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张秀花叉腰虎目一瞪,“她们敢!”肯定是在背地里说她什么坏话让老幺听见了,老幺又不是那些娘们的对手,只能想到这样做才不让她被说。
老幺哦,真是会心疼她这个老娘哦。
哼,这些长舌妇,给她等着!
张秀花不知道从哪摸出几毛钱塞到赵章手里,“妈怎么能叫宝贝老幺饿肚子,你拿着这些钱,看能不能找你同学换点粮票,在国营饭店里买几个馒头。”
“妈你最好了,还是你心疼我,有妈的孩子是块宝,妈等我出息了一定让你天天吃肉,顿顿吃白面馒头。”赵章一边说着一边把钱揣口袋里。
“好好好。”张秀花光想想那个画面就美了,连声说好,一点不觉得赵章这个动作有啥毛病。
竖起耳朵听母子俩对话的周大娘:“……”
这话你也信?
第74章 吸全家血幺子(2)
不过光知道赵宝根家这个老幺会读书,人懒从来不干活,没想到这嘴巴倒是甜,大话也是张口就来,难怪哄得一家子大大小小都干活,就他吃现成的。
赵章看到周大娘冲着她笑了一下。
被他笑容闪到的周大娘:这笑的还怪好看。
以前她咋不知道赵宝根家老幺是个俊的?
这也不怪她,毕竟换了个人,赵章上个世界可是全球巨星,简单的笑都是在闪闪发光,倾倒一片人。
虽然赵章收敛了,但总能笑的比一般人好看,把他这张没经过暴晒在生产队算清秀的脸庞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效果。
*
赵章拿了钱又去找大队长开了介绍信,这才回去拿了本子和笔,带上旧水壶,朝着县城出发。
大队距离县城十里地,走过去少说一个多小时,赵章么,走走停停要花更多时间。
到了县里估摸着十来点,距离吃午饭还有一会儿,他就在县里逛了起来,顺便打听哪个工厂招人。
原主这天没来过县里,赵章也不清楚情况。
不过显然他运气不太好,一连问了三个厂子都没招人的。
赵章索性去国营饭店买馒头,国营饭店的馒头都要粮票,但……
赵章小声说:“一毛一个怎么样?”
一个馒头加上粮票才卖五分钱,这多出来的五分就是抵粮票的,正常粮票价也就四分,多出来的一分……
服务员心里的账一算,“要多少个?”
“三个。”
“一共一毛五加六两粮票。”
赵章递上去三毛,服务员放了一毛五加了六两的粮票,将那三毛钱收到了自己的兜里。
“去那边等着吧,叫你了再过来拿。”
她一转身就能拿三个馒头过来,一点不费事儿,她这样反而让赵章空等许久,但人家管你是不是要等很久,万事要她乐意。
没看墙上贴着严禁服务员殴打顾客么,这年代他们地位可高着呢。
赵章没有特立独行,非要人家立刻拿给他,而是找了个位置坐着等。
一会儿他后面桌子坐下俩人,匡贵杰坐的大马金刀,双手自然的搭在膝盖上,“老贺你知不知道谁能修收音机?”
贺知详:“怎么?你家收音机坏了?”
“不应该啊,我记得你去年才买的。”
收音机是三转一响中的一响,买到手谁不小心呵护,还要弄块布盖着,再说了收音机又不是瓷器,老匡家的怎么可能会坏。
匡贵杰愁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媳妇儿供神一样供着它,我听一回她都要念叨好几天,前两天突然就没声儿了,怎么摁都没用,我就想着放一放再开说不定就又能出声……”
现在这情况自然是不能了。
“我媳妇还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估计要杀了我。”
所以他想赶紧把收音机修好,修好了就没这事儿了,只是他送修理铺也没给捣鼓好,就特意找了贺知详,他认识的人多,人脉广。
“拜托你了老贺,你可得救我的命。”
贺知详:“我想想我想想。”
“有了……”
此时赵章被叫到,几个箭步到了窗口领走他的三个大馒头。
馒头微微发黄,不像后来那么宣白,但麦香味很浓,一看就是好面粉做出来的,吃起来就更别提了,香的很,和刺啦喉咙味道感人的粗粮粥,以及苦涩的野菜饼子比起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噎人倒也还好,他不白嚼那么多下。
赵章慢条斯理的吃完两个馒头,剩下那个揣身上走出了国营饭店。
又跑了几个工厂得知他们都不招人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大队。
走了一段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这时候大队的牛车过来了。
后面跟着五个知青,牛车上摆着行李,前头坐着赶牛车的李大牛。
赵章恍然,原来今天大队要接知青。
原主一点都不关注大队里发生的事情,就是知道有知青下乡到大队,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
要是知道他就去那边等了。
“李大牛等等,让我上个车。”
李大牛老远就看到赵章了,只是他很少在队里活动,李大牛是知道他的名声,没怎么见过他的人。
他也不清楚那些人说的哪句真哪句假,有一件事肯定是真的,赵章是他们大队唯二的高中生。
李大牛停下了牛车,赵章麻溜的把知青的行李一挪,爬了上去。
走的脚疼的郑惠娇看到这立刻不干了,大喊:“不是说不让我们坐牛车,怕累到你的宝贝牛,凭什么他就可以坐?!”
