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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周治眉眼间转瞬染上犀利,语调变得极其严厉:“你莫不是还在怪朕没有将永乐挽救回来?或是对朕登皇位一事颇有不满?”
  霍云祺睫羽微垂下俩,谦恭地看不见一丝锋芒:“草民不敢。”
  看着他这幅样子,周治眯了眯眼,好似一下子回到了孩提时,有次去寻周岚清时,就发现了她身边的这个生面孔,那般懦弱,自己只不过动了两下手,竟就躲在女孩的身后。
  可偏偏,当时的周岚清还真吃这套。
  “既如此,听闻江将军还未有婚配,”周治的目光落在对方那逐渐缩紧的拳头:“朕还缺一位皇后,你觉得呢?”
  霍云祺闻言脑中闪过故友的身影,差点没绷住要给面前人一拳。
  但抬头时,又换做了温良恭敬的神情:“草民与家姐感念圣上厚爱,只是北疆战事未平,怎敢谋私事呢,如此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周治假意听不到他话中包裹这的锋芒,懒悠悠道:“看你的意思,是要去北疆了?”
  “望圣上允我再次出征。”
  “嗯。”周治露出了一点真心实意的笑,甚至抬了抬手:“吃酒。”
  日落西斜,疏散日光透过云洒在院内。
  霍云祺从皇宫回来后,朝等待的众人透了个底,报了父亲的平安,便往小屋中去。一路上,他回想起见周治之前,于宫门口隐隐听见有一人在唤他。
  正当他转过身时,一人从身旁窜了出来,是大力。见了他就有些着急道:“少爷,这是那位给您的。”
  霍云祺接过信,只觉得握着的手都开始僵硬起来,他将信反复摩挲了几遍,直至它被自己抚平,手指感受着里面信纸的凸起,最后又摸到了一个东西,是装在里边的花瓣。
  愣了一下,随即不再忧疑,当他展开信件时,里面的内容却让紧皱的眉头蓦然松弛下来,悬着的那口气也随之呼出。
  至此,第三杯落肚。
  第122章 意外违逆
  周岚清刚要将桌上的画作整理好,却忽然听见似有声音作响,待她望去,不远处,一个人影若隐若现,随后逐渐明晰,最终显现出一张最熟悉不过的脸。
  “阿姊,你在哪里?”
  正是这招呼,令周岚清停下所有动作,愣愣地立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声源处:“阿澈?”
  “是我,阿姊,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过来?”
  周岚清不受控制地将手中之外抛之一边,紧接着朝那人的方向奔去,可后者停顿片刻,直至她快拨开面前的纱帘时,却又猛地往后退去,却速度极快,令其始料未及。
  “阿姊,我好难过,我无法见到你,我这幅样子…”
  周岚清逐渐涌上一股后怕:“怎么了?阿澈?你怎么了?”
  “我在冷宫,阿姊,你快来找我,快来…”
  人影逐渐飘远,宛若一股虚幻的烟,在眼前消散。令她耳边一阵嗡鸣,下意识大喊出口:“阿澈!”
  可一下刻,面前的一切景象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床顶上的木条和纱帘,手中的温热传来,她转过了头,周梁清正在她的床边,满脸担忧地。
  张了张口,习惯性地呢喃道:“是梦吗?”
  周梁清瞳孔颤动,眼神中透出一瞬而逝的不安。当周岚清再次看去的时候,那双眸子里有恢复了平常的温柔。
  “现在不是了,姐姐。”说着,周梁清用极其轻柔的动作将少女扶起来,当后者靠在她身上时,才发现其服饰的不同。
  是黑色的,上边还绣着金丝,盘成类似于团花纹,处处得当,却显得有些妖治。
  周岚清不可察觉地皱了下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面前人握住了手:“姐姐,你近来气色好了不少,皇上令人拿了些补药,现在正在外面等候呢,不如让他们进来吧。”
  而周岚清目光凝聚,似乎在理解对方的语言:“你明知我恶厌周治,为何又在我面前提起?”
  周梁清闻言却不改其色,反倒是更为诚恳道:“姐姐,你信我么?”
  眼前人这番姿态,令周岚清感到巨大的陌生,但感受着她的期望,还是道:“我自信你。”
  “其实,是我们一直以来都错怪了二哥哥,他与我们的志向,是最为一致的…”
  “二哥哥?”周岚清眼中闪过一丝警觉,随即若有所感地扫过其身后的人,才发现人数剧增,且皆是生面孔。
  将眼睛再次放回她身上,语气中已然染上了不悦:“你怎么了?”
