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我不叫,你不是还有去工坊?快去吧,我已好了,躺着养养就没事了,你快些去忙吧,别在这……”
  “为什么不叫啊,刚才你都叫了,”赢嫽撅嘴表示不高兴,竟然还拉她衣袖撒起了娇,“叫嘛叫嘛,我喜欢听你叫我名字,你以前从不叫,求你了,就再叫一声我听听。”
  李华殊的脸更红,从耳朵根红到脖子,这样看着就像红玉一样了。
  “你……你就饶了我吧。”她实在害羞,推开赢嫽就滑进被窝用被子将自己盖住。
  “躲起来干嘛呀?”
  赢嫽要掀被子将她挖出来,她就死死拽住不松开,赢嫽又不敢真的用力,怕不小心伤着她,就只能扒开一条被缝让空气流通,别让她把自己闷坏了。
  “好好好,我不逼你了,等你想叫的时候再叫。”
  赢嫽想不通让她再叫一次名字怎么就不行了,还脸红成这样。
  再次证明,大美人将军真的很容易害羞,经不起逗弄。
  之前也是,李华殊动不动就脸红,还躲起来不让她看见,明明两个人现在都睡一个被窝啊,晚上她也是搂着她睡的啊,怎么反倒离开了被窝,她碰一下搂一下摸一下的李华殊就不好意思了。
  搞不明白,真的搞不明白。
  听她说不逼自己了李华殊才慢慢将被子放下去,露出一双清明的眼眸,“你去工坊吧。”
  还赶上人了?刚才也不知是谁拉着自己不让走的,赢嫽哼一声,踢掉鞋子也挤进被窝。
  “今儿不去了,在家陪你。”
  温暖的手掌抚上孕肚,抚摸安抚了李华殊有些紧绷的孕肚。
  李华殊放松下来,犹豫之后还是忍不住靠了过去,黑发下露出红透的耳朵尖,正好被低头看她的赢嫽抓个正着,温热的唇也碰巧擦过耳朵尖。
  她浑身一颤,腰肢发软。
  赢嫽还以为她是冷的,更抱紧了些,“抱抱就不冷了啊,给你暖暖。”
  她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怕自己一开口就让赢嫽听出异样。
  赢嫽轻拍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刚起床没多久,李华殊也不困,闭眼了半天也没睡,等身体的热度退下去后她才敢说话。
  “楚怀君还在这,你不打算去见吗?”
  赢嫽在闭目养神,“不见,先让她着急着急,后面咱们才好谈条件。”
  “着急?为何会这般说。”
  想起来夜宴上的插曲赢嫽就乐,她都还没找着机会跟李华殊分享。
  “她知道我写了本天工开物,想知道里面的内容,昨晚上就一直追问来着,我说半句留半句,没全告诉她,她肯定抓耳挠腮着急了呗。今天我就是不见,谁都不见,凭什么她们来了我就要见,我好歹是国君,每天日理万机忙得很,哪有闲工夫见她们扯闲篇,她们乐意待在这就让她们待呗,多一副碗筷的事,晋国再不富裕也不至于连这点饭食都没有。”
  楚怀君又怎么了,再厉害也不配她上杆子巴结,不就是大诸侯么,她也是啊,晋国再差也是四大诸侯国之一。
  说起正事,李华殊就顾不上羞涩了,垂眸思忖:“这样也好。”
  “就是嘛,先不管她们,咱们过自己的。”
  赢嫽乐颠颠搂紧她,大美人又软又香,真的太好抱了。
  .
  国君一日不见人影,先着急的反而是赵景。
  得知楚怀君来晋国,她本想借此机会送楚怀君一份见面礼,让楚国更倾向于赵国,所以她才冒着巨大危险启用暗桩想要杀死纵长染。
  一个晋国间谍,又在楚宫行刺,现在又潜逃回晋国假意刺伤赢嫽试图蒙蔽众人,楚怀君又岂会放过。
  纵长染只在地牢关了几天,很快就回了朱雀台,那边不如国君府守备森然,是极好下手的机会。
  只可惜暗桩还是没能成功杀死纵长染,只刺中她腹部,很快就被赶来的血狼卫拦截,暗桩怕身份暴露就先逃了。
  纵长染被送进国君府,赢嫽保住了她那条贱命。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心腹匆匆赶回,“女公子,事态不妙。”
  赵景猛地站起来,沉声问:“楚王还是不高兴?”