李大牛烦死他们了。
刚开始知青下乡他们还挺欢迎,盼着他们能把队的粮食产量搞起来,结果一个个不如他们村的老把式不说,连小孩子都不如,又吃的多,就这还嫌这嫌那,村里和知青都不知道闹了多少回。
这就不说了,粮食的量是有限的,多了这批吃干饭的知青,相当于从他们的口粮里分出来给他们,这和虎口夺食有什么分别?
李大牛没好气道:“就凭他是我们生产队的队员。”
郑惠娇鼓起腮帮子不知道怎么回,后面没什么存在感的男知青食指顶了一下压在鼻梁上的眼镜,“你这是歧视,是搞城市和农村分裂,国家领袖曾说过……”
他的话李大牛听不太懂,但他要赶牛车进城,时不时要看到红卫兵批斗人,类似的话他听过不少,而那些被批斗的人都老惨了,还有脑袋一磕人就没了。
这一刻他代入了自己脸都白了,不过他脸黑也没人瞧出来,就是脸上的汗水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郑惠娇看出他害怕仿佛拿到了令箭,“你不让我们坐就是搞分裂,我要去革委会让他们好好改造改造你的思想。”
李大牛看向赵章,这牛车肯定不可能让郑惠娇坐的,而且她坐其他人坐不坐?
牛是生产队的宝贝,要不是抱不动他都抱着它来回了。
既然不让郑惠娇坐,他也不想被批斗那么只有让赵章下车了。
赵章:“……”
他可不想走回去。
赵章一改懒散,高声呵斥:“我看不是李大牛想搞分裂,是你们想激化农村和知青之间的矛盾,让生产队和知青们站在对立面。”
“你们这点路都不肯走,我严重怀疑你们深受资本家享乐主义的毒害,甚至是他们派过来的间谍,腐化人民的意志。”
不就是扣帽子,感觉谁不会,他八代贫农,根正苗红,这些知青就算背景没问题,比起他,用肥皂洗衣服算不算享受?毕竟他都没有,衣服好几身算不算享受?毕竟他都只有两身。
何况,赵章目光落在郑惠娇的鞋子上,意味深长。
郑惠娇被他的目光烫的往后躲了躲,躲到一个女知青身后,那嘴巴跟锯嘴的葫芦一样一声不吭。
他又看向戴眼镜的男同志,“你是想搞分裂?还是想搞享乐主义?”
戴眼镜的男同志又顶了一下眼镜,“同志我想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想要享乐,更不是想分裂生产队和知青,我们从各大城市不远万里的来到杨柳大队就是想要帮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以后我们会在这里扎根,成为杨柳大队的一份子,带着杨柳大队茁壮成长,现在我们只是想得到公平的待遇。”
说得多好听啊,他们那么无私奉献,只是要个公平而已。
让他闹成了,那生产队还有日子好过?
赵章扒拉了一下记忆,原主不关注生产队里的事情,但多多少少总能听到一些话。
像是郑惠娇嫁给了赵二那个混混,还有一个叫戴同仁的闹得大队长脑壳子疼。
赵章有预感眼前这位就是那个叫大队长头疼万分的戴同仁。
这股气焰必须给他压下去。赵章更加笃定。
“你这不是公平,是在搞均分主义,我怀疑你的思想在倒退,想要重新走上错误的道路。”
赵章审视戴同仁,仿佛他的思想真的存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