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狐信耷拉着日渐垂老的眼皮在打盹,对近日城中的各种传言都漠不关心。
不一会赢嫽就从破山居过来了,穿着国君应有的玄袍彩衣,身后的忠仆卢儿小心抱着一个螺钿漆器的箱子,里面是叠起来的诗经和唐诗宋词。
四人叠手行礼,已不似从前那般随意。
赢嫽也没废话,坐下后就让卢儿将箱子打开取出里面的诗词。
“大雪兆丰年,来年定是个好暖春,孤想着春日百花齐放,如此盛景无人欣赏岂不可惜了,所以孤决定明年春在城中举办一场书会,广邀天下读书人来赏文鉴诗。”
话音落,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就连她的死忠粉陈炀都低头擦额角,极尴尬。
“君上……”岳阳璞想提醒,又实在难于开口。
先月的胸脯猛地起伏几下,袖下的手掐住坚硬的龟甲,就像是在掐赢嫽的脖子。
她学艺不精,大吉之兆定是她看错了。
狐信轻咳一声,担起了老大臣的职*责:“君上,书会一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他这纯属好心建议,不然丢人的就该是这位性情突变的君王了。
赢嫽就知道四人是这种反应,她也没有强行解释,而是先让卢儿给他们每人发两张诗词。
“孤近日得了些好词好诗,今特请你们来一同赏析。”
她没有厚着脸皮说这些东西是自己写的,但她希望这些好词好诗能在这个时空流传下去。
狐信最先拿到,垂眸一看,眼珠子就盯着上面再也挪不动,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晋国无文,晋人被耻笑为粗俗莽夫,这些一直都是士族难以咽下的屈辱。
可如今——
“君上!”狐信扑通跪地,捧着两页诗词嚎啕大哭,“我晋国终于……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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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昨天我老婆心疼的直掉眼泪,她本来也不赞成我写小说,网络世界嘛,什么人都有,我也见证过站内很多有名气的作者被群起讨伐,后来就用一个叫红眼病的词专门形容这群人。
我之前的文水花都不大,本本都是倒V,数据平平,也确实没有值得这群人攻击的点,所以评论区都很和谐。
不像这篇,入V就开始攻击,要是去舔狗那篇骂我都不说啥了,还觉得骂的好骂的对。
但在这篇文里给我扣锅,我不认可。
诬陷一旦成功,罪名自动成立。
我也知道这群人从哪里来,在我申请第一个榜单之前,有人截图文案那段话给我,提醒我最好标注一下或者删掉,不然很容易引起误解,我没有照做并且解释了文案只是对照作用,正文不涉及,对方表示理解,然后这件事就结束了。
我正常上榜,数据也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本,我当时还很高兴的跟我老婆嘚瑟,说这本能顺V,等完结了我就用这本的稿费给她买个大金镯子。
(当然了,在晋江挣的这三瓜两枣的肯定不够买大金镯子,我会另外拿钱添进去滴~)
正常上榜之后都没事,入V了才开始,先是试探,后面发现我还是没修改文案,就开始组团来,连带上我的家人,我反击之后牠们就更发癫了。
我不爱凑热闹也不喜欢扎堆,不入任何官方群,也不组任何小团体,但我知道这群人是从哪里爬过来的。
文案我改了,不过呢,改的可不是牠们想要的哪个版本。
我一个小作者,这篇文数据再好到现在也不到两千收藏,就被这些人疯了一样找攻击点,正文一点没看,订阅为0就开始盯着文案不放,生怕别人不知道牠们丑陋的真面目。
这件事我第一次回应也是最后一次,算是给正常订阅的读者朋友们一个交代。
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欣赏文案就好了,牠们应该很高兴自己能在文案占一个免费的广告位。
我老婆以前都会偷偷看评论区,你们的ID她比我还眼熟,还会截图跟我说这个读者说话好可爱什么的,现在让她看见那些神经病是我的错,后天又是个比较沉重的日子,两年前的8月3号我突然停更了种药那篇,后来有做过解释,老读者应该知道为什么,所以我不想她再因为我的这点小事再难过。
我没有错,更不会向这种恶势力低头。
以及,以后作话趣事我就不分享了,我安静更文,大家安静看文就好,觉得好看值得票价就留条好评,觉得文丑不入眼就弃文,及时止损。
祝大家学习进步,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第34章
狐信这一哭很真情实感,一点没掺假。
其他人慢他一步看完,也都难掩激动,将手中的诗词视如珍宝,小心翼翼捧着。
并非说这个时代就没有才华横溢之人,只是都分散在其他诸侯国,其中楚国最多,晋国是一个有名气的都没有,在文学艺术这块就不如别的诸侯国。
这也一直是士族的心病,每次楚国的三大书院举办书会,晋国的读书人厚着脸皮去蹭都要被人挖苦嘲笑一番,连回嘴的底气都没有。
陈炀这个死忠粉更夸张,双膝跪地,将手中的诗词举高过头顶,高呼:“天佑晋国!”
