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嗯，好啊。”谈书意穿的是运动鞋，脚是不太累的。只是女孩子嘛，随时都需要补充一些水分。
伦敦人民热爱咖啡，也热爱园艺，所以在花市附近有非常多的独立咖啡馆。其中有一些很不错，整个欧洲都很有名。哈弗茨带谈书意去的就是其中一家，但既然出名，那客人肯定就不止他们两个。不过还好，谈书意好歹是见过国内网红奶茶店开业的阵仗，这点排队的人完全吓不到她。
两人买好咖啡就又准备去逛逛，反正咖啡馆里是等不到座位的。才拐了一个街角，路边丢弃的咖啡杯子随处可见，垃圾桶被塞到呕吐，简直变成了一个纸杯垃圾树。而且还有人不断地扔着杯子，那熟练度，一看就是老手了。
“在中国有没有英国人都是绅士这种刻板印象啊？”哈弗茨突然很好奇，就像很多人觉得巴黎很浪漫，但一去见到遍地狗屎，就会爆发巴黎综合症一样。
“有啊，不过近年来大家看得多了，也就不信了。”谈书意点点头，想起了小时候那些骗人什么夏令营的故事，“德国人也信吗？”
“当然不信了，德国人只相信自己和牛顿三大定律。”哈弗茨摇摇头，都是欧洲人，谁还不了解谁啊。
“哈哈，你这说得就很符合德国人的刻板印象啊！”谈书意笑了起来，他这算是自投罗网吗，“那中国人呢，德国人对中国人有什么刻板印象啊？”
“嗯……，还不就是那些，你知道的。”哈弗茨想了想，要真由他说出来，好不容易追到的女朋友，估计就要飞了。
谈书意也没难为他，她其实很清楚那些刻板印象都是些什么。所以闭嘴喝咖啡，开始继续看花花草草了。
又转了半圈，给小鸟的花草买得差不多了，谈书意就开始选鲜切花。哈弗茨的别墅自从她离开之后，就开始变得有些像非洲大草原了。他没有找专业的园丁来打理花园，野草侵入的速度又飞快。家中的花瓶都空着，看着一点都不热闹。
又买了好几把百合，雏菊，洋牡丹，她突然看到了货架上有一个很有趣的盆栽。
“Houttuynia cordata Thunb，挺可爱的啊，这个叶子。”哈弗茨看了一眼标签，发现自己从未见过这种植物。不过叶子是心形的，看着还挺漂亮。
“嗯，不但可爱，而且可口。”谈书意点点头，她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花市买到鱼腥草。在她的家乡，这玩意儿都是拿来吃的。而在伦敦，却被当做了观赏植物。不过也是，辣椒一开始进入中国的时候，也是用来看，不是用来吃的。
“可以，吃吗？”哈弗茨有点不信，他们可是在花市，而不是在超市啊。
“可以啊，今晚就把它给吃了！”谈书意舔了舔嘴角，已经馋得不行了。
哈弗茨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觉得这种植物一定非常美味，他甚至都开始有些期待起来了。虽然会心疼她做饭时会意外受一些伤，但这是她的爱好，她也明确表示了自己喜欢美食，这些伤是可以接受的范围。就像他踢球，也会受伤一样，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哈弗茨就不再阻止她了，只是人多开宴会的时候还是需要请外援的。自己研究美食是一回事，请狐朋狗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回到别墅，谈书意直冲厨房，去准备晚餐了。她以前做菜的调料都还在，不需要补充。就是处理鱼腥草有点麻烦，要先脱盆，洗掉泥土，然后用小刀将根须都刮干净。有的地区单吃鱼腥草的根，有的地方只吃叶子，而她的老家则是根和叶子一起吃。
做完凉菜，鱼腥草还剩半盆，谈书意又给种回去了。可持续发展嘛，以后想吃的时候割一点就好了。哈弗茨在一旁看着，决定还是只远观了。这种精细活儿他做不好的，而且这种植物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他觉得有一些不妙。他可以吃香菜，可以越吃越辣，但这个鱼腥草，是真的有点不可名状。听书意说吃这个草的最佳季节就是冬天和初春，还好这个季节马上就要过去，饭桌上也不会再见到了。花园里那半盆，就等它野蛮生长吧。
终于将鱼腥草清洗干净，谈书意兴致勃勃地进了厨房。起锅，烧油，再将干辣椒丢入其中，待到刚好焦黑的时候取出。用厨房纸洗干净油，用石臼碾碎。这样处理的辣椒碎叫做糊辣壳，是川菜之中标志性的调料之一。
酱油，醋，蒜泥，盐，鸡精，白糖，再加一点香油，和糊辣壳一起拌匀，淋在鱼腥草之上，一道别具西南风味的凉拌菜就完成了。
因为太兴奋，谈书意完全没有心思去准备其他的菜，她干脆煮了几根德式香肠，加上买的面包，就能养活一个德国人了。
