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用,”乔柏林很快道,“应该就是普通的肌肉拉伤,回家涂点药就好了。”
他再次伸出手:“天快黑了,把小柏给我,我送你到公交车站——”
“乔柏林。”
这是宁酒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喊他的名字。
“我把你和小柏都送回家,再自己坐车回去,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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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多月再来到乔柏林家,里面的布局和印象中的模样没有大变,即使陈设简单,依旧能感受到低调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精致感。
宁酒打开门,将小柏放在地板上想走,乔柏林就已经自然地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她面前。
相较于第一次进来时些微的慌乱与不适应,两人这次明显都熟练很多。
她想了下还是进门,先找到狗盆的地方给小柏倒狗粮,抬眸时乔柏林已经拿着医药箱出来。
宁酒扫视了一圈比上次来时还要空荡的客厅,随口问道。
“你父母很忙吗?”
“嗯,我爸一周有五天在外面开会,我妈也因为职业原因常会在国外出差。”
乔柏林讲这话的时候语气理所当然,应该是早习惯了这样的家庭环境。
“但他们都挺爱我的,我能感觉到,”他一点不觉得表达对父母的感情是一件不好意思的事,“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也有我要做的,在爱的前提下保留独处空间,这样的生活方式我还挺喜欢。”
宁酒坐到沙发的另一边,看着他将袖口随意一卷,露出冷白的小臂和微突的青筋,熟练地将雾剂喷洒在肌肉拉伤的区域。
她突然问道。
“所以你的名字,是因为你爸妈喜欢柏林这座城市才起的吗?”
乔柏林喷雾剂的手一顿,嘴角向上扬了扬。
“想知道?”
“嗯。”
他没立即回答,摇了摇手里空荡荡的瓶子。
“我手上的这瓶雾剂好像用完了,”他好看的黑眸望向宁酒,“能不能麻烦你在我房间找一瓶新的拉伤雾剂。”
宁酒眼见他现在这副样子,让他起身去找的确不太现实。
她没推辞,站起身。
“在你房间哪个位置?”
“书桌第一层抽屉。”
上楼走进房间,她按照乔柏林说的方位拉开书桌最上层的抽屉,一瓶白色雾剂就平放在最最显眼的地方,瓶身都是法文,与乔柏林手中那瓶外观很像。
有了上次的教训,宁酒没再东张西望观察别的东西,拿好雾剂快速下楼。
刚走近,乔柏林抬头看了她手里的瓶子一眼,朝自己身侧轻轻点了点下巴。
“手肘那块刚才试了下好像喷不到,”他的语气礼貌平和,“你可以帮我喷一下吗?”
宁酒眼神落在乔柏林青筋蜿蜒的小臂,低头开始拆新雾剂的包装。
他轻笑了下,心情好像很不错,自然接上两人先前的话题。
“我妈是很喜欢柏林这座城市,我爸其实没那么感冒。”
乔柏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距离比她想象中近得多。
“他们决定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妈那天临时出差去柏林没告诉我爸,我爸追过去的时候,两人意外在那里怀上了我。”
他的声线平静,语气轻描淡写,没有任何不自然。
宁酒却好像被他喷洒的呼吸烫到一样,朝身后微微一躲,手指不小心按上了喷剂的开关,一股极为冰凉湿润的气息迅速占据整个空间,把空气都浸湿。
喷剂的喷口正好对上她的腕骨,她能敏锐察觉到两个雾剂的味道不太一样,这瓶的味道更刺鼻一些,凉感特别强,夹着薄荷与藿香的味道。
她意识到什么。
“等等,我是不是拿错了.......”
