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里只是她旅居的地方。
甘浔希望她过得愉快,但不想饮鸩止渴。
不想再与诱惑面对面,甘浔翻身,背朝藏在深夜的欲念。
赵持筠从后把手搭在了她的腰间。
第34章 第34章
太容易赋予良夜多余的意义。
甘浔收起不该存在的觊觎之心,翻身背对赵持筠,准备进入梦乡。
一条手臂横了过来,不偏不倚搭在她腰上。
空调的微光导致屋里的暗并不浓郁,两床薄被交界处堆起绵柔的小山峦。
从甘浔从沙发转回卧室睡开始,她们分别盖着自己的被子,这是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两个成年人唯一划分界限的办法了。
因为许多不清白的思绪,甘浔立即跟着心神具晃了下。
属于另一个人的重量匀给了她一部分,却帮她分担了冗杂的思绪。
好像一只傲娇的猫跳在她的身上,带着热度与好闻的味道。
她不忍心动,怕吵跑了。
起初,她想赵持筠也许睡得正香,不经意地舒展了身体而已。
于是她任由那条手臂揽住自己,甚至在黑暗里悄无声息抬手,用手背去碰瓷赵持筠的手指,感受那些修剪圆润的指甲。
她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可能她更想去触碰那只手,但不敢,只好用这么个折中的办法来敷衍自己。
之后,她又担心赵持筠又做了不好的梦,在难过和伤感,也许不久后又会隐忍着哭上一场。
她竖起耳朵,尽力捕捉枕边的声息,一旦赵持筠发出抽泣的声音,她就会第一时间过去安抚。
她想要这么个机会,又不想赵持筠哭。
后来,她发现都不是。
赵持筠是醒着的,也没有伤心难过。
因为赵持筠的指甲戳进她的手背里了。
不疼,但留了四个半月形的指甲印是肯定的,不开灯甘浔也能确定。
甘浔像抓住罪证一样,握住她的手腕,然后翻过身去,把为非作歹的手拘在两人之间。
你在干嘛?她轻声质问。
赵持筠声音慵懒,音色比平时低一点,学着甘浔的说话方式:没在干嘛。
甘浔为自己的谨慎松一口气,还好刚才什么都没做。
你没睡着吗?
睡着了,又被你吵醒,该当何罪?
尾音绵长,带着调笑。
甘浔不承认自己有扰民的行径和声音:最好不是装睡。
赵持筠捂嘴打了个小哈欠,之后又轻快地笑了一声:装给你看?
是,我想看看会不会有刁民趁人之危,没想到只是翻了个身睡觉。
她的语气似真非真,甘浔更愿意相信她是刚醒,在把手臂搭在自己身上的瞬间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找补,免得尴尬。
甘浔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松开她的手腕,同时因为她的话生出不平衡,想要叛逆一把。
我不睡觉我干嘛,像你一样,随便抱人、掐人吗?还是
甘浔忽然离得她很近,鼻尖像要蹭到她的脸侧,听到她停顿了一拍的呼吸声,才低声问:对你以下犯上吗?
赵持筠应该是被唬住了,有过短暂的沉默。
不过甘浔还没平衡过来,很快,她就用专属天潢贵胄的语气说:你并无胆量。
继而含笑加了一句笃定的话:也无贼心。
甘浔不想她再这么信任自己了,只会把她们俩推到一条窄路上。
更怕她迟早发现,知道自己有所隐瞒,之后一切就完了,她会认为自己处心积虑,就是为了降低她的防备心。
甘浔坦白地说:我有贼心,也有贼胆。
只是她深知不可以,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游戏,一旦开始就很恶劣,因为她有天然作弊的条件。
所以她选择忍耐,压抑自己的妄念。
是吗?
赵持筠还在说笑:那你现在是在等我先喊救命?
甘浔很努力地做正人君子: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里不是你的镜国,谁都对你的血脉心存敬畏。无论跟谁相处,都不要掉以轻心,你不知道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好了,快睡吧。
她语重心长,无私地袒露自己。
谁知赵持筠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又轻声笑了声,甘浔,你虚张声势,是何居心?