哈弗茨低头闻了一下那颜色鲜艳的鱼腥草，酸酸的，辣辣的，感觉就很开胃的样子。调料的味道将鱼腥草特殊的香味压制了一些，让他开始放松警惕。
“这菜的味道有点特殊，你先尝一点点吧。”谈书意拿起筷子，就夹了小小的一片叶子递到了哈弗茨面前。
看着面前这一片鲜嫩的心形叶片，又看了看谈书意手中的筷子，哈弗茨歪着头，将那片叶子咬进了嘴里。还没等他窃喜什么间接接吻，一股奇异的味道就在口中炸开了。这种味道比香菜更胜，更加独特，难以名状。他的五官瞬间扭曲变形，好似有什么不可直视的古神在面前一般。
谈书意一看他这副痛苦的模样，立马抓起备在一旁的垃圾桶，“快吐掉！”
哈弗茨呸呸吐了几口，拿起柠檬水灌了下去，嘴里那奇怪的味道才减淡了一些，“你动作这么熟练，是不是以前经常见到这种场面。”
“也没有很经常吧，就上次和你去吃鳗鱼冻的时候见过一次。”谈书意眨了眨眼，她真的只是在回忆，丝毫都没有嘲笑自己新男朋友的意思。
第32章
春天来得很快, 积雪消融，绿色悄悄出现，替换了冬日的肃杀。看着球场上那翠绿的小草, 哈弗茨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如凛冬般冰冷。
“我亲爱的小凯，怎么皱着眉呢，是审判进行得不顺利吗？”芒特一屁股坐在了哈弗茨的身边, 非常关注队友的心理健康。他知道哈弗茨和谈书意已经重新在一起了, 那担忧的事情肯定就只有那个渣男的审讯啦。
“不是, 那边还算顺利。”哈弗茨摇了摇头, 他之前才去问过，虽然进展非常慢, 但一切都很顺利。安德鲁父母用自己儿子的前程换取了进入真正权贵圈的钥匙, 想必是不会搞什么小动作了。快速结案，审判，然后再用钱看能不能假释, 才是最好的选择。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真正在一起了, 反而没有刺激的感觉了呀？”芒特虽然感情经历并不丰富，但这种感觉他懂。以前小时候他一直很想要一个玩具, 后来通过自己在足球场上的优异表现，爸爸终于买给他了，但他拿到手之后，却瞬间丧失了兴趣。
“不是！”哈弗茨立马否认了，他和谈书意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 时间。
他每周都很多比赛，英超的商业运作远超德甲，各种赛事密集。而且现在是下半赛季, 都到了决赛局，一场比赛比一场重要。他一周可能只能抽出一天时间来陪女朋友，而这一天，他的女朋友还不一定有空。
谈书意明年就大三了，她准备申请继续读硕士。英国一年制的授课式研究生特别受欢迎，但这种文凭太水，含金量并不高。另一种研究式的课程难度要大一些，要求也更多，但却更符合谈书意的心意。她一直都记得老爸的话，要先打好经济基础，然后再来为自己的爱好投资。所以她需要先用自己的专业赚钱，再去研读鸟类方面的专业课程。
谈恋爱并没有影响她人生的计划，反而更加激励了她读书的斗志。哈弗茨球星的身份确实可以带来很多好处，但她并没有想着要一直依靠他。甚至她现在所有努力的动力，正是抛开了一切特殊化之后而激发的。
哈弗茨不会踢一辈子球，而她和他现在谈一辈子也还太早。他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未来对于他们来说，有无限多的可能性。
但现在哈弗茨已经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了，而她连本科的学业都还没有完成，又怎能不着急呢。所以她更加用功，更加刻苦，希望自己能早一点变成一个优秀的大人。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不会被他的光芒所淹没。
“你今天又要在图书馆过夜啊？”乔安娜看着谈书意拿了一堆书往书包里塞，立马就猜想到她想干嘛了。
“不过夜啊，我把资料查了，作业写完就回来。”谈书意摇摇头，她也想睡在暖和又舒适的床上呀。现在虽然是春天了，但气温还是很低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去凯那边过夜呀？”乔安娜对谈书意的日程了如指掌，据她观察，自从这两人真正在一起之后，谈书意从来没有在哈弗茨家过过夜。至于约会，也只有三次而已。
“嗯……”谈书意抬起头，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她并不抗拒在婚前做一些热情似火的事情，可是她和哈弗茨这才谈没多久呢，当然还需要考察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