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但在爱意觉醒后,她优柔寡断,自卑敏感。
直白炽热的人反而变成了明确心意后的程意。
这里,我愿称之为人物弧光
(浅浅摆弄一下新学的知识,哈哈哈别嫌律诉烦,毕竟本人现实社恐,网络社交悍匪。
理解万岁,感谢支持!)
改了一些错字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明媚阳光洒进来,程意边伸懒腰,边走出书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她睡得很沉,睁眼就到了正午。
今天是除夕,法定春节小长假的第一天,程意寻了一圈,没见到时知许。
奇怪,难道今天还要去实验室吗?
她打开手机,满屏皆是节日祝福,群发回复后,拨出了电话。
已关机。
程意放下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是一封匿名邮件,标题是《大善人时知许》
通常这种莫名其妙的邮件,她连打开都不会打开,直接丢去垃圾箱。
可这封邮件是关于时知许的,程意思考片刻,点开了内容:
程律,真可怜。附:[音频]
程意皱起眉,点击下载音频,不多时,进度条拉满,音频自动弹开,播放。
[对!我和她结婚,就是为了把你送进去!程榆,你罪有应得]
怒吼声像晴天霹雳,炸在耳边,程意先是一愣,艰涩地摁下了暂停。
她耳朵嗡嗡作响,什么声音也听不到,缓了好一会儿,拉回进度条,录音继续。
嗓音陌生又熟悉,一字一句重重敲在心上。
程意缓缓蹲下身,将音量调到最大,将听筒凑近耳,想仔细分辨什么。
邮箱又进来一封匿名信。
[亲手将自己叔叔送进去的感受如何?]
她指尖发颤,呼吸愈发粗重,不断低声呢喃骗子。
不知是在说谁。
猛地站起身,程意冲向玄关,大脑供血不足,眼前一黑,身子灌铅似的。
她没有停,直到麻木灌遍全身,跌落在地,袭来的疼痛感拉回几分真切。
程意第一次觉得瓷砖好冷,寒刀似地钻入骨髓,直连心脏。
一定是造谣,她要去证据鉴定,用尽毕生所学,将那人告到倾家荡产。
程意咬紧牙关,对抗眩晕,脚步踉跄地冲了出去。
她要尽快维护她的时教授,尽快。
除夕,社会几乎处于停滞状态,程意托人加急鉴定,直到天黑,才拿到鉴定报告,以及一串根本不存在的ip地址。
站在鉴定中心,程意看着最后一行结果,沉默了许久,似要穿透那行字。
她神色平静地将亲手拟定好的起诉状,删除,又在回收站里,永久删去。
骗子。
声音极低极轻,飘散在无人的走廊。
回家路上,程意单手握住方向盘,骨节用力泛白,攥得太久了,掌心攥出了汗,打滑方向盘,更添烦躁。
[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收看的是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直播的春节联欢晚会]
电台同步直播春晚,一片喜气洋洋。
程意扯了扯嘴角,心情半点没平复,腰处的陈年疤痕,莫名撕裂泛痛。
这是她幼年没满足别有用心的表面好友,所付出的代价。
若是这次她也没被时知许利用好那代价又会是什么呢?
目的也达到了,时知许打算什么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看着程家和气团圆,她该是怨恨的吧?
停在楼下,程意熄火,自虐般一遍遍播放录音,面色冷静得可怕。
多次试探程榆消息,她毫无防备,甚至主动分享。
负面消息突如其来,她被迫自爆身份,宣布婚讯,程榆回国为她庆祝。
家宴上,别有用心的青花瓷,她满心欢喜地亲手送出
过往种种,连成蛛丝马迹。
程意只理出来一部分,她莫名觉得,绝对不止这些。
程意静静仰头望去,万家灯火璀璨,每个窗户后,合该是阖家团圆,热闹喜庆。
今年除夕,程川和江澜让新婚两人单独过,说是成了家,就要先顾好自己的小家。
可她哪有小家呢?
