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犹豫着踩进去,走进分岔路的瞬间左侧的房门就传出剧烈撞击声。
  兰落朝右边靠了靠,右边的门里就开始发出粗重的呼吸声,然后是一连串骂娘。
  她不搭理,被吓坏了似的加快步伐走过去,一路朝着尽头走去。
  “小心。”
  倏然,一道清澈的陌生提醒伴着风声钻进她的耳朵。
  兰落听到这声提醒,下意识停住脚步。
  “啊——!”
  女孩的尖叫声充斥着恐惧,兰落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门板上。
  漆黑细长的蛇头被她的声音惊到,嗖的一声退了回去,不安分地在门内嘶嘶作响。
  兰落挣扎着站起身,扶住身后的门,那道陌生声音再次在她身后响起:
  “你还好吗?”
  第10章 用药
  兰落一下松开扶着门的手,面朝着发出声音的房间:“你是谁?”
  门后沉默几秒,然后缓缓开口:“关在这里的,当然是实验体了。”
  兰落一边小心着身后随时可能探出来的蛇头,一边透过栏杆观察面前房间里的人。
  这间房很昏暗,只能看清门口的地板,里面的人躺在最里面的床上,只能隐约辨认出形状。
  “刚刚是你提醒我?”兰落说,“谢谢你了。”
  被子动了一下,人影开口:“不用谢,我只是比较有经验。”
  听起来是个温和的人,怎么和这些暴躁狂关在一起了?
  兰落还没来得及细问,在附近的研究员就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又被咬了?”
  研究员啪一下关上了蛇头的栏杆小门,彻底阻挡了他进攻的可能。
  兰落摇摇头:“没有,只是被吓到了。”
  研究员挥挥手:“没事就离开,少来脏乱差的地方。”
  兰落点点头,跟着研究员屁股后面走出鸽子笼,一脸后怕地说:“真吓人,幸好有那个好心人提醒我,不然我肯定要被咬了。”
  研究员冷哼一声:“好心人?以前就属他最不老实,现在瘫了总算安分不少。”
  “不老实?真是没看出来,我还好奇他为什么关在这里呢。”兰落附和。
  研究员带着兰落走到远离鸽子笼的地方就准备往回走,闻言停下脚步,叉着腰一脸头疼地说:“基地刚建他就来了,那时候实验体太少了,天天拿他做实验,每回都弄伤研究员,难搞死了。”
  “幸好瘫了,他奶奶的,不然还打他。”
  研究员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兰落一脸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倒不是她真在思考什么,而是那蛇头太毒,她快撑不住了。
  兰落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硬是咬着牙装作没事人回了房间。
  一回房间她就控制不住瘫软在地,满头大汗地喘息着。
  她的手肘内侧有两个小小的血洞,是抬手抵挡蛇头的时候被咬伤的。
  被咬的一瞬间,兰落就开始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她知道这蛇肯定朝她注射了有麻痹效果的毒素,压着心底的兴奋在研究员面前表现出害怕,为的就是保留毒素。
  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兰落强撑着昏沉的大脑,让毒素在自己的体内逐渐蔓延,渐渐融化进血液中。
  这是她在从小到大不断的实践中摸索出的异能使用方法。
  小时候她误食过灭鼠药,当时眼睛一翻昏睡了很久,醒来还是无精打采的,一头撞在地上把嘴巴磕出血,然后她就惊奇地发现地上的虫子沾到血液后竟然很快就死了。
  后来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兰落继续偷偷吃老鼠药,等精神恢复了就继续划伤自己,把血混在兰升的饭里,看他吃完饭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才真正确认了这个能力。
  当年欺负她的同学,就是这么死的。
  他们没有兰升那么幸运的能力,被兰落忽悠着信了她的血包治百病,一个个争着舔刀上的血渍。
  然后没出几天就像蟑螂一样死了。
  想到这,兰落忍不住笑了一下,连同着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在轻轻震颤。
  不过她的血倒也不是完全有毒性,比如花子喝下的就是未经毒素污染的“纯净血”,不仅不会死,反而可以屏蔽痛觉。
  兰落抚摸着两个深深的血洞,心里久违地涌起满足和安全感。
  比起药,毒更让她安心。
  等身体缓过来一些,兰落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伤口猛猛喷了愈合药。
  这道伤口比她手指上自己划的严重得多,愈合起来也不太容易,她只能尽量避免被人发现。
  只求暂时没人来烦她。
  怕什么来什么,没一会儿兰落的房门就被拍得震天响。
  她盘腿坐在地上,捂着伤口扬声问:“什么事?”