“没关系。”
少年滚烫的呼吸盖过手腕的凉意。
乔柏林微微低头,微硬的发尾不经意扫过她手腕最薄的那片皮肤,撩起一瞬难抑的酥麻。
宁酒腕内的青脉悄然跳了几下
,刚要抽离,却被他一把握住。
他的力道温柔却无可抗拒,指节缓缓收紧,把她整个人牢牢锁住。
俯下身,微微眯起眼,用脸轻蹭还残着雾剂清冷气味的腕骨,胸口不着痕迹地起伏。
宁酒感到头晕脑胀,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感受到她脉搏跳得急促,乔柏林的唇停在她腕内片刻,蓦地轻轻含住那处最柔软敏/感的地方,吮/吸了下。
他呼出的气息带着不加掩饰的热度,贴着她白皙的肌肤流连,一路烫进神经末梢,激得她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下。
她听见他低笑了声。
“现在,我们的味道变成一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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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所以说,心机腹黑男不是一蹴而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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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乔爸妈的故事虽然不是强取豪夺,但国外那次也属于两人争吵做恨后的意外怀孕
小乔同学性格和父亲是相似的,外表温和,但真的喜欢一个人会露出强势、占有欲强甚至偏执的本质
第31章 薄荷
运动会结束,高二八班拿下了全年级总分第一名。
谁说理科班就一定是一群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的书呆子,高二八班就是最吊的这句话,几乎成了后排几个男生一星期的口头禅。
十一月后,学生们的激情伴随金秋余温迅速褪去,江城悄然步入初冬时节,学生的外套也一件比一件厚实,期末考试靠近。
下课铃一响,李铭源“哐”地合上卷子,揉着发酸的脖子往椅背一靠,整个人瘫成一滩。
“卧槽,这学的东西怎么一天比一天难了。”
“我昨天晚上做一套题,做到第三页脑子直接罢工了,现在看到函数我就想吐。”
高鹤昕趴在桌上,抓起卷子当围巾随意往脖子上一搭,祁瑞衡瞥了她一眼,用手帮她把“围巾”扶正了点。
“这个星期确实压力大,这周五要不要一起去饮冰楼坐坐?”
她微微挑眉,方才那点颓废劲儿也没了,抬眼朝李铭源挤眉弄眼。
“那这周五喊甜酒和乔柏林一起去?”
“酒姐你去叫呗,”李铭源有气无力的,“柏林我是叫不动,他最近实在太忙了。”
自从CMO全国决赛获得金牌之后,乔柏林简直是学校和国家队两头跑,12月底奥林匹克冬令营又要在京市召开,他这几天都在忙着准备冬令营的事,一放学就走,连平时和他说话的时间都少很多。
这样想着,高鹤昕轻叹一口气,感慨道。
“乔学神这是要保送京大的节奏啊......”
“不一定。”
祁瑞衡注意到两人的视线,放下笔。
“以乔柏林的成绩来看,不通过保送照样能进京大的任何专业,”他分析得很理性,“对他来说,CMO或IMO的奖牌本质上和其他奖牌没有太大区别,他也没打算直保进数院。”
在祁瑞衡看来,乔柏林一直是那种把“能做到”和“想要做”分得极清的人。
他从不逃避自己在数学上的天赋,也愿意用竞赛这种方式去验证,回应外界的期待,但这不代表他会默认把这条路走到底。
听完祁瑞衡的话,李铭源与高鹤昕不约而同沉默一瞬。
不可否认的是,作为普通中学生,哪怕他们平日里与乔柏林相处得算是亲近,能说笑打趣,但内心深处总觉得隔着点什么,触不到真正的他。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像在阳光明媚的午后隔着玻璃看一株盛开的花,你能看见它的花瓣色彩饱满,形状姿态都极为出挑,甚至仿佛闻到了它的香气,却怎么也感受不到它真实的触感与温度。
不过年少能遇到这样惊艳的人,无论相处得如何,他们的运气也总该算得上很好吧。
高鹤昕这样想着,倒也释怀了点,课间休息精气神又恢复好多,恰好碰上从卫生间回来的宁酒,将他们周五去饮冰楼的打算告诉她后,后者露出歉意的表情。
“不好意思鹤子,”宁酒是真的觉得很抱歉,“我爸最近有点事需要我帮忙,我这几天都得早回家。”
高鹤昕与李铭源、祁瑞衡对视一眼,洒脱地挥挥手。
“害,没事儿,肯定是家里事更重要。”
“我们寒假再约着出去玩,”宁酒估摸着宁轩那时候建新酒吧的事应该忙得差不多了,“我前几天在社媒看到沪市有一个游乐场很好玩,我们去那里玩吧。”
“好呀好呀,我之前就和我表姐去过了,”高鹤昕朝她抛了个飞吻,“我这次可以给你当导游~”
初冬的下午,同样的放学时间,天色暗得比往常早。
袁良景早早地等在学校门口,两人照常走到公交车站,上的却不是往常乘的那班。
这路车明显比上一路的人空许多,宁酒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望向窗外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树叶已经落得七七八八,只剩些光秃的枝桠在昏黄的路灯下交错出几分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