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他仰起头,瞪大眼睛张大嘴,瞳孔里映出乌珩的脸,挤出了一句不太符合场景的,“我的上帝啊。”
据睿恩传颂,乌珩是上帝。
所以乌珩收获了慢慢两个兜的辣条,上帝吃了辣条,就会继续保佑他的信徒们。
上帝不爱吃辣条,上帝的宠物们都很爱吃。
这对情侣在外一直游荡到了深夜,回去时,谢崇宜一手拎着瓶酒一手拎着一只特制的奶油蛋糕,在曾经那个酒馆取酒的时候,酒馆老板还抹着眼角说:“要务长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回到家后,蛋糕被一分为三,一份给了乌芷和沈如意,一份给了狗鸟江,剩下的一份,全部抹在了乌珩的身体上,沾染得到处都是。不过最后也没有浪费,藤蔓会主动解决,但滑入了乌珩身体里的奶油它就没办法了,谢崇宜会将它赶走,自己亲自舔舐干净,所以藤蔓解决的大部分是棉被上或者地板上的,它仅仅只有这个资格。
后面的几天,乌珩没有出门,林梦之和其他人陆陆续续地登门要一起吃饭,连续聚餐好几天之后,乌珩认为自己该换换口味了。
与此同时,阮丝莲从拘留所中被无罪释放,她重回职位,之前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虽然作为妻子,她的确有很大嫌疑,但最后经陈医生检查之后,才发现她的爱人本身就有心脏病史,而且他的死因是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就连服药也没办法克制,才导致了死亡。
从拘留所离开之后,她在窦露的陪同下,第一时间去与乌珩见面。
她没有任何改变,杀人嫌疑都没有令她憔悴。
当着乌珩的面,她没有必要隐瞒,“我只是想跟他和平分手,仅此而已。”
乌珩懒得过问别人的家务事,他抱着后背已经开始重新长出新羽的X,“你不用告诉我,跟我无关。”
“我只是想要变得坦诚一点。”阮丝莲轻声道。
“所以你对你的,额,丈夫,坦白了你想要离婚的原因?”
“他没那么重要。”
两人离开后,乌珩一下躺倒在沙发上,他还能偷听到外面两个人的对话。
窦露气急败坏,“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地位家庭孩子你都有了,你……”
“被伤害到了,就是我的错吗?”
“那我呢?”
“所以你就没有伤害我?”
“……哇哦,牛逼。”
乌珩收回藤蔓,在客厅里的烂漫夕阳光里又坐了起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团在脚边打盹的蜀葵坐了起来。
谢崇宜并不在家,他被薛慎叫走了,所以小鸟看着乌珩这一脸要干坏事的表情,咕咕唧唧了几声,意思是你最近就老实待在家里为好,谢崇宜的创伤后反刍,最害怕在家里找不到乌珩,但长难句它不会说,只能用叫声和翅膀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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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珩换了衣裳,围巾围住半张脸,出现在陈医生的办公室。
人和尸体都不用对话,一拍即合。
“我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陈医生对助手说道。
助手语重心长,“别把偷吃说得那么严肃,您上次偷吃被要务长揍得眼珠子都跳出来了……”
“医生不是人?医生不用吃饭?啊。”
只有陈医生知道那个地方,它就在城内,只不过很偏僻,而且在地下。
“他们比魔鬼更恐怖,是穷凶极恶的罪犯。”
乌珩发丝的影子在两人脚下伴随着烛火的摇曳一齐飘动,“你每次偷吃之前都会这么宽解自己?”
白大褂包裹的腐尸发出一声轻哼,“你要知道他们里面所犯罪行最轻微的人也只是虐杀了十几个老人你就不会认为我是在宽解自己了。”
“为什么会虐杀老人?”
“因为恨弱,老人儿童之类的群体不管在什么时代,本来也就属于弱势群体,所以才被他挑中,不过我接触过他的问话过程,他本质上还是恐惧自己是弱者,成为鱼肉。”
过了半天,都继续下了两三层石阶,陈医生身后才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哦,那真是该吃。”
第226章
“人类算红肉还是白肉?”乌珩听见了老鼠一样的人声,问道。
“当然是红肉,”陈医生都不屑于回答这种问题,“但吃人是违法的哦,不过我们是在做什么?”