  “姐姐,”周梁清松开紧握着的手,逐步朝对方靠去,两只纤细的手臂交叠,搭上少女的左肩:“也许你现在无法理解,但归根结底,我们才是家人。”
  说着又将脸放在手背上,目视着姐姐身后的景色,口中低语像是在陈述着什么,但从周岚清的脸上来看,终归不是什么乐于言听的话。
  随后她将妹妹从身上揪了下来,浑身开始汇聚不快的利刺:“你怎么会突然这样?”
  看样子,她并没有预料到自己最为疼爱的妹妹会突然倒戈,站在他们本该一辈子对抗的仇人身边。
  身后的宫人们看不见周梁清的脸色,只能观测到她那双玉手轻柔地抚上少女的脸颊,那悦耳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姐姐,我一直是这样,是你还没想通,没关系,二哥哥会同你说明白的。”
  话音刚落,殿外的交谈声绕着房梁传入,尔后有一人出现在她们的视线,是周治。
  周岚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张了张口:“周梁清,你是不是被下药了?”
  周梁清并未因眼前人的怒不可遏而改动态度,反倒是更为坚定道:“姐姐,相较于旁人,你不是更应该知道,如今所有的事情既已成定局,何必还苦纠着过去不放呢?我们都应该振作起来往前看不是么?”
  周岚清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光一点点变冷,她眼中的景象也逐渐清晰起来:位于她们不远处的男人正直直地盯着她,像是不会放过自己脸上的任何一处表情;而周梁清好似成了他的提线木偶,看过来的目光是那般诚恳。
  而从房梁往下看,殿内人皆裹着暗色,且只面向床的方向,其上的少女身着明淡,与他们格格不入,更有针锋相对的迹象。
  “你走,”周岚清心突然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紧接着甩开眼前人的手:“我不想看见你。”
  周梁清闻之顿了一瞬,可随即又道:“姐姐莫要动怒,以免坏了身子,梁清走便是了。”
  说罢,她就回过身去,朝周治行了个礼,不久就脱离了周岚清的视线范围,原候在殿中的宫人逐一行礼后,也随她离去,孤零零只剩自己一人面对眼前这人。
  周岚清抬头,戾气乍现:“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周治似乎已习惯了对方的态度,眼睛也不眨一下,随之往她的方向前进:“你还记得墨文池么?”
  周岚清并不应答,神情冰冷至极。
  但周治可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口中之言:“我曾问过你,尔后又问了
  数遍,你都没有回答。”
  两人的距离越发靠近,他沉静地看着床榻上警惕的少女:“现在还是这样。”
  周岚清叹了一口气:“是书院后的池子,怎么了?”
  “你还记得,”周治眼神忽地亮堂起来,在她的面前蹲下来,从下而上地仰望,像寻求到了一丝救赎:“你还记得,是不是?不然也不会在宫中修建一摸一样的池子,你都记得…”
  见他这幅样子,周岚清呲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讽刺,揭露了事实:“你说婉清池?那是当日撒手给父皇安排的,我根本就没有过问,你若是喜欢,去建一个相同了不就行了?”
  周治那浸着希望的情绪突然熄灭下去,眨眼间又被失望所替代,最后站起身,微微侧了过去。
  他在期盼着什么?
  周岚清被这三两来回搞的有些迷茫,但想起周梁清的转变,她又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也不停留地戳破他的自欺欺人:“莫不是有人在墨文池同你约定了什么,结果你这些年来都认错了人?”
  许是周治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扭头而望时,没能藏住那双黯然失色的双眸,以至于让对方抓了个正着。
  “真是这样?”周岚清轻挑起眉,戏谑的笑开始无限放大,如同春风拂面:“你莫不是把人认成了我?”
  这回换作周治说不出话了,他的脸色变得乌云密布,浑身散发出一种压抑的气息。
  “闭嘴。”
  “你怎么会这么蠢!若是我,怎么会次次对你下死手,你见过我对真正在意的人的模样,你怎会认错!”
  “闭嘴!”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这人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之辈,装什么大度?装什么顾念亲情?装什么好人!”
  “我说闭嘴!”
  周治被这三言两语挑拨地怒上心头,伸手掐住她的脖颈,眼中彻底没了温度,唯余怒火燃烧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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