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找不到他。
  凌慎以气喘吁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或许是因为易子胥言而无信,或许是觉得易子胥在事业和他面前总是选择事业。
  他只不过,是想要易子胥全身心的陪伴而已。
  没找到易子胥,凌慎以失魂落魄地原路返回,却没有回私宅,而是在易子胥可能会回来的路上走来走去。
  一天没吃饭,早已经没了力气,他脱力地蹲坐在路边,低头发呆。
  这还是他和易子胥婚后第一次吵架。
  易子胥开着车出去急驰了一个多小时,头脑依然无法清醒。
  易子胥想起凌慎以曾经说,有些事情想不清楚的时候,他就会去海边吹吹风,不自觉地就把车开到了海边。
  他们举办婚礼的地方。
  那天凌慎以一身白衣,满眼温情地对他说我愿意。带着一切的期许,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易子胥。
  走在草坪上,易子胥自嘲地轻笑:易子胥,你真是个混蛋。
  平静了过来,易子胥开着车回去,经过离家不远的路灯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坐在路灯下,赤着脚,脚上满是污泥。
  易子胥的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手指微颤地停下车,开了车门,站到那个人面前。
  凌慎以感受到面前忽然笼罩的阴影,抬头望了过去,眼眶瞬间就红了。
  就是这副好像被人欺负了的样子,让易子胥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易子胥蹲了下去,轻轻搂住了他:“慎以,没事了,我们回家。”
  易子胥和凌慎以回家之后并没有再吵架,因为两人都患了严重的感冒,当晚就一同高烧进了医院。
  凌慎以早上清醒过来后,就听到了走廊外的护士们的闲聊。
  “你看见了吗,昨天晚上送来的病房里的那两个男人,简直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两个人了。”
  “你不是说你见过最好看的人是彭于晏吗?”
  “我说的是现实生活中。”
  “那你也没戏,你没看到两个人手上都带着戒指吗?人家是夫夫。”
  “哎,也是。两个人一起重感冒,当然是很亲密的关系。”
  “那又是为什么?”
  “你想啊,一个人得了感冒,两个人一那个那个,另一个不也得了吗?”
  护士们传来低低的笑声,凌慎以脸颊一红,听不下去,转身看向身边的床位,被子枕头叠放整齐,人已经不在。
  又去工作了?不工作会死吗?
  凌慎以心里不是滋味,把点滴拔了走了出去,想透透风。
  一看到他出来,护士们都摆出矜持的样子,友好地道:“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
  凌慎以摇头,礼貌笑笑:“没有,谢谢你们。”半晌后又回来,问道:“请问我可以办出院手续吗?我觉得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护士们问难道:“您的管家交代过,您醒了之后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等他来接您。”
  凌慎以点点头,不再勉强:“好吧。”
  凌慎以体质很好,打过点滴,烧已经退了,只是没有吃饭,还是脚步虚浮,浑身无力。
  他四处逛了逛,撞到了一个面容消瘦的男人。
  男人道了声抱歉匆忙离开,凌慎以回头才想起来他是谁。
  路银花的手下,曾经绑架过他的人,武勇。
  怎么憔悴成这样了,差点没认出来。难道是得了什么重病?
  凌慎以正想跟过去,被高载希在后面喊住:“慎以少爷!”
  他转过身,看到易子胥和高载希急切地向他走来,高载希道:“发现您不在病房,我和易先生都急死了,还好找到您了。”
  凌慎以看着易子胥疑惑道:“你不是去上班了吗?”
  高载希道:“易先生没有去上班,我叫他多休息一会儿,他却推辞,说医院的伙食不好,要给你去买早餐。”
  高载希提起手中的粥:“跑了大半个城市买到的,路上堵车,还排了半天的队。”
  凌慎以看着易子胥寡淡的神色,有些过意不去:“跑这么远干什么?”