一片雪花飘落,渐渐地,漫天卷起小雪,程意看着挡风玻璃的一片雪花,是星宿状。
突然想起,时知许曾带她到过实验室,逗自己笑出泪,认真地采集眼角泪水,放在显微镜下,形状也是漂亮的星宿状。
时知许说,笑泪漂亮得各有千秋,而悲伤的泪像利刃,并不好看。
程意当时笑着说,从小到大,她要哭也是笑哭。
迟钝的痛感泛出,眼眶猛地发烫,程意慌忙仰头,妄图逼回眼泪,可太汹涌了。
她失败了。
程意双手捂住脸,埋头伏在方向盘,整个人都在颤抖,呜咽声压抑极了。
尝到咸湿的泪,程意想,真难吃,也一定不好看。
她心里告诫自己:
程意,可以失意,不能失态。
这是她小时候,程榆告诉她的,她深以为然,身体力行至今。
调整好状态,程意站在寒风里,吹回了理智,麻木地抬头望去,终是上了楼。
滴,欢迎回家。
推开门,饭菜香气扑鼻而来,厨房传来一如既往的问候。
回来了?你先休息,不用帮我,年夜饭马上就好。
时知许一身居家服,腰间系着围裙,正端着菜,闻声,她朝程意笑了笑,惯例叮嘱一声,回身忙碌。
程意站在玄关,发现挂上了灯笼,玻璃还贴好了窗花。
好像真的在踏实过日子。
程意忽然又看不懂了,她扯了扯嘴角,回卧室换衣服,拨动衣架,突然动作停滞,从一件大衣口袋拿出一盒药。
奥沙西泮,短效安眠药。
异常沉睡的原因,程意找到了。
药盒被大力捏扁,程意眼里带着难以置信和出离愤怒。
她因安眠药被绑架,万念俱灰之间,安眠药差点了结她此生,它是她最大不幸的起点,是程意余生不愿触碰的极深伤疤,
可时知许挑开了它,更加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沉寂多年的阴郁席卷而来,她面色沉得可怕,明媚不再。
丰盛菜肴摆满桌,时知许眼里不自觉淌过笑意。
她做了十二道菜,对应一年十二个月,寓意圆满和展望。
洗净手,她静静坐在餐桌前,托起下巴等着程意。
不多时,卧室门被推开。
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没有回应。
时知许一愣,猜想她昏睡醒来,没有胃口吃饭,盛了一碗南瓜粥,说:先喝粥垫垫胃,菜有些油腻。
程意接过,没坐下,看着金澄澄的米粒,轻笑一声。
春晚相声逗得观众大笑,淹没了轻笑声。
时知许察觉她情绪不对,想开口询问。
这里面不会有安眠药吧?
汤匙砸在粥里,滚烫汤水溅到时知许的手背,她浑然不觉,四肢百骸泛起冷意。
她为什么会知道?明明
程意踱到露台,对圆月高举南瓜粥,白雾席卷。
她微微抬眼观察,漫不经心朝身后说:时教授,目的达到了,打算什么时候放过我?
时知许机械迟钝地跟着她,闻言停下脚步,张了张口,话语堵在喉咙,说不出口。
程意转身,滚烫的碗底刺烧掌心,她弯下腰,声音很低沉,我代叔叔向你道歉,我不会为他洗白,法律会公正制裁,如果没有意外,他余生都会在监牢。
最后,我向时知许教授以及您父亲郑重承诺,未来程家一定尽全力弥补。
语气客套疏离,程意是在撇清和她的关系。
时知许靠上玻璃门,酸涩浸泡全身,却有些庆幸程意还不知道全部。
至少此刻在程意这里,这个团圆夜,程榆还在,程家还是可以团聚的。
不是你的错,我该
不,是我的错。
程意直起身,摇头打断,不然她想不通,难道是她这辈子,活该被算计?
程意张开双臂,后腰抵上栏杆,说:时知许,你心里肯定有怨,不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黑夜无限放大阴郁,程意大脑陷入混沌,高楼寒风凛冽,莫名契合郁气,诱惑她一跃而下。
是久违的厌世感。
程意此时不想抵抗,放任它吞噬自己。
要推我下去吗?一命还一命。顿了顿,她恍然大悟:对了,你是大善人,不能动手,会脏的。
绒雪洁白愈来愈大,在她身后纷扬飘落,程意张开双臂,后倾身子,脸上扬起笑,好像随时就会和雪花一同,乘风落下。