛下放心便是。”
  放心?陆瑜在心中冷笑。陆呈辞正是吃准他根基未稳才敢如此倨傲。而他身为帝王,竟也只能隐忍。
  “周烨。”最终,他转向一旁沉默的年轻臣子,“听闻你于治理洪涝一事上颇有建树。当年宿州水患,你随父前往赈灾,修筑的堤坝至今稳固,可谓造福一方。如今惠州连日暴雨,山体松动,河水暴涨,朕特封你为安抚使,即日启程前往赈灾,务必不可有失。”
  周烨闻言一怔,急忙起身跪拜:“臣领旨。”
  惠州灾情究竟如何,众人心知肚明。这分明是圣意要将他调离京城。此去少则数月,多则半载,若治灾有成或可加官进爵,倘若失利,只怕要累及满门。妻子沈书媛临盆在即,此时远行实非所愿。然皇命难违,终究不得不从。
  待交代完正事,陆瑜看向面色沉郁的陆呈辞:“众爱卿且先退下,王爷留下。”
  众臣依序退出大殿,唯余陆呈辞独坐殿中。他虽不解陆瑜单独留他的用意,却已猜到必与沈识因有关。
  果然,片刻寂静后,听得陆瑜道:“过几日便是皇祖母的祭礼。你我作为孙辈,理当前往祭拜。往年你不在京中,每逢祭祀,朕都会替你献上一束花,告诉皇祖母你终会回来看她。”
  “皇祖母在世时,最疼爱的便是你我二人。记得那时朕旧疾发作,你曾背着朕急匆匆去寻太医……这些,朕始终记得。”陆瑜话音微顿,“自你回京以来,还未曾去祭拜过她。如今既已成家,按规矩该带着家眷同去。待到那日,便带着你的夫人一道前往,也好让皇祖母看看,你费尽周折娶得的妻子。”
  费尽周折。
  这话绵里藏针,陆呈辞听得分明。兜兜转转,终究绕不开他与沈识因。他沉默以对,不愿接话。
  陆瑜见他不语,抬眸望去,正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
  殿内静得可怕,二人四目相接,眼底暗涌的波涛几乎要将这方天地淹没。
  良久,陆呈辞沉声道:“陛下还是莫要总惦记臣的妻子。”
  陆瑜冷笑一声:“年少时太师便将她许配于朕,是你横插一脚。既要夺妻,又要夺位,你未免太贪心了吧。”
  “许配于你?那也要她心甘情愿才是。囚禁三月不得其心,陛下难道还不明白?”
  “是,朕掏心掏肺也换不来她真心。你呢?不过是先得了她的人,再强求她的心。趁她落魄时施以援手,也算光明磊落?”
  “这便是你我之间的差别。所以我才能明媒正娶,与他举案齐眉,长相厮守。”
  陆呈辞说着抬起戴着兔毛手套的手,缓缓起身:“那只兔子,我烤着吃了。这皮毛倒是暖和,做成手套正合适。”
  陆瑜苦笑:“特意买双兔毛手套来膈应朕?有本事当真杀了它?为何不下手?是怕伤了她的心?”
  “陆瑜,我劝你适可而止。”
  “动什么怒?朕当初未曾与你兵戎相见,反而赐你亲王之位,不过是怕她听闻你的死讯伤心罢了。”
  “陛下当真是‘宽宏大量’,恰如这京中盛传的温润君子模样。臣劝陛下少操心他人闺帷之事,多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
  陆呈辞往殿外走。
  陆瑜在身后叫他:“不留下饮一杯?”
  陆呈辞头也不回:“臣还要回府陪伴妻子,望早日生个孩子。陛下不妨多饮几帖汤药,愿早日康健。”
  “狂妄至极。”
  “彼此彼此。”
  陆呈辞出了皇宫,在心里骂了陆瑜一路,直到看到沈识因心情才好一些。
  此刻,他将人抱到浴房,轻轻放在铺着软巾的檀木凳上,指尖探向她的衣带。沈识因羞怯地抓住他的手,道:“等我看看月信可净了。”
  陆呈辞点着
  头,直勾勾地看着。沈识因推了推他的肩:“你转过身去。”
  陆呈辞依言转过去,片刻后只听沈识因道:“没了。”
  没了,预示着可以了?
