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当即四公主的面色阴郁,侧耳同侍女冷冷道:“这群人离宫就统统带出去打断腿,省得丢脸!”
  大公主见此,禁不住出声奚落:“啧啧,真可惜啊。”
  因着数场比试下来,早早提前更换马球队里滥竽充数者,所以大公主才进入前八名。
  不过当角逐前四时,大公主的马球队惨败给二公主马球队,许多人吐血倒地,很是惨重。
  西苑贵族公子的争夺更是激烈,甚至都马匹都有受伤倒地不起,尹星看的心惊胆战。
  本来以为只有初日开场有些暴力,没想到这一场更是凶残,看来中间那一日是养兵蓄锐隐藏实力啊。
  最终那公羊洛和萧逸以及两名万俟世家的贵族公子进选前四。
  而女子队的前四名是两位公主和太安郡主以及上官胜。
  尹星眺望名册,险些以为这是个男子的姓名,谁想是个眼神锋利逼人的女子,莫名跟江云很像,大抵是练家子。
  玄亦真看着万俟世家六大长者血脉没有贵女入选,心情不错,这些人终究无法抵抗整个王朝势力,但愿能清醒身份,不要逾矩找死。
  随即玄亦真抬手命人奉上签桶,出声:“今日实在是精彩纷呈,为了增进最后的观赏与悬疑,朕要实行性别混合签桶,另添西州侯一队参与比试,但无论输赢都只当游乐,不赐名次。”
  众人目光投落而来时,尹星绷紧心弦,没想到玄亦真这么明目张胆安排关系户。
  圣令一出,自然无人非议,更何况女帝明说输赢不占名次,意思昭然若揭。
  这个西州侯尹氏纯纯就是玩乐一场罢了。
  公主郡主们更是早就在御书房就已经知晓这件事,对此反应平平。
  大公主眼眸转动的出声:“陛下,多出一队人不好比,臣愿意递补。”
  语出,四公主深吸了口气,险些气死!
  尹星一听,只觉大公主实在太不谦虚,有点佩服。
  玄亦真目光看着大公主,颔首应:“行,朕就准许你额外递补参赛。”
  很快,众人亲自抽取玉签,尹星看着落在自己面前只剩最后的一根玉签,仍旧搞不懂其中奥妙。
  难道玄亦真就不怕自己手黑一把抽中三公主?
  胡思乱想间,尹星抬手握住玉签,视线落在底部有金箔镶嵌花纹,而后看向镇定自若的玄亦真,一点都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女官春离已经执笔写下对战双方,于台前,高呼宣布。
  尹星在一脸茫然之间听到自己的对手,只觉离谱。
  “第五场,西州侯尹氏与大公主对决。”女官春离停声,也觉得惊奇,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玄亦真迎着尹星清亮干净的目光,指腹捏她的手把玩,细声调侃道:“你要是赢了大公主,这不就有机会伸张正义?”
  对于女官春离被大公主掌掴一事,玄亦真已经不止一次听尹星义愤填膺的枕旁控诉。
  尹星恍然大悟的看着玄亦真,心想她难道算准大公主会抢参赛资格?
  这也太神了吧!
  然而,玄亦真其实并没有想到大公主会这么主动索要名额。
  本来还想做另外安排,谁想大公主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因着今日决赛太过激烈,还未临近午时就已经热意翻涌,便推迟到五日后进行总决赛。
  众人有序退离,公羊洛看着手中的玉签,指腹落在上面的金箔花印,暗想女帝真是颇费心思。
  三公主傲慢的随手把精美玉签放置案桌,暗想玉石哪有宝石好看,某人实在不懂欣赏。
  马球比赛上没有实力却太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三公主从不觉得玄亦真会做无用之事。
  见此,大公主倒是心情极好,那个尹氏一看就病殃殃,到时自己稳赢。
  “阿嚏阿嚏!”从马场观赛台离开的尹星,接连耸动鼻头,直觉有不少人在诅咒自己。
  玄亦真偏头看向尹星,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并不冷,疑惑出声:“怎么?”