  易子胥只是淡淡:“听人说,那家店的粥品做得最好,适合病人吃。”
  回到病房,易子胥坐在凌慎以床前,一勺一勺地给他喂粥。
  他还有些略微的咳嗽,可见病还没有痊愈。
  顶着早上的晨风去给他排队买粥,凌慎以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凌慎以垂头道:“我以后,不随便发脾气了。”
  易子胥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是我不对,以后会多花时间陪你。你,一定是我的第一位。”
  凌慎以笑笑:“嗯,我也会努力工作,让自己充实起来。”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和你一样厉害的人,和你并肩。”凌慎以说。
  “好,我等着你养我。”易子胥吹了吹粥,“趁热吃吧。”
  “你也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刀而已~
  第53章 病房
  凌慎以烧退了, 病好得差不多,易子胥也觉得在家里休养比较好,就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办完手续, 从医院廊道走过,听到两个护士在一间高级病房门前嘀嘀咕咕:
  “那里面住着的,听说是什么公司的总裁。感觉他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 色|迷|迷的。”
  易子胥略略抬眸, 那间房门半掩, 看不清楚内在。他本不应该驻足, 却总觉得里面会是什么熟人。
  “就是圣韵文化的老板啊,我一个远房表姐在他们公司上班,她说这个人经常对公司的职场女性进行骚|扰, 不是什么好人。”
  “啊, 那小婉进去给他打针,会不会……”
  原来是白文斌。
  易子胥向房门靠近,透过缝隙,他看见白文斌坐在床上, 伸手在身边护士的腰上不老实地摸,护士一脸惊慌, 勉力将他推开。
  想到那双手也曾经在自己的母亲身上……易子胥握紧了拳头。
  “咚咚。”易子胥走上前, 轻叩了两下房门, “护士小姐, 我这边的病人点滴马上打完了, 请过来帮忙拔一下针。”
  “啊好, 我马上过来。”护士如蒙大赦, 忙收拾了针具往外走。
  白文斌兴致被打断, 恼怒地看向了门外, 易子胥微微颔首,眸似寒芒,算是打了个招呼。
  易子胥大步流星,小婉走着快步才能勉强跟上,到了凌慎以的病房时,发现他穿戴整齐,正要出院了。
  “先生,是哪位病人需要拔针?”小婉不明所以。
  易子胥转头:“没有人需要拔针,你可以去其他病房了。”
  小婉看着面前这个深沉的男人,明白了过来——他刚刚是看到白文斌在骚|扰她,替她解围。
  小婉脸颊一红:“谢谢先生。”
  易子胥:“没事。”
  小婉鞠了一躬,走出了房间。
  凌慎以听了刚刚两人说的话莫名其妙,不满道:“你不是去办出院手续了吗?怎么还撩上妹了?”
  易子胥将他的脸摸了摸:“除了你以外的人,我不会有兴趣。只是回来的时候看见白文斌骚|扰她,帮了个忙。”
  凌慎以眼睛一亮:“白文斌也在这里?”
  易子胥点头:“嗯,我看他那个病房门口写的,是肾|脏做了手术。”
  凌慎以看着易子胥,缓缓道:“其实还有一个人住在这里。”
  易子胥的眸色沉了下去:“我知道。子笙也在这里。”
  凌慎以把包丢给高载希,拉着易子胥:“我们去看看他们。”
  易子胥看着他古灵精怪的样子不由笑道:“你又打什么算盘?”
  凌慎以说:“我今天看到了武勇,特别消瘦,我在想他们几个人同时出现在医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凌慎以跟着易子胥,到了白文斌的房间前,记下了他的房号,然后到护士站叫出来小婉。
  刚刚才分开,现在又被两位先生主动找上门,小婉有些受宠若惊。
  小婉看着易子胥:“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你们的吗?”
  易子胥微笑道:“我妻子有些事情想麻烦你,你听他的就好。”
  早就猜想两位的关系不一般,现在听到是有婚姻关系,小婉的笑容黯了黯,看向凌慎以:“有什么事情呢?”
  凌慎以道:“我想知道402号房间的病人是什么病?”
  小婉为难地道:“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的。”
  凌慎以道:“我们是熟人关系,想关心关心他,不会有恶意的。”
  小婉看了眼易子胥,刚刚他帮了她,的确不应该是坏人,而且她也没有别的报答的机会。
  她翻了翻病历:“这位白先生是之前得了尿毒症,做了肾|脏|移|植手术。”
  “捐助人是谁?”一个答案在凌慎以心里呼之欲出。
  小婉道:“捐助人的信息医院也是保密的,不能够说。”
  “那我问你,是不是武勇?”凌慎以直截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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