  何止是不高兴,心腹额角滴下冷汗,“公卿一齐上门求见,直接被楚王的侍女轰出来了。”
  “为何?!”赵景大惊。
  心腹知道自己的主子不肯心死,可昨晚夜宴上楚王就对主子极不友善,今日再让公卿上门自然也是自讨没趣。
  可这些话她不敢说,怕自己会立刻人头落地。
  心腹只能根据现有的情报猜测:“听闻纵长染在楚国时十分得宠……”
  无需多说她相信女公子也会明白其中深意。
  赵景却是不信,她慢慢坐回去,“不可能,楚怀君是什么人?岂会对一个间谍动情。”
  心腹不敢多言,匍伏在地上一声不发。
  过了良久,赵景才扫飞桌上的茶盏。
  啪——
  全碎了,有两片直接飞到心腹的眼前,差毫厘就绷进她眼睛,她也不敢躲闪。
  “赢嫽,楚怀君,你们欺人太甚!”
  赵景咬牙切齿,眼底全是恨意。
  .
  今天这场雪真是下的够大,天空像飘了鹅毛。
  套阁空间小,就比外间更保暖,赢嫽说不出门就不出门,在套阁窝了一整天。
  但她也没闲着,继续背写之前没写完的天工开物。
  兵书她已经写的差不多了,主要是她知道的就那几本,多了也没有,而且有些内容她都没记住,只能捡记得住的写下来,所以在内容上就大大删改了。
  李华殊还根据自己的经验做了改动,前些天她去校场练兵也不光盯着士兵操练。
  两人各占桌子的一边低头写自己的,遇到不解之处就碰头讨论。
  赢嫽的毛笔字其实很惨不忍睹,而且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统一文字,书写起来就更困难。
  不要问她为什么认识这个时代的字,这是作者给她开的外挂,要是所有东西都追求合理,那她莫名其妙穿书用科学也无法解释,谁再挑刺就叉出去就地正法。
  她写字难看也不是她的责任,而是原主的字也好看不到哪去,她这算是另一种‘遗传’,不然就冲她写的那一手狗爬字,早就被公卿识破假身份了。
  “你这字……”李华殊拿起她写好的书稿,蛾眉就是一皱。
  赢嫽老脸一红,将书稿抢回来藏到屁股底下。
  她知道自己的字不好看,尤其是看到李华殊写的那一手漂亮的小篆,再看自己写的鬼画符,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如白玉般莹润的手伸到她面前,响起的嗓音像冰晶落入瓷碗,清脆中又带着些许不属于尘世的孤冷。
  “拿来我看。”
  李华殊在问她要书稿。
  她苦了一张脸,可怜兮兮的求:“等我练好了字再重抄一份给你看行不行?”
  李华殊低头忍笑,瞧她可怜,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方才自己略扫了两眼书稿,不是兵书,也非天工开物,倒更像是律法。
  “我不笑话你的字,快拿来我瞧瞧你写的什么。”
  赢嫽才不信,“你刚才就笑了,嫌我的字丑。”
  “……”
  “你看你没话说了吧,你就是笑话我了。”赢嫽不依不挠,就差在地上打滚撒泼了。
  李华殊自然也有对付她的法子,手捂着肚子,蛾眉轻蹙,“哎呀,我肚子疼……”
  这招果然好使,赢嫽立马凑过来扶她,紧张道:“怎么了怎么了?肚子疼了?快到床上躺着去,良医说了你要卧床静养,你非嫌闷得慌要起来,快快快,我抱你回床上。”
  又要喊侍女去请良医,已经是着急到不行了。
  李华殊的手越过她趁机拿走书稿,还得意的在她眼前晃了晃。
  “骗你的。”还真是一说就上当。
  赢嫽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真想将怀里这个耍心眼子的人打一顿屁股。
  “真坏啊你,竟然用这招,你明知道我在意你的,你还骗我。”
  “谁让你不给我看的。”李华殊红着脸从她怀里出来。
  赢嫽小心护着她圆滚滚的孕肚,一只手在她后腰处拖着,顶这么大的肚子,身体健康的人都受不住,腰会很累,李华殊双腿有残伤,负担就更重了。
  “小心些,别磕着了。”
  至于被她用计谋拿走的书稿,赢嫽大度表示想看就看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自己的字。
  李华殊舒服的靠在赢嫽为她准备的大枕头上,腿上还盖着柔软厚实的兔毛小被。
  书稿就两页,详细内容并无多少,先列举的只是刑罚和层级化的行政规范。
  “经济法规?”
  这是书稿最后的内容,她不懂其意,抬头疑惑的看向边上继续写东西的赢嫽。
  赢嫽就知道她要问,这是她参考历代王朝的法规法律列的一个大致内容,其中有刑法、行政法规、经济法规以及诉讼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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