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泥土被冲散开来,风被雨挤得变了形,穿过枝叶时带起沙沙的颤音,天地恍若被揉皱的纸,又在一阵雷声过后归于平息。
  “还记得吗?”他细致地吻她,细致到全身发颤的那种吻,“你第一次去我家,也是这样的雨天。”
  “当时你和我说,爱情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台风过境,我一开始不理解,”他的嗓音,在这种时候轻笑更添上几分难以言说的性感,“但后来我想,爱情虽然有很多种——”
  “但我们的这种,可能要比台风更剧烈。”
  湿透的背脊,紧绷的肌肉,筋络隆起的小臂,浓重的喘息。
  纤细指尖陷进枕面,濡湿的指痕被洇得深浅不一,空气里弥漫着两人交融的气息,理智被一口一口吞没,只剩下感官在失控边缘摇晃,摇得视线也随之模糊。
  “不,不要了。”
  “坏掉了?”
  被汗液浸湿的腰窝被人轻轻吻了下,身下的软垫猝不及防一抖,宁酒几乎是立马颤了起来。
  耳边传来男人含笑的声音。
  “哦,看来是还没有。”
  她松开枕头,想要伸手去触摸乔柏林的胸膛,却因为背对着他,怎么也触碰不到。
  身体是充盈的,心却莫名变得空虚,她开始颤声叫他的名字。
  “乔柏林......”
  “我在。”
  “柏林...乔柏林。”
  她的内心突然开始极度不安,说不清原因的慌乱从胸口涌起,忍不住想要挣脱束缚。
  乔柏林为了不让她受伤只好解开领带将她翻了个面,空气骤然紧绷,宁酒没忍住吭了声,声音含着情/欲的沙哑。
  “刘晴蔓跟我说的那些,都是你教她的?你的情况没她说的那么严重,对不对?”
  她罕然地迎合他的动作,双手微微抬起,是想要拥抱的姿势。
  “......”
  出乎意料的,方才还事事有回应的男人陡然沉默下来,宁酒的动作越发急切,乔柏林轻嘶了声,拍了拍她的腰臀。
  “放松点,宝宝。”
  他伸手去抱住她,额角的汗液滴落在她锁骨上,床单的痕迹又暗了一片。
  “我没有教刘晴蔓怎么去说病情的部分,”他的嗓音听起来比往常要重,动作也是,“她怎么和你说的。”
  这回换宁酒不说话了。
  “但不管怎样,我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
  片刻的沉默后,狂风暴雨淹没了所有的理智与不安,宁酒觉得自己像被悬在风口的丝线,被任意拉扯、变形,所有清醒被湮没在一片模糊的潮声里,能看到的、能抚摸到的只有他。
  “我不会有事的。”
  耳垂再度被人含住吮咬,意识在极致失衡的瞬间,又被无形的热浪托举起来,仔细安抚。
  乔柏林贴着她的耳朵说。
  “我还要和你做很多很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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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都会好起来的
  下章应该还有楼梯play,周四更~
  下次更就是10.9啦,在这里提前祝小乔同学生日快乐,今年生日你放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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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那么短,喜欢就应该相互纠缠。——来源网络
  第67章 恶劣
  窗外暴风骤雨,枝叶纷乱。
  窗内湿意弥漫,雾气氤氲。
  好热。
  真的好热。
  宁酒觉得自己快融化了。
  空气里的热意一点点爬上来,连呼吸都变得黏腻。
  脑子像被蒸得发烫,思绪翻滚着,散成一片白雾。
  分不清是热还是慌,她伸出汗津津的手,抵住男人坚硬的胸膛,说不要了,却不知第几次被他反扣住手腕,重新陷入混乱的气息中去。
  “嘶,不要急,慢慢来。”
  宁酒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捏爆的橘子,汁液四散,被人一瓣一瓣拆吞入腹,偏偏那人还倒打一耙,劝她别太心急。
  到底是谁从昨晚到现在天都亮了,还一直黏着她不肯离开一分一毫的?