“执行判决。”
“对对对。”
这里是一个潮湿漆黑的地牢,灯管的光线暗得只能使人看见彼此的轮廓,而无法看清眼前的人具体长什么样子。
影子在地上骚动,那些低语声大了起来,一字不落地传入到了乌珩的耳朵里,他们在计划着逃跑,但提出的逃跑办法都被一一否掉,但这个地牢并没有多深,对于异能者来说应该没有任何难度,想来这三年里,人们已经想到了管制异能者的有效方式。
熟悉的腐臭味先于脚步传进牢房,他们瞬间不再冷静,推推搡搡地像一群羔羊缩到墙角,但他们的眼神要比羔羊恶毒怨恨得多。
“哎呀。”陈医生抻着白大褂的袖管,迈到铁门前,他把脸贴着门上面的方形栅栏窗,“为什么要这么害怕?我已经很人道主义,上一次出现在这里还是两个月前。”
“谢崇宜不会放过你的。”
“他哪一次放过了我?”陈医生掏出自己口袋里仿制的钥匙,打开了门,“给你们介绍一个新朋友。”
里面的人以为又是一只丧尸,但陈医生好像已经是全世界最后一只丧尸,还是说陈医生并没有丧失生育功能?
越来越荒谬的猜测在旁边那个人影走出来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是一张把陈医生那张十分恶心的烂面孔压在泥地里肆意践踏的美人脸。
乌珩没有作声,藤蔓从他肩后面爬上来,他已经在开始挑选最可口的食物。
“乌珩,”陈医生稍稍往后靠,“拂晓社社长,溯游城唯一的领主,溯游最伟大的国王,以及全人类的救世主。”
“……”乌珩朝后瞥了一眼,他觉得班长会喜欢这种被介绍的方式,点菜名似的。
“他不是死了吗?!”
“没有人会真正死去,真正死去的人只是不被记得了而已。”陈医生一时间把自己的职业抛到了一边。
“所以呢?你是来释放我们的?放我们出去吧,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餐标比在外面自由的时候还要丰富全面,他们只剩下深深的不安与恐惧,太反人类了。
乌珩摇了摇头。
陈医生一点都不担忧乌珩会心软,虽然乌珩的心的确挺软的,但前提是他没有已经将这些人视作食物——就像人类不会对着刚出炉的蛋糕和炸鸡心软,太反人类了。
“那你……”
“乌珩?”一道疑惑的过于冷静的声音在牢房的最里面发出,“王行珩?跟谢崇宜是同学的那个?”
“是情侣。”陈医生纠正。
发出声音的人和旁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心里头已经有了答案,他们从后面慌里慌张又满脸的欣喜拥挤出来,长相普通,面目不善,个别魁梧得好似一座山丘,他们正用一种在异地他乡偶遇故人的神情看着乌珩。
不等乌珩开口,形容狼狈不堪的一群人拥挤到乌珩面前,“我啊,是我啊,何似玉,咱们之前一个班的,当时我是生活委员,你之前有一回交不上班费,我还自掏腰包帮你贴过,你后来攒够钱了还我的,你还记得吗?”
何似玉说了自己,拉上旁边的人,“这是6班篮球队的,打篮球特别牛的那个!”
…
他说完了,乌珩也知道了,面前的这五六个人,跟他们都是从同一所高中里出来的。
陈医生在后面低声说:“就是他虐杀老人。”
何似玉印象里的乌珩,瘦弱苍白像根豆芽菜,一阵风都能把他带走,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将溯游城人人传颂的领主与对方联系到一起,他们以为只是碰巧同名同姓。
他拿不准地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能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总不可能有多狠心,他只需要苦苦哀求,只……呃——一抹柔软的绿色就那么毫无预兆地笔直地刺穿了他的咽喉。
血腥味漫开,何似玉周围的人作鸟兽散,怒骂声响起后,他们冲上来,作势要拼个鱼死网破。
脚下的地面忽而塌陷,他们身体陡然下沉,又凉又软的东西绕着他们穿行,像是一不小心跌进了一个巨大的蛇窝。
乌珩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柔软的黑发在他耳畔轻轻拂动,他走到下陷地面的边缘,低头看着下面漫开的血色,那些藤蔓被染红,抽空还丢了半个给后面的白大褂。
他们的怒吼声逐渐微弱下去,就像被拧断了脖子的一群牛羊,很快就挣扎不动。
上方青年冷淡的面色慢慢浮现出了一些妖冶的红润,形同鬼魅,只是眉梢眼角,看不出分毫人性。
被乌珩放过的剩下的人已经吓得双腿打颤,湿热的液体沿着小腿流进鞋里,这不就是吃人吗?并且胃口比陈医生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