真是比先月还像神棍。
先月再次看向手中的诗词,都舍不得移开眼睛,她不再怀疑自己的算卦之术了。
大吉!确实大吉!
岳阳璞目光灼灼,他很想将诗词藏起来带回家。
“咳……”赢嫽以轻咳声提醒四人注意点形象,又笑问:“孤这书会可能办成?”
陈炀第一个响应,还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赞成,“君上,书会必须办!一定要办!君上尽可放心交与臣,臣愿肝脑涂地,为君上效犬马之劳!”
“君上,书会一事还交由老臣来办吧。”岳阳璞也抢上了。
陈炀怒目而视,咬牙道:“岳阳氏的商铺日进斗金,肯定也很忙吧?”
岳阳璞挺了挺腰杆,“尚可,还忙得开。”
陈炀握拳,很想一拳揍过去,揍扁了就没人跟自己抢了。
狐信和先月不参与,却都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那个螺钿漆器箱子,里面肯定还有很多。
叫四人来又不是为了抢功劳吵架,既然都同意举办书会了,那就好办了。
赢嫽抬手制止两人,开始分派任务:“这些好词好句都是孤偶然得来的,你们也知孤的字迹难看,实在不好见人,尤其是在书会上,这点自知之明孤还是有的,所以要请你们将这些诗词重新抄录,不知你们……”
她话都没说完,四人就齐齐行礼:“全听君上安排!”
这等好事没人会拒绝,除非脑子坏了。
“没意见就行。”
说着赢嫽就让人将笔墨纸砚都捧进来,也置了案桌,让四人在此抄录,原稿和抄稿都不得带走,但不限制四人背诵,也不要求保密。
传出去了也算是给明年春天的书会打广告了,再说她会在‘邀请函’上写一两句应景的诗词作为开头。
很快,晋国要在来年春天举办书会的事就传开了。
消息是由往来雍阳城的商队带出,先后在晋国其他城池以及赵国、楚国、魏国、王都、燕国盛传。
起初众人还嘲笑赢嫽不自量力,可听到‘邀请函’开头的诗句后,这些人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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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楚怀君和赵景在雍阳城,城内已经够热闹的了,但远不如书会的事传开之后。
街头巷尾都在传邀请函上那句诗到底为何人所写,怎么也没个署名,后来又传出是一个叫杜甫的人写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杜甫又是何人?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号啊。
实在不知是何人,消息又传到了北地的燕国。
燕国杜氏是一个没落的小士族,听闻此事后,虽知道这个远在晋国的杜甫与现在的燕国杜氏并无关联,但谁知道百年前是不是从他们杜氏迁出去的分支,反正都姓杜,连个宗也说得过去,所以杜氏就厚脸皮攀上了亲戚,杜氏家主还拖家带口要去晋国雍阳城认亲。
不仅如此,随着书会的事越传越开,从雍阳城回来的商人说城中还有许多令人惊艳的诗词歌赋,只是都只有开头两句,余下的要等到书会那日才揭晓。
有陶渊明写的,也有李白、苏轼、辛弃疾、温庭筠等人,更有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无名氏写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首就非常符合当下流行的文化风气,一时被士族子弟奉为佳作,在邀请闺女出游时的请帖上都写的这句。
还在家中埋头读书的李华嫣就收了二十几张请帖,其中一张是先氏的女君先语送来的,开头也是关关雎鸠,只是把‘君子’改为了‘女君’。
先语邀她到城郊赏红梅,她原本想直接回绝,后来冷静下来想了想,就将请帖带着去见了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