  “是我是我。”
  门外是祝见尘还带着微喘的应答,兰落翻了个大白眼,维持着正常的音调:“你是谁?”
  “哇,”祝见尘拖长尾音,“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是我呀,祝见尘,你专属的体检师。”
  兰落当然听出他的声音了,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她现在没什么精神,祝见尘好歹也算半个医生,很容易就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不是刚检查过吗?怎么,你没玩够,还要再来一次?”
  她在床边小步试探着,努力让自己的步伐不显得那么奇怪。
  祝见尘像只精力过剩的大狗一样挠门缝:“找你玩不行吗?我刚刚经过大厅看到你在收纳所乱晃,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可要小心点。”
  兰落了然,原来他是从机械眼看到自己了。收容所就是鸽子笼,那里的机械眼不多,分别在每条路的两端分布,中间都是没有监控的地带,所以她才敢冒险让蛇头咬自己一口。
  “知道了,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她的走路姿势逐渐恢复正常,用力闻了闻,空气里也没什么药味儿了,这才慢慢走到门口用右手拉开房门。
  门口的祝见尘还维持着弯腰扣门缝的姿势,有几分猥琐,但清澈见底的双眸和一身洁白制服冲淡了这种猥琐,让他看起来颇具少年的活泼。
  兰落觉得他可能真的有点犬类基因,在基地关久了精力得不到释放所以才又神经又烦人。
  “你多大了?”她假装潇洒地抱臂倚墙,恢复着体力,同时遮盖住手肘的伤口。
  之前的衣服染血不能穿了,叶飞给她发的新制服是短袖,根本盖不住伤口。
  祝见尘愣了一下,站得笔直:“21,怎么了?”
  兰落瞥他一眼,发现他似乎是真的在等她的回答。
  她就随口一问,年龄而已,又不是成绩,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挺年轻的,怪不得比其他人有活力。”兰落朝里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
  祝见尘也跟在后面慢慢走,没走几步就停下来:“兰落。”
  兰落坐在床上,时刻不忘收着手臂:“怎么了?”
  “好浓的药味。”
  他的眼睛牢牢盯着兰落,语气却很平静,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兰落动了动鼻子:“是吗?可能试药的时候弄出来太多,味道散不出去。”
  “这也不怪我吧,谁让你们把基地建在地底下,通风效果肯定不如地面。”
  祝见尘不说话,转身去捞药瓶。
  兰落看着他精准地拿出了自己用过的那瓶药,在手里掂了掂。
  “你可能不清楚,这款药是刚研发出来的,还没有问世,基地也是花了不少代价才提前拿了一批。”
  “它最大的特点,就是接触空气后快速挥发,一般在十分钟左右就能完全挥发,所以需要特制的容器小心保存。”
  “而距离你试药,已经过去不知道多少个十分钟了。”
  “还是说,你在十分钟之内,也就是我敲门的时候,又心血来潮,试了一次药?”
  兰落歪着头,用她惯常的茫然表情听着祝见尘劈头盖脸的质疑。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祝见尘这么专业认真的样子,一点儿没有之前吊儿郎当的庸医样。
  是她看错他了,看来祝见尘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是完全的关系户,没那么好糊弄。
  兰落表面镇定天真,心里已经开始打鼓,烦躁的情绪再一次蔓延。
  “我乐意,”她面无表情,“觉得好闻。”
  祝见尘摩挲着药瓶,静静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兰落。
  半晌,他叹口气把药放回原位:
  “你喜欢就好。”
  “平时也记得注意身体,毕竟是药三分毒。”
  兰落松了一口气,心里那点烦躁像潮水一样慢慢褪去,偏过脑袋点点头就当翻篇。
  这要是面包怪之类的人在场,她还真不敢这么理不直气也壮,只能怪祝见尘平时太散漫,在她心里的威胁性实在太低了。
  “所以你来干什么?”她岔开话题,拉回祝见尘放在药柜上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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