说着还伸手,在甘浔嘴唇上点了一下,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好像在嘲讽故作深沉的直女。
甘浔动作比思绪快,骤然握住她的手。
想到上次被抚摸时的感受,她抿了抿唇,却不再想要指腹了。
心里有股冲动,去吻她一下,只要封住她的嘴巴就好了。
这个冲动几乎在实践的当下就被强制否决了,这么做太容易了,越是容易的事做了之后,就越容易付出代价。
她什么都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室友,可以在她刷题时在旁安静看书的学习搭子,让她想要去照顾保护的人,太珍贵了。
所以她蓄势待发的嘴非常克制的咬了一下赵持筠的手指,算作警告。
她发誓她一点力气都没舍得用,可是赵持筠发出娇气吃痛的声音,迅速把手收了回去。
不可思议地斥责:你的贼心贼胆就是伤本郡主?
甘浔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真可恶。郡主越想越生气,微微起身,捶打了甘浔一下。
甘浔被捶得也笑起来:赵持筠,你是小朋友吗,咬你一口气成这样。
我说了不许连名带姓!
赵持筠推搡着她,不痛快喊道:从未有人敢如此待我,你真是放肆。
她推不动甘浔,反而因为被甘浔往下拉了一把,跌入甘浔怀里。
扑了个满怀。
甘浔预料之中地把人接住,终于什么都不想地吻了上去,借此缓解一直被撩拨,快要断掉的心弦。
但是这个吻止步于此,只停在唇上,似乎只是想她安静下来。
甘浔感受到赵持筠只有呼吸变了,全无动静。
她不敢继续了,退开,有些受不了地说:我还会更放肆,赵持筠,持筠,你别闹了。
赵持筠多半被她给亲懵了,没再跟她吵,果然安静下来,躺了回去。
意识到做了什么的甘浔,睁眼盯着天花板。
她觉得自己对不住赵持筠,如果她是一个很直很直的女人就好了,是那种对女性只有欣赏但是毫无欲望的人。
那样赵持筠就能很安全、很肆意地在她家中生活,她们睡同一张床,互相帮忙穿内衣,穿着性感的睡裙,甚至搂搂抱抱,偶尔在脸上亲一口,也都是不含杂念的亲昵。
她们可以做最好的闺蜜,那样赵持筠可以得到一个新家。
可她永远不会跟赵持筠做闺蜜。
她能感觉到赵持筠在被照顾之下的低防备心,她在防女同上还不如防食物被下毒上用心思。
因此,在这种时候,甘浔为辜负了这种信任而更感到羞愧。
之后连着两天晚上,甘浔都在沙发上睡。
她的理由苍白,沙发更适合备考,刷题刷困了就睡,起来就学,像个半自动学习机器人。
赵持筠默契地没有多说别的,也一直没穿那条新睡裙。
好在,赵持筠有把她的话给听进去,没有再跟她很亲密地相处,没有再说那些直得像姬的玩笑。
赵持筠没有追问,她是一个聪明的人,她大概也知道,一个吻在现代社会里不代表任何。
一旦问出口,只会让两个人的关系更加尴尬。
对谁都不好。
那天早上起来后,她没有发作,只是跟甘浔说,还想吃孔家做的包子。
甘浔乐意为她跑腿,也就顺着下了台阶,吞下去道歉的话语。
除了包子,甘浔每天做饭,她怕外卖不干净,赵持筠吃了不适。
赵持筠喜欢她做的饭,会给她提供情绪价值,不过每次夸奖都是对着菜说了,再也没拿含情脉脉的眼神对她笑。
甘浔说不失落是假的,但也没有不开心,这样很好。
这天晚上,甘浔告诉她:我明天上午要出去办点事,大概两三个小时,你在家等我,不要担心。
你去考试?
不是,考试在下周。
赵持筠看她没有明说,又问:是不能告诉我的事情?
可以啊。
甘浔想了一下,说了个大概:如果你想在现代便利生活,想去工作,就必须要有身份证,我要想办法给你办一张。
赵持筠一听就明白是何物,镜国也有,你们的身份证是何模样?
甘浔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