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而现在这些共同养成的技巧,反倒成为了他指摘她的罪证。
宁酒冷不丁被他带到回忆里去,等到热意靠近,才倏地发觉他已经离自己这么近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语气里早有不耐,冷冷警告他。
闻弈只是笑,像在思考怎么开口,又像在等......
等?
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梯间清晰可闻,宁酒猛地意识到什么,抬眸望他,却被他抵住手臂再进一步。
两人只是手臂相贴,却因为是在墙角的缘故,就像整个上半身都紧贴在一起,闻弈还特意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显眼的红发完全挡住宁酒的脸,脖颈微微往前倾,从远处看,像在接/吻。
脚步声愈来愈近,停顿的瞬间,闻弈嘴角牵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与宁酒呼吸交错。
“我今天其实挺失望的,姐姐,你没来看我的表演。”
楼梯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所以,我只能再给你准备一份惊喜,”他扬起笑容,“希望你喜欢。”
最近的脚步声陡然停滞不前,像被什么拦住似的,但紧接着,更细碎零散的动静紧随其后。
他们身处三楼,在一楼的动静清晰可见,现在响起的明显就不是一个人可以发出的。
光影交错间,闻弈的脸被切割成一道道交界分明的灰白线条,宁酒被气得浑身颤抖,所有动作在听到李铭源声音的片刻霎时止住。
“柏林,你站在楼梯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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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修罗场预警[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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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mylove,likesunlight,surroundyou
andyetgiveyouilluminedfreedom.
让我的爱像阳光一样包围着你,
而又给你光辉灿烂的自由。——泰戈尔《流萤集》
第19章 惩罚
空气凝滞在原地。
李铭源说完的瞬间,闻弈感到桎梏宁酒的手被她狠狠捏了一把。
他嘶了声,表情却只是笑,很有兴味的很爽的那种笑。
不用谢。
这是他直起身前,用口型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两人迅速分开距离,又没有离得太远,闻弈淡定地对上乔柏林望过来的视线,还欲盖弥彰地用手背擦了下唇。
贱得要命。
李铭源看着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的乔柏林,快走几步到三楼,在见到宁酒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男生时蹙了蹙眉。
“你不是刚刚跳舞那男生嘛,”他谨慎地观察着他和宁酒之间的氛围,只觉得两人之间有点不对劲,又不敢往那方面想,“你认识宁酒?”
李铭源一句话落在地上,没人回答。
气氛陷入了更僵持的静止。
这时候说不认识未免太他爹的假了。
宁酒调整好表情想说些什么,清冽平静的嗓音从对面传来。
乔柏林:“收到高鹤昕的信息了吗?”
社团文化节的缘故,学校没有强制收手机,大部分学生会选择把手机带来。
乔柏林的话算是短暂拯救了宁酒,她顺理成章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软件,“相亲相爱模联群”里多了好几个艾特全体成员。
【高鹤昕】所有人快回来!我点了喜茶,大家一起来喝!@全体成员
【高鹤昕】无论我们学校的还是临江的都有份!快来快来!@全体成员
消息还在不停地闪,大部分都是“谢谢群主”或是“我火速赶来”之类的。
宁酒关了屏幕,终于有理由离开这个窒息的氛围。
“我才看到,”她扬起意外的笑容,朝李铭源道,“不好意思啦,鹤子请我们社团的人喝奶茶,先走一步。”
一听有奶茶喝,李铭源随即忘了刚刚的事,语气里满是遗憾:“不是你们社团的能不能也过去蹭一杯......”