  “宝宝,看看我们在做什么。”
  湿成一片的修长指骨撩开她在额前被汗湿的碎发,轻轻掰正她的下巴,半逼迫她直视镜中的自己。
  “不要害羞,很漂亮。”
  镜面上浮着一层薄雾,光影被揉得柔软,她白皙窈窕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一起一伏好像在呼吸。
  乔柏林的手指沿着她的下颌轻缓下滑,神情专注得宛若画笔在沿着光滑的轮廓尽情作画。
  从某种程度来讲,好像的确是这样。
  “腿软了?好可怜。那我抱你起来,好不好。”
  宁酒哭着说不好,乔柏林善解人意地说不用和他客气。
  真正被他抱起来的瞬间,她的小腿肚止不住地打颤,推搡着他的胸膛想要离开。可惜过了一夜的力气小得可怜,不但没能成功,反而猝不及防被他抱得更紧。
  水龙头一旦被扭开,水流得一发不可收拾。
  浴室的雾气好像变得更浓了。
  全身的阀门都好像被乔柏林打开了,推拒的动作转而变成迎合,宁酒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软软地问乔柏林能不能别再在这儿做了。
  “不要...不要在这里,”她的身体本来就敏感,全身的感官调动驱使她眼尾止不住地流出泪水,“去另一个地方吧?”
  “另一个地方?”乔柏林低笑一声,“什么地方都可以?”
  “都可以。”
  宁酒只想摆脱眼前这个羞耻的境况,顾不上去问他说的地方在哪。
  能在哪呢,无非是那几个地方,还有什——
  “好,这可是你说的。”
  身上没有一块地方不是他留下的吻痕,生理性盐水在眼角蔓延,宁酒的眼眸被泪水模糊,又被乔柏林一点点吮吸干净。
  “宝宝,你知道吗?槿山别墅价格昂贵的原因,不在地段,而在私密性。”
  他仍维持着抱她的姿势,宁酒受不了这样,小腿一直挣扎,被他不轻不重拍了一下。
  “它的每面镜子是单面的,镜面也是恒温的,不会很凉。”他低下头,朝她的耳朵吹气,很痒,“等会儿我们试试吧,宝宝。”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宁酒暗道不好,挣扎的动作剧烈起来,却猛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乔柏林从浴室走出来后,朝着的是卧室相反的地方走,而现在已经到了楼梯口......
  一步,踏出去。
  他下了第一阶楼梯。
  方才他走的时候,身体只是发酸,尚且还能忍受。但此刻忽然一阵下坠感袭来,酸软从脚底一路蔓延上来,潮水疯了般漫过全身,宁酒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力气。
  “你,别,啊......”
  她整个人好像坏掉了。说不出话来了。
  一步,两步,三步。
  男人下楼梯下得稳健,却抵不住那极致的失重感一下又一下地折磨着宁酒的神经。
  楼梯由深色柚木制成,扶手打磨得温润光滑,抵住人的肌肤并不冰冷。
  宁酒被他握住腰,恍惚每一秒都被拉长成几乎要崩开的错觉。
  乔柏林每走一个台阶的时间长短都不确定,这种未知感就像一根失重悬着的弦,时紧时松,令她的神经始终绷在最高处。
  又是一步。
  宁酒全身颤抖起来,嘴角发出断续的轻哼,只能强撑数着剩下的台阶。
  还有六格,还有六格就能解脱了。
  剩下五格、四格、三格、两格......马上就要到一楼了。
  还有一格的时候,乔柏林停住了。
  宁酒本来都在提前庆祝折磨的结束,被他突然顿住的情况搞得不知所措,只能用白皙纤长的小臂拥住男人青筋跳动的脖颈,朝他撒娇。
  “你,你快点下去啊——”
  “啊,我记错了。”
  雪白细腻的腰窝骤不及防被男人恶劣地捏了一下,腰肢几乎是立马抖起来。
  宁酒听到乔柏林顿了下,嗓音含笑,说出的话却是那样残忍。
  “恒温玻璃在三楼才对。”
  “......”
  这人就是故意的。
  宁酒发现,论心理暗示,乔柏林简直比她玩得还要熟练。
  方才下楼的那几步,他刻意将时间拖得漫长,就在她以为看到希望的时候,他又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再来一次。
  怎么这么讨厌啊。
  修长的腿迈开,下楼的步伐陡然换成上楼。
  刚刚还象征解脱的目的地突然离宁酒好远、好远。
  水滴滴答答流了楼梯一路,更别说他们。到最后,宁酒只能将脸埋在乔柏林的胸膛,不去看那一整片入目的混乱痕迹。
  后背贴上三楼玻璃的触感,温度确实如乔柏林所说的不凉。
  可窗外就能看到树木,偶尔也有走过的人群,羞耻感宛若藤蔓一点点缠绕上来,宁酒咬着唇,看着乔柏林将她抵在玻璃上,头却一点点低了下去。
  “不要......”
  她一点也不理解乔柏林为什么对于这件事如此执着,如果换作是她,怎样也不会肯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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