  陆呈辞忙转过身来,对上她羞怯的目光。
  沈识因一眼便猜出他所想,小声道:“同房还不行,可以沐浴。”
  “为何?”
  “我看书上说会损害身体。”
  “那什么时候可以?”
  “等一两日。”
  “还要这么久……”陆呈辞失落地扬了下眉头,松开衣襟,露出大片坚实的胸膛,双臂撑在毯子上,看着她,“娘子受得住?”
  沈识因看了看他那片故意敞开的胸口,咬了下嘴唇,没做声。
  陆呈辞低笑一声,抓起她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指尖甫一触上,沈识因的脸颊就红透了。
  他故意勾引她。
  她望了他片刻,那要将人吞噬的眸光直教她心脏狂跳个不停。她终是忍不住主动上前,攀附上他胸口,双臂缠住他的脖颈,害羞着去亲他。
  他见她受不住,扬唇笑了笑,好看的眉眼在热气氤氲中更加迷人。他双臂撑着,任凭她趴在身上亲着他。
  她的吻有些生涩又温柔,每亲一下都是入骨的酥麻。
  他享受着她的亲吻,待她亲的越来越激动,抱着她踏入浴桶内,温热的水瞬间浸透衣衫,薄纱主腰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动人曲线。
  沈识因迷迷糊糊地去看他,脸颊绯红的煞是可人,一双眼睛如醉后春风。
  水面浮着的玫瑰花瓣黏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他低头用唇瓣轻轻衔起一片,送入她口中,辗转吻过芳泽。
  她仰头靠在桶沿,喉间溢出细碎呜咽,脚趾在水中蜷缩,带起粼粼波光。
  “陆呈辞……”她含着花瓣唤他名字,却被他以吻封缄。这个吻带着浴汤的温热和花香,比往日更缠绵悱恻。
  水波愈荡愈急,拍打着檀木桶壁。她被他揽着腰肢抱坐在怀中亲吻,羞怯的迎合化作破碎的轻吟,尽数融进氤氲水汽中。
  他的吻愈发炽热,从锁骨一路向下,隔着湿透的衣料含住那抹柔软。沈识因忍不住弓起身子,指尖深深陷入他坚实的臂膀。
  他的手掌在她腰间流连,轻轻扯开系带。浸水的衣衫滑落,露出如玉肌肤。
  水波轻抚着相贴的身躯,她在他怀中轻轻战栗。他的吻再次落下,这次毫无阻隔地覆上那点嫣红,舌尖辗转吮吸,激起她阵阵轻吟。
  浴桶中的水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荡漾,溅出细碎水花。沈识因被他转过去,双手扶住桶沿。
  他的吻沿着脊背一路向下,在腰窝处流连不去。手掌抚过她平坦的小腹,缓缓向下探去,慢慢探向腿间。她下意识并拢双膝,却被他轻柔分开。
  她咬住下唇,感受着他指尖轻柔探索。水波助长着这份撩拨,每一次触碰都带着荡漾的涟漪,让她浑身酥软。
  她仰起头,喉间溢出细碎呜咽。他的动作由缓至急,水波剧烈荡漾着,溅湿了四周的青石板。每一寸深入都带着水流的推动,将她推向迷乱的边缘。
  水中的触感格外奇妙,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温柔的阻力,却又比平日更加敏感。
  水波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荡漾,她在他怀中化作一池春水,任他予取予求。
  难耐之际,他又揽着她的腰身潜入水中,温柔地吻过她的唇瓣,又辗转至颈侧。
  她在他怀中轻轻颤抖,感受着那一波波陌生的快意。
  浴桶中的水雾朦胧了彼此的视线,沈识因被他轻轻放入温热的水中,下裙被浸透,贴在身上。她下意识地想要脱掉,却被他温柔地握住手腕。
  “我来。”他低沉的声音在氤氲水汽中格外清晰,修长的手指轻巧地解开她衣裙的系带。
  水波轻漾,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彼此,他的掌心在她肩颈处轻柔按抚,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她的紧张。
  这种在水中的奇妙感觉,她好喜欢啊!
  水面浮沉间,她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欲海,是自己酡红迷乱的脸。玉簪不知何时脱落,青丝如海藻铺满水面,与他的墨发缠绵交缠。
  他俯身噙住那抹殷红,吮出艳色痕迹,水波在眼前晃动,窒息感与快感同时冲击着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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