宁酒说:“你可以加入我们社团啊。”
“算了吧,我对那些不太感冒。”
宁酒嘴上说着遗憾,脚步已经欢快得不行,临走之前还不忘好哥俩地揽住乔柏林的肩膀,把这个解救她于水火的人一并带走。
闻弈就这么挑眉看着少女纤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直到背后灼热的视线终于不见,宁酒微不可察地轻呼一口气,立马松开乔柏林的肩膀。
“......谢谢。”
虽然有点意外乔柏林下午竟然来了,但也幸好是他来了,换成别人不知道现在已经传到哪个版本了。
不过——
宁酒骤然意识到什么,暴雨天微凉的水汽仿佛仍有余韵地飘荡在他们之间。
她转过头,瞥了一眼与她隔着不远不近距离的人。
他今天没有穿校服,只是简单的一件纯白T恤,左耳插了个无线耳机,较穿校服时多了几分随性洒脱。
背脊挺拔,肩膀宽阔,额前碎发随风在高挺眉骨飘动,单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却有一种无法掩饰的安静的张力。
所以,没有比那天前更疏离,更没有比那天前更亲近。
宁酒收回视线。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他没有提暴雨天那件事,好像全然原谅她的逾矩,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现在的样子,和刚开学时有什么区别。
暴雨天收留她在家,也只是出于该死的同学情谊,换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人,他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挺好的,彼此默认,做回普通同学。
他能这么想最好,因为她也是这个打算,这不是一拍即合了。
本来应该高兴的,可宁酒稍缓和的心情又开始莫名的烦躁,甚至比被闻弈设计更甚。
好烦。
他的声音烦,他的性格烦,他这个人更烦。
有点受不了这股莫名涌上的情绪,她咬了咬下唇,打算快乔柏林几步先走,却被他抓住手腕。
“宁酒。”
少年的声线被躁动的夏风拉扯得忽远忽近,他的咬字清晰,声音好听,好像任何字在他口中脱出,都可以被赋予特殊意义。
乔柏林用的力不大,她想挣脱,一开始还挺顺利的,在快要成功的时候,不知怎么被他一使劲往回带,没挣成功,反而离他更近了。
微妙的痛感比其他感官先一步到达神经,不受疼的体质开始刺激泪腺。
手腕轻而易举被勒出绯红,连带眼眶都浸出酸涩感。
宁酒“嘶”的一声,连忙喊停。
“乔柏林,你弄疼我了。”
“......”
少年洇着沉香的好闻气味在鼻息缠绕,看向她的眼神好像有一瞬变化。
他并没有立即说话。
宁酒得不到反应,只能微微抬眸,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两颗浅色的眼珠湿漉漉的,里面溢满了委屈,像盛着水的玻璃珠子,晃得一闪一闪的格外亮。
“我说,你,弄,疼,我,了。”
她将嘴唇咬得艳红,忍下手腕处传来的细细密密痛感,只能再说一遍。
又是几秒得静默,乔柏林像是倏地意识到什么,陡然松开力道。
不知道是不是宁酒的错觉,被握到发疼的人明明是她,呼吸变急促的却变成了他。
“......对不起。”
他的目光落在宁酒眼尾浮起的潮意上,又不动声色扫过被她自己咬得红肿的下唇,绷直的肩线稍松了些,尽量徐缓地开口。
“宁酒,我没用力。”
骗子。
一开始的确没用力,后面骤不及防把她往回拉的那一些,肯定是用了力的,而且还持续了好几秒。
她没说话,继续用盈盈眸光控诉他。
怎么会有这样难懂的女孩子。乔柏林想。
被耍的人是他,该生气的也是他,他还没说什么,她反倒先眼尾泛红,用一副委屈
巴巴的表情看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
“对不起,”他只能再说一遍,“下次我会轻一点。”
这话有点奇怪。
奈何宁酒想了会儿,又没发觉到底哪里不对劲。
“我要惩罚你。”
她最擅长的就是变本加厉。
眼眶的湿意还未完全褪去,语气就已经完全变了。
乔柏林就这样静静看着宁酒一步一步逼近他,于是顺理成章地往后退,直到——
少女的膝盖隔着一层布料抵住他贲张的大腿,滚烫热意迸发,她将他逼到墙角。
宁酒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耳朵,目光却落在他的耳机上,显然早就对这玩意儿感兴趣。
没有问原因,乔柏林低下头,骨节分明的指骨将耳机拿下,递到她手上。
宁酒拿过他的耳机,放在指尖轻轻转着。这个品牌她以前在网上刷到过,是个北欧品牌,以混响和降噪出名,近距离看,磨砂黑的机身比视频里看更有质感。
“还有耳机盒。”
乔柏林看她简单研究了一番,就打开手机开始连接操作,大概猜到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