  尹星摇头应:“没事,我就是在想等比赢大公主要怎么让她赔礼道歉。”
  “这么有信心,你们看来是旗鼓相当的对手。”玄亦真禁不住打趣道。
  因为玄亦真可以猜测此时的大公主估计正有同样的想法。
  “嘿嘿,我有注意大公主的马球队比赛,实力很一般。”尹星天真的以为自己被夸,全然没有听出半点揶揄。
  玄亦真指腹抚上尹星笑盈盈的月牙眉眼,忍俊不禁,很是配合的应:“原来你这么厉害。”
  从目前多场马球比赛来看,玄亦真也觉得大公主的马球队实力一般,正好跟尹星合适对战。
  假如尹星能够听到玄亦真的心声,大抵小心脏会碎成一地渣渣,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热风抚过辇车明黄珠帘,宫道间行过的宫娥屏退静默,其中一人抬眸盯着仪队方向。
  “别磨蹭,宫里的规矩多着呢,如果说了不该说的话,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通通都有奸细嫌疑。”管事女官沉声教诲,踏步领路,同另一队宫娥交错而过。
  “是。”宫娥们伏首随同行进,而尾端的宫娥同另一队宫娥目光交触,不敢大意。
  偌大的宫廷里宫道宫苑角落,宫娥们更有数千余人,藏匿耳目并非难事,除非女帝把所有人杀光。
  而此时负责巡逻的江云穿过宫道,热的拿着帕巾擦汗,突然觉得陪尹星练习打马球比做千户悠闲多了。
  因为女帝恩准,江云陪同尹星打马球只要忙碌半日,而且还是早间,凉快的很。
  哪里需要像现在这般整日的巡逻宫苑,江云心间满是腹诽苦水。
  没想却迎面碰上一个熟人,苏絮影身着朝服,颈间佩戴红蓝飞羽饰品,难得没有一身暴发富的俗气。
  “江千户,我们云掌司有请。”话语正经,苏絮影表情却很懒散,从袖中取出金扇扇风,一幅快热死了的模样。
  “不去。”江云笑嘻嘻的回拒,抬手示意宫卫先去巡逻。
  苏絮影无奈出声:“那好歹是你外祖母,何必这么生分?”
  江云打开身侧水囊喝水,慢悠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原因,那老人家无非是看我如今身份地位重要想拉拢罢了。”
  母亲从不提母族,所以江云一直以来她是孤儿,因为对外对内母亲就是这么说的。
  过去江云从来没怀疑,因为自己没有见过任何来自云家的母族亲友,哪怕母亲忌日,她们也没有露面。
  “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事,但云掌司向来处事公正,通常不会这么狠心无情,想来是你母亲嫁给外族人,还让你改姓,才大怒,否则不会袖手旁观,其中必有缘由。”苏絮影规劝道。
  “停,我不想再听陈年旧事,你也别费嘴皮子工夫渲染温情。”江云系好水囊不欲多说。
  语罢,江云踏步就要离开宫道,苏絮影只得直白道:“云掌司,她想要你母亲的遗物,一枚血玉佩,就当可怜老人家一把年纪。”
  江云脚步一顿,而后踏步向前,心想母亲的遗物早就被当年皇帝的宫卫查封带走,哪有什么血玉佩。
  午后,江云回到药室沐浴,同小女孩一块躺在竹椅纳凉,视线看着痴迷药草的柳慈,撇嘴的闭眸躺在一旁,不去打扰她。
  原本只是闭眸的江云,模糊间,想到很久远的以前。
  那时院落里的枣树还不够墙高,柳慈乖乖的坐在树下,双手蒙眼,稚声数数,玩捉迷藏。
  江云快步躲进母亲的房间里的柜中,曾经无意间看到一枚血玉,样式很特别,像没有五官的脸,其间有很奇怪的文字。
  再然后,江云晕过去,等到醒来时,正躺在母亲榻上,难得见她严肃担忧模样。
  江云印象里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尽管她的武功很高,但是从不发脾气。
  所以江云先入为主的以为母亲是被父亲辜负,甚至出卖。
  可现在江云知道母亲藏着许多秘密,大抵父亲也不一定清楚。
  风吹,江云感觉到凉快,睁开眼眸看见柳慈,她正给自己和小女孩用帕巾擦脸,其间有清凉药香,很解暑。
  柳慈抬手摸了摸江云的颈旁疤痕,出声:“你刚才眉头紧蹙,想什么呢?”
  “母亲有一块很奇怪的玉佩,今日那个老人家派人说想要,可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江云搂着柳慈让她也躺下歇歇。
  “你说的奇怪玉佩是不是形状像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柳慈枕着江云的肩,帮忙思索的回忆。
  江云疑惑道:“你也见过?”
  柳慈顾忌入睡的小女孩低声应:“没有,我以前听你提及看到一枚鬼脸玉佩。”
  “我有这么幼稚吗?”江云现在想想那应该就是一块玉佩而已,小孩子想象力真丰富。
  “嗯,你还昏迷病了好几日,后来我就不敢跟你在江家主院玩捉迷藏。”柳慈那时也很小,还以为是自己让江云撞邪,自责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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